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氣鼓鼓地回到家里,他在房里轉了幾個圈,正在想后面怎么辦?,他想好了,就到縣長家去、和縣長商量。
縣長常青,戴一副金邊眼鏡,他也為這事兒撓頭,雖然來了一兩年,對靖南的治理還是沒有什么起色,每年收的稅,免強只夠縣里開銷,沒有余糧剩米,總感到囊中羞澀,到了省城,都不好意思走動。
照說,前朝這個縣是府治,城里的住家不務農(nóng),只有工商戶,地處烏江之邊,挨著黃金水道,多有富商大賈,怎么卻沒有多少進項呢?,他知道,下邊兒的人,多是前任留下,中間卡住了,他們上下串通,把縣里架空了。
陳四老爺能調(diào)動保安大隊,鎮(zhèn)長和警察局長又如同一家。他們只象征性地繳點稅,對下邊是巧取豪奪,稱霸一方,縣里早就想把這些人換了。
秘書長進了縣長家里,就把打死龍生的事兒講了,縣長也氣得不行,他在屋里來回的走著,他大聲吼道:‘簡直是無法無天’。
秘書長說:‘事已至此,也好,趁這個機會,把王二辦了,把鎮(zhèn)長和警察局長徹了’??h長說:‘好好想想,想想!’。
縣長想了一會兒,他也覺得別無良法,他就說:‘可不能便宜了他們,你說說看,該怎么辦?’。
秘書長說:‘全動是不行的,我看這樣,把王二辦了,主要是殺雞儆猴。明天也把陳四叫來,就是要剎剎他的威風。他的后臺,就是省里的王主席,他做鴉片生意,走的是銅仁的路子,和萬家打得火熱?,F(xiàn)在王主席走了,他已經(jīng)沒有后臺了’。
縣長問:‘陳四與與這案子有啥子關系呀?’。
秘書長說:‘先不說他被打劫是真是假,被打劫后,他放出風來說:如果能拿到土匪,賞大洋幾百,王二抓到龍生,他獎了一百,說招供以后,還有重賞。警察局長和王二各分到五十,他們架空了縣府,包辦了這個案子’。
秘書長說:‘陳四販運煙土,開了幾個煙館,一年要賺不少的錢,要查他的稅,這就把鎮(zhèn)長牽進來了。這王鎮(zhèn)長,是前任留下的,是銅仁人,可能也是萬家的關系,收了不少錢,每年沒有交縣里多少’。
秘書長說:‘王鎮(zhèn)長縱容他兄弟王二為非作歹,平日里欺男霸女,是城里一霸,現(xiàn)在草菅人命,又把龍生打死了,不除了他,平不了民憤,也壓不住地頭蛇’。
他說:‘我看保安大隊的楊大隊長,可到警察局去當局長,這個人沒有背景,和陳四走得近,不過是為了弄點賞錢,當兵嘛!,主要是為了那幾個餉銀,他當然知道,辦了王二,對他也是警示。鎮(zhèn)長是肥缺,鎮(zhèn)長、保安大隊長,必須從我們那里找人來’。
縣長問:‘哪有現(xiàn)成的人呢?’。
秘書長說:‘這都是肥缺,每月吃空餉的收入,也不比我們少多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把保安大隊攥在手里,還怕地頭蛇翻天?,今后若老老實實交稅,情況就不一樣了,人家說:三年窮知府,十萬兩雪花銀。我們來了兩年,都沒有見到啥錢,前任來了,打不開局面就辭了官。收那個稅,也不搞新花樣,只是把王鎮(zhèn)長他們搞的錢拿回來就行了’。
縣長說:‘行!你明天去主持,我去坐一會兒就回來,這次一定要打個翻身仗’。
第二天,是大年初三。老何早早地就吃了早飯,他就和陳老師到警察局去,出了門口,王老師還沒有來。陳老師說:‘反正她來也要從警察局門口過,那我們就到警察局門口去等吧!,姑娘家,說那些事兒難以啟齒,很難為情!’。
老何說:‘你可不能說那兩個姑娘是縣里的,講出來了,縣長和秘書長就沒有臉面了,就說王二調(diào)戲良家婦女就行了,去做個人證’。
走到半路,碰到迎面走來的王老師,三個人就一起朝警察局走去。
