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趙云書他們從靖南回到漢口,一晃幾個月過去了,現(xiàn)在進入了冬季,天黑比較早,到了九點鐘,鈴鈴還沒有回來,鈴鈴媽老到門口去看,心里十分地焦急。
云書他們幾個、拉板車去了,沒有人到公共汽車站去接她,爺爺心里也著急,他就把江戰(zhàn)叫出來,爺爺對他說:‘你到車站去接接鈴鈴,怎么你們倆都在武昌,她就回來這么晚呢?’。
江戰(zhàn)說:‘我回來要從他們學校門口過,我看乘車的人太多,真是人山人海,我都看見她了,但也沒有辦法,愛莫能助呀!’。這時鈴鈴推門進來了,她媽心里那顆懸著的石頭才落了地。
第二天是星期天,云書和勝利照例睡懶覺,紫云打的洗臉水都要涼了;大姑在院子里對云書爸說:‘趙哥去把云書和勝利叫起來吧!,現(xiàn)在都幾點了?’。云書爸叫了,沒有人答應,大姑就咚咚咚地跑到樓上大聲嚷:‘幾點了?,還不起來’。
云書和勝利坐起來,先伸懶腰,再看看鬧鐘,云書說:‘怎么鬧鐘壞了?’。他就去檢查鬧鐘,大姑說:‘鬧鐘好好的,是你沒有聽見,紫云打的洗臉水都涼了’。大姑說完就走了。
云書和勝利,就趕快穿衣,下來洗臉,二姑也來了,見他倆下來就說:‘你們兩個,沒有一個叫大人省心的,紫云和妍婷還給你們打洗臉水,看把你們慣的,一樣的出去拉板車,她們倆就是命苦,該服侍你們’。
云書拿起毛巾洗著臉,他斜著眼,看了一眼二姑,他說:‘二姑,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好心總有好報,今后我有出息了,自然要好好報答她們的’。
二姑說:‘云書,還有勝利,你們兩個、爹媽都沒有給你們生胳膊生腿兒呀?,只生了一個一天到處吹牛的大嘴’。
云書問:‘二姑,沒有胳膊沒有腿,也就是說,沒有身子,怎么只有個嘴呢!,這就不是人,二姑,你真會罵人’。
二姑說:‘姑娘伢和你們在一起,原指望你們把她們帶好,哪曾想、到這里把她們變成了你們的老媽子’。
爺爺出來說:‘你不看她們幾個學習都有進步,這就可以了,昨晚拉板車到武昌,半夜才回來’。
大姑在屋里說:‘拉板車嘛!,就算了,一個月多給點零用錢就行了’。云書馬上接上話,他說:‘大姑,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們這也是一個鍛煉,妳看,現(xiàn)在家里鬧鐘也有了,收音機也有了,我們慢慢長大了,以后主要靠自己,其他是靠不住的’。
二姑生氣了,她吼道:‘趙云書,你盡胡說八道,父母都靠不住,你是什么意思?,你竟挑撥我們母女關系?’。
云書也急了,他說:‘二姑,什么父母靠不住?,是你說的,我是說,長大了,要靠自己,不要依賴父母,怎么、錯了?’。
大姑說:‘吵么事嘛!’。云書說:‘以后要靠自己,沒有錯’。爺爺說:‘大的小的,沒有讓人省心的’。
大姑就問:‘大的幾個有什么事兒嗎?’。爺爺說:‘你看,鈴鈴九點多了才回來,一個姑娘伢,能叫人放心?,云軍呢!,干脆不回來’。
勝利說:‘當初我爸說了,叫云軍和江戰(zhàn)輔導一下龍妹姐呢!’。
正說著,云軍回來了,云書說:‘說曹操、曹操到了’。云軍就問:‘說我么事嘛?’。云書說:‘你中午才回來,吃了飯又該走了’。
