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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世新觀

第二章 淡紫色的煙霧

舊世新觀 梓煜小軟 2395 2020-01-15 22:10:51

  此時,我正坐在一間酒店內(nèi),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看著手上的手表默默發(fā)呆,無聊永遠是打發(fā)時間的最好方式。琳琳在冒雨出去之前所和我說的重新返回舊世界并尋找我所需要的東西究竟為何物,這在我是絲毫沒有頭緒的。索性先住下來看看事態(tài)究竟朝著何種方向發(fā)展,說來也沒錯,我這人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服從著命運的安排,并不自己做什么決定,因為我還是相信命運早已經(jīng)為我們做好了足夠的決定,至少目前為止我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這實在讓我驚嚇到,在我腦海中的第一個事情就是,來告訴我要怎么做的人來了,因為這里除了我誰道不知道。果然,門口站著我自己?!拔摇钡谋砬椴⒉幌褚酝前愫蜕疲菨M臉的憤怒。

  “喂喂,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都不做可不行哦,你總得想想辦法??!”

  “想什么辦法?如果你告訴我要去某個小島,我會想辦法去籌集些錢來,然后在想想辦法怎么弄好護照簽證方面事情,最后在想想怎么去找交通工具到小島上面去,總之這些辦法或許有些難但總歸我知道是要如何去做,如何去想。現(xiàn)在別說去哪里,連究竟是不是要去哪里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想辦法?”

  他的臉色開始有些緩和:“焦慮在啃噬你的內(nèi)心,你太想快點救回純子所以自己首先亂了陣腳,長時間以來不能把握自己的人生使得真正將人生把握權(quán)再交給你的時候你并不能很好確信自己能否駕馭得了這種能力。但總之,這一步你是要邁出去的?!?p>  他一邊在我面前緩緩踱步,一邊從口袋拿出一包香煙,自己拿一支給我拿一支,我們同時點燃香煙,相對而坐并不講話。在整整吸完一支煙的時候,“我”緩緩開口。

  “北方NMG有好多草原你知道吧?夏天充滿希望綠色的那種草原你知道吧?就像以前電腦那個草原壁紙一樣,實際情況不知比那個漂亮多少,成群的牛羊悠閑自得的吃著草,太陽溫和而舒適,微風(fēng)陣陣絕不會讓你感覺炎熱難耐,總之是個極其令人舒適的地方。可是在冬天滿天的白雪會蓋住一切,如果沒有行道樹連道路都難以分辨,就在那樣的大雪中,我曾見到過一個姑娘,當(dāng)時大約零下二十多度,但她只穿了一個白色吊帶裙,赤著腳走在雪地里,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是慘白色的,就這樣那一抹白色在一片白色中行走了好久?!闭f完這些,他緩緩站起身來,低聲嘆口氣,慢慢走出了房門。

  那樣一個女孩子,究竟因為何種理由非要在那樣一種環(huán)境里面以那樣的方式行走呢?完全想不通,但是他說的NMG倒是十分吸引我,所以我便買了第二天飛往NMG的火車票,大約需要四十多個小時,是一段極其漫長的旅程。做完這些事情之后,那一團黑暗再次以極快的速度向我襲來。

  第二天起的很晚,好在火車是下午的也并沒有什么影響,洗漱完畢之后乘車來到廣州火車站附近散步,說實在的這里可并不是什么散步的好地方,到處都是匆匆忙忙的行人,大包小包,有的臉上洋溢著希望,有的臉上布滿了陰云。說白了,希望與失望在這里融為一體,并深深地影響著每一個人,在這里,你會逐漸迷失,你也會逐漸找到自己。

  這一切都將成為我的過去,在我踏上火車的那一刻我深深知道我在驅(qū)逐這片土地,將這片土地完完全全的驅(qū)逐出我的腦海,隨列車不斷向前飛馳,腦海中對于這座城市的記憶也不斷消失,記住,消失,中間似乎并無多久的間隔。但我知道心里面卻會實實在在的留下這段記憶存在過的痕跡。

  我乘坐的是很普通的硬臥車廂,每個獨立空間內(nèi)有六個人,而這趟火車出發(fā)的時候這個小獨立空間只有兩個人,我和坐在我對面的一個女孩子。

  列車慢慢開動,我并不喜歡玩手機尤其是在坐車的時候,我覺得簡直是天大的浪費,我更喜歡頭靠在窗戶上慢慢看著飄忽不定的風(fēng)景(火車很穩(wěn)的,不用擔(dān)心頭會撞到窗戶上面)。床頭邊有枕頭并不方便靠所以我選擇到走廊的窗戶那里去坐,剛好那個隔壁的女孩子也正坐在那邊,于是我們相對而坐。就在我剛坐下的時候,她剛好抬頭,四目相對,緊張的我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就這樣對視了一陣子之后,她先開口:“怎么,要這樣看著到下車么?”

  “實在抱歉,只是我剛才不知在想什么突然看你看的入迷了?!?p>  “你真是個差勁的搭訕著?!彼@話是笑罵出來的。

  我也不再多言語,尷尬一笑,在他對面坐著看窗外。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我:“你這是準(zhǔn)備到那里去?”

  “NMG?!?p>  “去讀書?工作?”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去就去了,想在那邊定居一段時間來的,至少見過草原的春夏秋冬才算完整嘛。”

  “你到是隨性的很?!?p>  “那你呢,你是去做什么?”

  “年底了,準(zhǔn)備回家過年咯?!?p>  之后便是良久的不語,但實際上并不尷尬,相反的我倒是覺得如果非要找什么話題才是真的尷尬。我開始關(guān)注她的穿著,一條厚厚的緊身牛仔褲,一塵不染的雪白色新百倫運動鞋,藍白相間顏色的毛衣外加一個卡其色的棉衣。大約到下午五點半左右的時候,我正低頭看著地板想著一些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突然一團橘紅色的光芒充斥著整節(jié)車廂,我回過頭細看,是落日的黃昏,不知怎的,總覺得有些英雄末路的悲壯氛圍。

  “實在好看?!彼粗巴獾狞S昏說到。

  “是啊,不過總難免想到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怎么這么想,最近生活不甚如意?”

  “倒沒什么不如意的,只是發(fā)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奇怪,有些不知所措罷了,怎么這么問?”

  “《岳陽樓記》度過?就高中課本里那個,大部分人看景色,都是注入自己的感情欣賞的,所以在同樣的景色不同的人欣賞出的感覺也完全不同,你剛才那詩句并不樂觀?!?p>  “原來如此,不過明天的話日落會更早些的吧,我們在像北方行駛。”

  “是的,或許在冰天雪地里面看夕陽又是一番別樣風(fēng)趣呢?!?p>  晚飯過后,窗外突然起了濃霧,加上黑暗又逐漸從四周包繞上來,很快便模糊的不得了。

  “怎么樣,覺得外面的霧是什么顏色的?”

  “黑色啊,這還能有什么顏色?”

  “喂喂,你這人怎么一點想象力都沒有,就比如我吧,我就覺得這霧是薄荷那種味道的顏色,你想想看,你覺得什么顏色呀?”

  “要我看的話,應(yīng)該是淡紫色的煙霧吧?”

  “為什么?”

  “因為我想到剛?cè)ナ廊サ囊粋€朋友去世時帶了一個淡紫色的項鏈?!?p>  然后,我就在她的一臉錯愕中走向了自己的床,蓋好被子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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