在路上,王老師問:‘龍生怎么樣呀?’。老何說:‘昨天那是凍僵了,回去蓋了被子,慢慢地就暖和過來了。在那里,不要說龍生沒有死,就說死了,叫那王二脫不了干系,也不要說那兩位小姐,你說了,縣長和秘書長就沒有面子了’。王老師說:‘知道了’。
到了警察局,問那門崗,門崗說:‘秘書長和縣政府的人都進去了’。
老何他們進了警察局,看秘書長帶來了不少人,來了十來個保安大隊的兵,還有縣政府的秘書、財政和民政科的人也來了。
縣長和秘書長坐在大案桌后邊的兩把太師椅上,兩邊擺了幾排長的條凳。老何他們?nèi)恕⒖窟厓赫伊艘桓L凳,就悄悄地坐下來。
只聽秘書長在問話:‘王二怎么還沒來呀?,那個陳四也是要來的,去把鎮(zhèn)長也叫來!’。
警察局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秘書長旁邊,他忙吩咐警察:一個是去催王二,一個去叫鎮(zhèn)長,一個去叫陳四老爺。
去傳人的警察就要走了,秘書長提高嗓門說:‘叫陳四把前朝的圣旨也拿來’。
縣長不解地小聲問秘書長:‘啥子圣旨呀?’。秘書長說:‘上次陳四私調(diào)保安隊到梯子巖,他說那梯子巖上、方圓二三十里的山林,是前朝道光皇帝恩賜給陳家的,叫他把圣旨拿來,我們開開眼界’。
縣長笑了,他說:‘想不到陳四還玩那一套把戲!’。
王二帶到了,警察局長過去叫他站在院壩中間、面對縣長。
秘書長對縣長說:‘那兩個還沒有來,我們就先審王二吧!’。
秘書長就面對王小河開始問話:‘你叫什么名字呀?’。王二說:‘我叫王小河,人家都叫我王二’。
這時,去傳人的警察回來了,一個說:鎮(zhèn)長到鄉(xiāng)下辦什么事兒去了,不在家;一個說:‘陳四老爺病了,燒得燙手,來不了,就把郝管家?guī)砹恕?p> 秘書長問:‘郝管家,你把圣旨帶來沒有呀?’,郝管家站在一邊,他說:‘正在找呢!’。他心里明白,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來。
這個時候,縣政府來了一個人,在秘書長耳邊說了幾句話,秘書長又在縣長耳邊說了幾句,縣長就起身,就跟那個人回縣里去了。
秘書長繼續(xù)審案,他先拍驚堂板,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啪’,然后他厲聲地問道:‘王小河,你知罪嗎?’。王二瞪著眼,左看看、右看看,他好像有些奇怪,我有什么罪呀?。
于是他回答秘書長:‘我還真不知道我有什么罪呢!’。秘書長就叫王老師過來,讓王二來認一認,王二還當是夏臘梅來了,他就不敢再做聲了,王老師走過去問王二:‘你還認得我不呀?’。
王老師說著、冷不防地給了王二一記大耳光。可能太激動了,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那么大力氣。
老何上去,給了王二一棍子,打了他膝蓋后面的腳桿彎,就把他打跪在那里了,老何就扶著王老師回來,坐在條凳上。
秘書長厲聲地問道:‘王二,你把昨天的事情說清楚’。王二已經(jīng)沒有往日的威風了,他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王二才說了幾句,秘書長就喊了起來:‘你大聲點,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去調(diào)戲良家婦女,你在靖南,欺男霸女的事兒還少嗎?,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你這樣的人渣’。