云軍說:‘我是想早點回來,星期六,你沒看那坐車的人有多少?,上不去’。云書不屑地說:‘笨蛋!’。把云軍弄了個大紅臉。
爺爺不服,他說:‘云書,要是你,就有好辦法?’。云書審視地看了一圈,他小聲地說:‘當然’,二姑笑著說:‘你有什么好辦法呀?,說來我們聽聽’。
二姑要看云書的笑話;云書說:‘大姑爺要部車子,不就全解決了?’。大姑正色道:‘你當那車子是我家的?,是公家的,每次出車,都要有記錄的,你大姑爺說了,除了老太爺,誰也不能要’。
云書說:‘你看,我想了個好辦法,又叫大姑否定了’。他用手拍了拍腦門說:‘有了,有了!’。眾人都鄙視地看著他,看他還有什么花招?。
云書說:‘那笨人生笨了,就想不出辦法,江戰(zhàn)最遠,鈴鈴姐和云軍在中間,我們昨天九點到的廣埠屯,也就是用了兩個小時,要知道,拉了千多斤的板車,如果鈴鈴和云軍走回來,八點也到家了’。
爺爺說:‘我還當你有什么好招呢!,十足的笨蛋’。勝利也來湊熱鬧,他笑道:‘你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沒有什么新奇’。眾人都笑云書出了昏招。
云書說:‘你們笑我不奇怪,你們和云軍江戰(zhàn)一樣,腦子還沒有開竅,紫云,你最聰明,你來說,聽懂沒有?’。
紫云說:‘懂了,云書的意思,你們吃了飯就走,八點鐘都到了’。眾人都說:‘這還要你說’,紫云說:‘昨天我們到了廣埠屯,已經(jīng)九點鐘了,還有排隊進城的,云書指給我們看,到郊區(qū)方向,放的都是空車,他說,進城的多,出城的少,先坐空車到終點,才幾站地,再坐進城的車到漢口,還有座位’。
云書說:‘漢山那里,有兩路汽車,一路到漢口,一路到江邊,你可以選,到大橋頭,坐輪渡到武漢關,再坐公共汽車,又是起點站,都有座位,兩個方案你都可以試一試,看哪個快,保證七點多鐘到家,如何?’。
爺爺說:‘這倒是個好辦法’。爺爺回過頭,見江戰(zhàn)和鈴鈴站在后邊,就對他倆說,下個星期試試,鈴鈴反方向坐車到漢山,江戰(zhàn)在那里等著,一塊回來;兩人答應著,就回屋里去了。
云書見他們倆走了,就笑著說:‘鈴鈴真有福氣’。爺爺問:‘坐個車、還有什么福氣呀?’。
云書笑道:‘爺爺,你一點兒想象力都沒有,你想,昨天晚上,一個人去擠汽車,回來晚了、走冷清的街道和昏暗的巷子,家里人擔心,自己心里也害怕,不知爺爺和鈴鈴媽到門口看了多少次呢?’。
爺爺說:‘這倒是,鈴鈴她媽、一會兒就去看一次,這與福氣有什么關系呀?’。
云書說:‘有人陪她回來,當然是福氣’。云書把手一拐,挽著紫云的胳膊,他說:‘這多安全,這多瀟灑’。紫云把手抽回來,照著云書的后背就是一巴掌。
云書對爺爺小聲說:‘車上有位子當然好,如果沒有位子呢?,那只好站著,如果站中間,只好抓車頂?shù)陌咽?,江?zhàn)倒是可以,人高馬大嘛!,那鈴鈴呢!,什么也抓不到,怎么辦?要抱著江戰(zhàn)、她又不好意思,那就要看江戰(zhàn)的了,他有責任保護她,就一把把她摟住’。他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二姑就罵云書:‘你個壞小子’,爺爺和大姑都笑了;云書問二姑:‘如果換成妳,就不管了是不是?如果換成紫云,你也不管’。二姑說:‘男女授受不親,知道不?’。
