第九章 詭異的黑暗

　　境一行人逐漸遠離了達爾文站的聚落的范圍，眾多工廠放射出的黃色燈光也逐漸減弱，直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黑暗，地形車強有力的燈光正努力地穿透前方濃重的沙霾，照亮了附近風里細小的沙粒，打在地形車的玻璃上發(fā)出喀拉喀拉的聲音。

　　境看了看，境伸手將頭頂黃色的雷達開關打開，眼前的車窗開始顯示出綠色的地形和路線規(guī)劃，車載的雷達正結合小胡子在達爾文站提供的地形數據和天空城的雷達數據進行計算，規(guī)劃路徑，并發(fā)出滴滴的掃描提示音，聽起來，就很讓人安心。境

　　把地形車設置為全自動，活動了一下肩膀，自從達爾文站出發(fā)，自己一直在緊張地駕駛著地形車，等放松下來，才發(fā)現，背已經緊繃地發(fā)酸，境抻了一下腰，靠在座椅上，回頭看了一眼少女，看看她正在干嘛。

　　只見少女呆呆的看著窗外，全息操作界面的藍色熒光照亮了正映出她緊張的神情，“怎么了？你在擔心什么”境忍不住發(fā)問，不過少女并沒有理他，似乎沒有聽到

　　幾次發(fā)問之后，少女這才意識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楞了一下，“我從沒像現在這樣行駛在遠離文明的土地上”少女斜靠在窗邊開始回憶道。“我在天空城的時候，按照中央計算機的分配，主修的是地球生態(tài)，研究天空城以及地表生態(tài)?！?p>　　“天空城也有對地表的生態(tài)研究？”

　　“是這樣的，天空城每隔一定周期會向地面遣送探險隊，用來了解地面世界的生態(tài)變化，以制定對應的策略，在關于地面事務的事態(tài)還沒嚴重之前，天空城有大量的團隊試圖了解地面世界的新情況。”

　　“而我所在的生態(tài)研究需要大量的第一手資料，所以閱覽過很多探險隊的日志和相關文件，我對地面世界的了解就是從這些日志文件開始的，但如今的地面已和百年前大為不同，有很多的東西我們不再了解?！?p>　　泠看了看4473又看了看境，“說實話，我有點害怕，不過有你們，我放心多了。”少年聽后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接著監(jiān)視著屏幕，“我們會安全到達的，放心”，其實少年心里也沒有底，這次冒險本身就沒有過多的保障，

　　泠說的對，百年間，外面的世界究竟變化成什么樣子了，沒人清楚。少年只能強裝著淡定，一遍遍地查看車輛的運行數據，似乎這樣可以讓旅途更加可靠。全地形車在搖晃著向前進，無盡的黑暗，加上本身就暗淡的車內燈光，少女很快睡著了。

　　幾個小時的高強度精神集中也讓少年精疲力竭，于是將駕駛權移交給了4473，靠在座椅上略作休息。全自動駕駛看起來相當可靠，4473只需略作檢查即可，到下一個可以休息補給的地點還有七個小時，自己必須補充好精力才行。

　　說是休息其實也很難入睡，境就在沙粒敲打地形車的聲音間半夢半醒。

　　喀拉喀拉喀拉......

　　“境，有個問題你需要看一下”不知過了多久，境被4473喚醒，剛想開口，卻突然發(fā)現顆粒擊打地形車的聲音變得密集起來，而且強度更高，少年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快速地起身，順著4473手指的方向，少年看到之后，幾乎是下意識地剎車。

　　境發(fā)現，眼前的景象更加黑暗了，與其說更黑暗了，實際上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情況，車前像是有一道會流動的墻，燈光也無法穿透，像是流體一般又逐漸爬上車頂直至吞沒整臺地形車，一瞬間車燈發(fā)出的光也消失了，

　　境檢查了一下燈光，發(fā)現車燈還在正常的運行著，但窗外就像黑洞一般，沒有絲毫的光，連車前咫尺的沙粒也無法照亮。境仔細看了一下雷達，卻發(fā)現雷達信號也受到了嚴重的干擾，

　　境嘗試用無線電呼叫小胡子，按理說他們尚在達爾文站的無線電呼叫范圍，但也沒收到任何的回應，少年背后一涼，雖然自己不想承認，但窗外確實是有什么東西隔絕了這一切。

　　車后也被黑暗迅速地吞沒了，倒車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這樣的場景我似乎見過?！便龅穆曇艉鋈辉诙呿懫?，少年回頭，發(fā)現似乎是因為剛才自己剎車過猛，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了。

　　“我曾經在探險隊的日志資料里發(fā)現了幾個特別的日志，記錄了像這樣的詭異情況，探照燈突然失靈，也無法觀測外部的任何景象，但事后的調查報告顯示一切設備當時都是在正常運行的，也就是說，探照燈的燈光正常產生了，但是由于莫名的原因并沒有反射，而是被吸收了........就像現在這樣。”

　　“日志有記錄后來的解決情況么？”境趕忙問

　　少女搖搖頭“年代久遠，日志里也沒有記載后來的事，而且里面相當多的日志是后期的調查報告，也就是說，大部分的探險隊在這樣的事件發(fā)生后，”

　　“都沒有回來”

　　泠指了指窗外的無盡深黑，憂心忡忡，這種情況似乎是少女從未料想過的，境查看了一下地形車的狀態(tài)，此時雷達的影像受到了嚴重的干擾，自動駕駛也被迫中斷，

　　境注意到雖然地形車還在這種詭異的流體間，還是能聽到顆粒物撞擊車體的聲音，但更加細密，似乎黑暗中隱藏著大量的致密的沙粒一樣的物質，吸收了車燈發(fā)出的光、無線電和雷達的波。

　　境似乎有所猜測，便在全息操作界面操作起來，“4473，幫我調出來地形車運行的軌跡和海拔數據，”“泠，幫我持續(xù)呼叫達爾文站”

　　4473計算出的駕駛數據形成了一個三維的模型展現在境的面前，境發(fā)現地形車似乎駛入了一片低海拔位置，結合小胡子提供的地理數據，這個位置大概處于一片盆地中。

　　如果說這是一種和沙霾相似的獨特顆粒物，由于密度原因沉于低海拔地區(qū)，所以在達爾文站附近并沒有分布，

　　理論上繞過這片低海拔地區(qū)就能避開這些東西，但繞行的里程更長，加上補給不確定和季風的影響，這些物質有可能蔓延到附近其它較高海拔的位置，繞行更加危險。

　　境只能硬著頭皮冒險穿越這片地區(qū)，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在沒有雷達和目視導航的情況下開出這片地區(qū)，地形車的電量儲備也不允許地形車長時間的待機停留，必須盡快解決。

　　“你們怎么看”境和4473還有泠分享了自己的猜測，

　　“如果說，這些只是會屏蔽無線電和光的顆粒的話，”少女摸著下巴，看著顯示屏上顯示的各項數據，“既然它們會隨風沿著地形流動”，

　　“我們不如逆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