秘書長有些激動,他又問王二,我來問你:‘是陳四給錢在先呢?,還是你抓人在先呀?’。
王二小聲地嘟囔著說:‘是抓人在先,陳四老爺賞錢在后’。秘書長厲聲地問:‘給了多少呀?’。王二嘟囔著說:‘給了一百,我和局長平分的,一人五十’。
秘書長又回過頭來問警察局長,局長小聲地回答:‘是!’。秘書長又問王二:‘你怎么知道龍生是土匪呢?’。王二小聲地回答說:‘我想應該是他’。
這一下激怒了秘書長,秘書長大聲吼起來:‘你想?老子還想是你呢!,陳家被劫那天,龍生在梯子巖,被保安隊捆了兩天,他什么時候回城里了?,?。 ?。
秘書長有些激動,他的聲調(diào)越來越高。他說:‘你和秦檜一個樣,他說莫須有,你說的是你想,捉賊拿臟,捉姦拿雙’。秘書長小聲地問王二:‘你有什么證據(jù)呀?’。
面對秘書長嚴厲的問訊,王二無言以對,他只好默不做聲;秘書長又問他:‘是不是陳四叫你抓的人呀!’。王二說:‘不是’。秘書長轉過身來問警察局長:‘你們?nèi)プト?,有什么證據(jù)呀?’。局長低著頭、不敢應聲。保安大隊長過來,把警察局長揪到院壩中間,站在被告的位置。
秘書長越說越來氣,他厲聲的問警察局長:‘你憑什么打呀!,你這不是在逼供嗎?,要屈打成招是吧!’。
秘書長說著又提高了嗓門,他問:‘他招了沒有?。 ?。局長抬起頭來回答說:‘他沒有招’。秘書長說:‘沒有招就往死里打、是吧!現(xiàn)在把人打死了,怎么辦?’。
秘書長大聲地吼道:‘你們知不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你們在靖南稱霸一方,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呀!’。
王二聽到打死人了,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他管不住下身,褲襠濕了一大片。秘書長說:‘平常、經(jīng)常有警察跟著王二,你們是他家養(yǎng)的狗?,他欺男霸女,你們?nèi)プ鏊膸蛢?,我看打劫陳四家的是王二、局長你說是不是?。 ?。
局長說:‘不會吧!’。秘書長坐得老遠,他氣憤地朝局長啐了一口,他說:‘為什么王二說是龍生、你就相信,我說是王二你就不信呀?’。
王二的手和腳都在抖,秘書長小聲地問王二:‘王小河,你招還是不招呀?’。王二問:‘你讓我招什么?’。秘書長和顏悅色地說:‘你就是打劫陳四家的土匪呀?’。王二急忙說:‘不是!不是!’。
秘書長說:‘案發(fā)當天,龍生在梯子巖被捆著,保安大隊的人都看見了,他沒有作案的可能。而你在城里,趁保安隊出城了,就鋌而走險??磥砟悴徽小⑹前?!’。
秘書長站起來,指著老何說:‘何先生,他不招,看你的了,你就用那根打狗棍,撬開他的嘴’。他說這話時、是咬牙切齒的。
老何提著打狗棍、就走進院壩。王二見了,他就直往后縮。老何想:不能便宜他,一定要打得他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為龍生和被欺壓的百姓報仇。
老何高舉著打狗棍,就朝王二打過去,王二嚇得撒腿就跑,周圍都是保安大隊的人,他跑不出去,只能在院壩里轉圈圈。
老何是高舉低打,等棍子到齊腰高的時候,突然改變方向,朝王二的腿橫掃過去。那王二倒也機靈,他縱身一跳,就騰飛到了空中,他把腿往上一收,‘嗖的一聲,棍子從王二腳下飛了過去。
老何順勢一扭腰,把那打狗棍掄圓了,轉了一圈就朝王二背上狠狠打去,老何來的是連環(huán)棍。