云書說:‘知道,但不能被封建禮教束縛,該抱還要抱,那個孟姜女真可憐,萬喜良不過看見孟姜女在后花園洗腳戲水,就算看見他的肉了,非要招他入贅嫁他…’。
云書爸從屋里出來,就吼他:‘就聽你說,留點口水養(yǎng)精神吧!吃飯’。云書翻眼看了看他,嘆息一聲說:‘哎!你怎么不養(yǎng)個啞巴兒喲?那你就省心了’。
轉眼到了期終考試,回到家來,爺爺就挨個地問,紫云又有進步,妍婷也行,都有把握考好,只是龍妹心里沒數(shù),沒有把握,云書和勝利學習好、他不用問;到了放假,拿了成績單,紫云進了前十,妍婷在班上排十二名,龍妹排在二十三,爺爺很滿意,他還專門問了云軍:‘龍妹的學習怎么樣呀?’。
云軍說:‘她都懂了,就是應用上有點問題,思路不開闊,也沒有什么問題,她是那種死記硬背的,你給云書說說,他們是一個年級,更好幫她’。
爺爺又來找云書,云書說:‘寒假我要修鐵路去了,后天走’。爺爺說:‘你不早說’。云書說,早說干什么呀?,都登報了,高中的男生就不放假了,去修鐵路,大學生放了假,男生也要趕快回來報到,也去修鐵路’。
爺爺問云軍:‘你知道不知道呀?’。云軍說:‘家里沒有訂報,不知道!’。爺爺就叫云書去把江戰(zhàn)和鈴鈴叫來。
云書到了樓上,見鈴鈴房間的門關著,他不好貿(mào)然去敲,只在外邊干咳,咳了一陣,不見動靜,只好大聲叫江戰(zhàn),他說:‘江戰(zhàn),我咳這么大聲,你們都沒有聽見,搞么事嘛?’。江戰(zhàn)推門出來,他不滿地說:‘盡搗亂,你皮子癢?。 ?。
云書看見鈴鈴站在江戰(zhàn)后面,她還笑呢!,云書怒從心起,他用手指著他倆說:‘我看你才是皮子癢,要不下樓去,我倆比試比試,呆頭呆腦的,怕連勝利你都打不過呢!’。
云書一邊往回走,一邊說:‘爺爺叫你下去!’。云書到了院子里,叫勝利去把棍子拿來,爺爺問他:‘你要干什么?’。云書說:‘江戰(zhàn)罵我皮子癢,我要和他較量一番呢!’。
勝利把棍子拿來了,遞了一根給云書,云書拿在手里就舞動起來,呵!舞得叫人眼花繚亂,那棍子舞動得就像行云流水,發(fā)出嗖嗖的呼嘯,爺爺笑著問:‘這是誰教的呀?’。云書停了棍,他喘著氣說:‘是勝利他爸教的’。云書爸在屋里說:‘啊,我教你就不算了?’。
云書說:‘你倒是教了,能忍就忍,忍不了就躲,哼!’。云書爸說:‘你那武藝還嫩了點兒,上次不是我?guī)湍悖慈思也话涯愦蚺肯隆?p> 江戰(zhàn)下樓來了,勝利把棍子遞給他說:‘比試比試’。江戰(zhàn)接過棍子,他看了看,就扔到一旁,還說:‘好男不跟他斗’。云書聽了這話,氣從心起,他掄起棍子就打,江戰(zhàn)看了,就嚇得緊抱著頭,蹲到地上準備挨打,云書手起棍落,‘啪’的一聲,打到了江戰(zhàn)的后背,爺爺吼道:‘你還真打呀!’。
二姑說:‘云書,他又沒有說你,你這個爛伢,就真打呀!’。她對著屋里喊:‘趙哥,你出來,看看你兒子’。云書說:‘妳沒聽他罵我?’。二姑問:‘他罵你啥了?’。
云書說:‘他說,好男不跟我斗,罵我是娘們,妳沒有聽到?’。爺爺說:‘那是你多心了,人家又沒說好男不跟女斗’。云書說:‘他是用你去代替了女的,說我像個娘娘,今天我也是替天行道’。
二姑說:‘你就會瞎扯’。云書說:‘真的,這何家三兄弟,何江抗最有孝心,他看到父母在深山老林辛苦,大學都不上了,要幫父母做事,真是勤勤懇懇為這個家;勝利最忠,他自己說的,心里裝了根扁擔,一頭顧著爺爺奶奶,一頭想著爸爸媽媽,才十三歲,就跟著我闖蕩幾千里,到漢口來找爺爺奶奶’。
二姑說:‘你比勝利還好,大孝子,大忠臣’。
云書爸從屋里出來,拿著棍子就要打云書,勝利忙去抱著云書爸,他說:‘叔,你打人也要有個理由呀!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呀!’。云書爸把棍子扔了,他罵道:‘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云書在門口,朝勝利招手,勝利對爺爺說:‘其實,云書也是好心,他們要去修鐵路了,要去受苦,老人些肯定舍不得他走,到時哭哭啼啼的,不如先吵一架,你們恨他,他才好離家脫身不是’。
爺爺笑道:‘什么是一丘之貉,你們兩個就是’。云書在那里叫走,勝利就跟了上去,爺爺說:‘走吧,走了不回來’。云書答道:‘不回就不回,我們到BJ上海去看大世界呢!’。
他們倆走了,紫云對爺爺說:‘他們倆都犟著呢,真要走了,誰去找呀?’。大姑就揚手,叫紫云跟了去,紫云就叫妍婷,兩人就追上去。
爺爺笑道:‘這兩個渾小子,說的也不無道理,那江抗,學習那么好,又不是考不上,年年青青的,就會心疼爸媽,云書和勝利,好像商量好的,都對江戰(zhàn)和云軍有意見’。
爺爺叫云軍和江戰(zhàn)過來,他說:‘你們兩個家庭觀念差,上了大學,住在學校,都不回來,你們不想家人,你們想過沒有?,家里人還想著你們呢!,兩家的奶奶病得起不了床,你們知道老人家、是怎么想你們的嗎?’。
爺爺說著,都哽咽了。他說:‘鈴鈴還不錯,再晚也要擠車回來,她知道,這里還有個媽呢!’。
云書爸說:‘算了,算了,各人的想法不一樣,他們在大學里,學習也很緊張,總是要爭取個好成績吧!’他就會給兒子打馬虎眼。
放寒假了,靖南的父母,都盼望在武漢讀書的兒女回來,陳秀川病了半個月,先是看中醫(yī),效果不明顯,趕快換西醫(yī),也不見好,兒子陳建國前年考上大學,正好現(xiàn)在放假回來過年,他進門就對媽說:‘媽,電報發(fā)了,怕下午就能收到’。
建國爸抬起眼,看了看建國,他有氣無力地說:‘我怕見不到妍婷咯!哎!’。他嘆了一口氣說:‘她遠在天邊,我哪放得下心喲,才十四歲…’。說著,就哽咽起來。
建國媽說:‘什么十四呀,十五了,今年就要考高中了,有趙大哥在那里,你擔什么心嘛?人家生活費都不要你出,還有云書、勝利,那一大家子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嘛?’。
陳秀川再不說了,他閉著雙眼,眼淚從眼眶里流出來,順著臉頰滴在枕頭上,這時,陳玉珍推門探進頭來問:‘建國媽,秀川想吃點兒啥呀?’。建國媽沒有回話,陳秀川睜開眼,想坐起來,他嘴里說:‘姐,我不想吃’。
建國媽說:‘躺下,躺下,不起來’。她回過頭來對陳玉珍小聲說:‘云書媽,熬點兒稀飯吧!’。建國媽摸了摸建國爸的頭,她低聲說:‘怎么又燒了?’。
建國說:‘不就是打擺子嗎,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好,是不是打擺子喲?’。建國媽說:‘是,沒有錯,醫(yī)生說,這是惡性的,主要是中醫(yī)耽誤了,要不早就好了’。