王二跳起來,雖然躲過了第一棍,但從跳起到落下,耽誤了時間,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王二從空中剛落地,他沒有想到棍子來得這么快,剛站定了,棍子就打到了背上,只感到一陣劇痛,覺得肝膽俱裂,他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好像要倒下,但他挺住了。
他一條腿兒往里一拐,又踉蹌著走回來,老何急忙一換手,左手在上,又往王二后背打去;王二挨了兩棍,徹底崩潰了,他先是一只腿跪下,接著就趴到了地上。他背上打了一個紅色的死叉,肯定里面是皮開肉綻,破皮了,血從衣服里滲了出來’。
秘書長問:‘你招還是不招?’。等了一會兒,王二把手揚起來,秘書長叫畫押。書記把早已準備好的供詞拿過來,拉著王二的手,按了手印。
秘書長叫保安大隊的人,把王二拖到后院兒,亂棍打死。就在后面給他挖個坑埋了,秘書長站起身來,惡狠狠地說:‘臉朝下、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來了兩個兵,一人拽一只胳膊就把王二拖走了。王二沒有喊叫,估計他已經(jīng)什么也不知道了。秘書長來這一手,是殺雞儆猴,要把陳四的管家鎮(zhèn)住。
秘書長說:‘現(xiàn)在都民國了,還像前朝那樣,由縣里來審案子,實際上、現(xiàn)在縣里也管不了案子,已經(jīng)架空了,你們可以私自調(diào)兵梯子巖。警察也要審案子,沒有證據(jù),憑想當然,和秦檜的莫須有一樣,人家不招就逼供…,’。
說到這里,秘書長舉起雙手,他聲嘶力竭地吼道:‘簡直是無法無天’。接著他說:‘以后、縣里要設法院,院長和推事就要來了,案子由法院來審’。
秘書長見鎮(zhèn)長還不來,就對保安大隊長說:‘到鎮(zhèn)長家里去看看,看他回來沒有?,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保安大隊長馬上派了一個人,去叫王大河。
趁這個功夫,秘書長就開始訓話,他說:‘這么大的一個縣,前朝是府治,比石阡府,銅仁府都大,財政還緊張,有時薪餉都發(fā)不下來,這縣城一兩萬人,上千工商戶,照說:糧稅應收不少’。
他說:‘其他縣城,農(nóng)業(yè)戶多,我們縣城,沒有農(nóng)業(yè)戶,全是工商戶,財政收入?yún)s和人家差不多,這就奇怪了。全縣三四十萬人,光吃鹽巴要吃多少?,本縣地處烏江中游,附近縣的鹽巴、都吃靖南的,可是我們的鹽稅呢?,少得可憐’。
秘書長接著說:‘還有田賦、屠宰稅、印花稅、所得稅、契稅,多頭征收,都中飽私囊。以后,統(tǒng)歸財政科管,其他部門人等,不得再插手。你們說,那么多老師,縣政府就有幾十號人,還有保安大隊,警察局,都要開支,哪來錢呀?,還不是靠那點稅!’。
秘書長點名叫王科長,從旁邊條凳上站起一個人來,那就是財政科王科長,秘書長說:‘你去翻一下,近幾年這城里的幾個大戶,看他們交了多少稅?…’。
陳四老爺家的郝管家,聽到這里,猶如五雷轟頂,煙土生意……。
這時候,派到鎮(zhèn)長家傳人的警察回來報告:‘鎮(zhèn)長家里沒有人,家里東西亂丟亂棄,凌亂不堪,可能已經(jīng)跑了’。秘書長吃了一驚,他嘴里念道著,‘跑啦!’。
這是他沒想到的,煮熟的鴨子飛了。他眼珠子轉了一圈,他想:‘還有老人家眷,少說也有五六個人,搜刮了不少東西,少說也要裝幾大挑,坐汽車上遵義,量他不敢。走其他小路逃跑,一定會追上。只有下河坐船北行,現(xiàn)在離桃花汛還早,但比步行,還是要快得多’。
他馬上叫保安大隊長過來,在耳邊耳語了一陣兒,大隊長就急匆匆地走了。
秘書長回到原來的位置上,他繼續(xù)說:‘今天王鎮(zhèn)長沒有來,陳四沒有來,郝管家來了,也好,等陳四病好了再說。說起前面幾任縣長,只做了一兩年就辭了官,究其原因,也就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巧婦難做無米之炊,就認輸走人’。
他說:‘我們現(xiàn)任縣長,是由社會賢達推薦,經(jīng)考試才錄用的。開始不知這靖南的水有多深,別人聽說靖南、都避而遠之,后經(jīng)省府多次勸導,才來了這里。這兩年,打不開局面,小鬼當?shù)溃恢€有閻王。從今往后,按民國縣組織法,健全縣政府的設置,建立法院,統(tǒng)一稅收,…’。
這時保安大隊長回來,在秘書長耳邊耳語了一陣兒。秘書長問警察局長:‘你在靖南幾年了?’。局長說:‘五年啦!’。
秘書長點點頭,他問:‘家眷在靖南,還是在哪里呀?’。局長回答說:‘老家是銅仁,家在那邊,這里是討的小’。秘書長又點點頭,他問:‘是不是跟當時的縣長來的呀?’。局長回答說:‘是!’。
秘書長想,這就對了,還是萬家的關系,秘書長問:‘你帶了幾個人來呀?’。局長回答說:‘四個人’。秘書長又問:‘這王大河王鎮(zhèn)長、是不是與你一起來的呀?’。警察局長說:‘是!’。
沉默了好一會兒,秘書長才開口,他說:‘你呢!不但是打死龍生的兇犯,過去你也草菅人命,你給陳四、王大看家護院,為虎作倀,做了很多壞事,按律…’。
他沒有繼續(xù)往下說,警察局長的腿抖得厲害,他聽懂了,按律是死罪;等了一會,秘書長嘆了一口氣,他說:‘算了,縣長最寬宏大量,心慈手軟,就饒你不死,今天收拾東西,明天一早,你就和那四個兄弟一起滾蛋,縣長說:再見到你、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看樣子,秘書長想收場了,也許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他對郝管家說:‘你回去告訴陳四,以后只要洗心革面,就既往不咎。你走吧!’。
郝管家猶如喪家之犬,急匆匆地走了。秘書長起身,走到老何那邊說:‘何先生,龍生沒有白死,總算報了仇,你們也回去吧!’。老何點頭道謝,就和王老師陳老師回去了。
到了家里,大家去看龍生,在樓下就能聽到他們在樓上說話。老何把情況說了,老黃說:‘那王二也是罪有應得,全城百姓、沒有不恨他的,說起來,還是我們吃了虧,你看打成這個樣子,沒有打死、也就是龍生命大’。
老何說:‘昨天主要是天冷,人凍僵了,摸他手腳都涼了,只當他死了呢!,我把手伸進去摸,感到還有點熱氣兒,口里說他死了,趕快就把他背回來?,F(xiàn)在該喂肚子了’。
老趙說:‘沒有水了’。老何笑道:‘現(xiàn)在龍生一躺下,才知道缺了龍生不行,好多事兒還要他來做呢!’。他對龍生說:‘好好躺著吧!養(yǎng)好了傷,山上的活路多,還等著你去做呢!’。
老何到廚房去,找了水桶扁擔,就去挑水。他才走出后門,就遠遠地望見秘書長在下渡上了一只船,船上還有十來個兵。
老何連忙退進屋子,老趙問:‘不想去挑、是吧!,那就換個人吧!’。
老何說:‘秘書長領了十多個兵上船,他要到哪去呀?’。老何想了一會兒,‘哦’,他說:‘可能去追王鎮(zhèn)長去了’。老黃問:‘王鎮(zhèn)長到哪去了呀?’。
老何說:‘跑了!,昨天打死了龍生,警察局長也挨了兩嘴巴,秘書長說今天處理這事兒,結果把王二弄去打死了,鎮(zhèn)長總是感到、來勢兇猛,縱有千計萬計,還是走為上計;他有老娘家眷,這些年又搜刮了不少錢財,走汽車路他不敢,走小路慢,一追就被抓,只有走水路干凈利索。哼!又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