云書媽把稀飯端進來,建國媽說:‘這么快?’。她指著桌子說:‘放這里’。云書媽放好碗,就坐下來說:‘上次云書來信不是說了,放了假,就把他們都帶回來,勝利,妍婷,龍妹,紫云’。她說了姑娘,又來說小子,她說:‘還有云軍江戰(zhàn),施家兩兄弟,哦,一大群人呢!’。
建國媽說:‘哪有那么多錢喲?’。她還在為錢擔憂。
云書媽說:‘有,有,山上的豬,一頭要買千把塊呢!’。建國媽說:‘哪有那么多喲?’。云書媽說:‘現(xiàn)在市場的米…’她看后邊兒沒有其他人,才小聲說:‘一塊一斤,這豬肉是好幾塊了’。建國媽說:‘我們只知道吃,不知道價錢’。
云書媽小聲說:‘現(xiàn)在才二十斤來斤糧食,怎么夠呢,干巴巴的二十來斤,哪夠呢?一點油水也沒有,那有錢的,就到市場去買糧食,買肉不是,去年老趙回來,老何帶了一萬塊錢下去,他們才十塊錢的伙食,讀了大學都吃助學金,妳不要操這個心’。
建國媽說:‘這人也太多了一點,一大家子的人,吃閑飯的就有十多個,縱有金山銀山,也要坐吃山空不是?’。
云書媽說:‘妳擔那個心干啥?,勝利他大姑,兩個人都是大干部,一個月總有三四百塊錢,每個星期都要坐小車子回去,要帶多少東西喲!,勝利他二姑,兩口子也是大干部,一個月也少不了兩三百塊錢,哪吃得完喲!’。
建國媽叫建國去倒點水,給爸吃藥,她又端起稀飯吹了吹,抿了一口,她說:‘不燙了,起來吃了吧!’。建國把他爸搊起來,建國媽就把碗交給建國來喂,喂了兩口,建國爸要自己吃,建國就把碗交了過去。
建國媽對云書媽說:‘建國他爸倒是放心,對面的聶婆,給他說了一門親,建國說,他才二十歲,不想談,但這是老爸的一塊心病,總想看他們成了親才放心,建國聽話,就順了他爸的心’。
云書媽問:‘哪家嘛?’。建國媽說:‘妳認得的,上街熊家’。云書媽說:‘哦,認得,上街就一家姓熊的,姑娘叫熊芳,在鄉(xiāng)下教書,高高大大的,長得好呢!’。
建國媽說:‘只是妍婷小’。她嘆了口氣說:‘才十五歲呢!’。說到這里,建國爸就不吃了,把碗遞給建國,他們的談話,觸到了他的心病,戳到了他的痛處。
云書媽起身說:‘你們就歇著吧!’。她就轉身下樓,這時對面的聶婆,在樓下叫建國媽,‘王老師、王老師’。
云書媽問她:‘有什么事嗎?’。聶婆也不說;建國媽下來,聶婆才說:‘王老師,我忘了告訴你了,觀音閣,靈得很呢!,河街那個張木匠,說是得了陳哥一樣的病,人家去了觀音閣三次,燒了三次香,一次拿兩斤米,一斤桐油,去了一次,就緩下來了,第二次,人就能下地了,去了三次,現(xiàn)在又能做活路了’。
云書媽說:‘這菩薩也是,現(xiàn)在這么困難,去一次就不錯了,兩斤米要吃三天呢,像做生意一樣,要給三次錢,才能把活路做完,也太不規(guī)矩了’。聶婆把兩手合十,閉著眼唸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她對云書媽說:‘什么人都可以得罪,這觀音菩薩你不能不敬,陳嫂,妳不要因兩斤米,因小失大,實在拿不出來,菩薩也不會計較,只去燒香;這幾天,我看觀音閣那邊,總是霞光萬丈,阿彌陀佛,是觀世音菩薩顯靈呢!,你還是去吧!’。她說完,嘴唇顫抖著,像是在念什么經(jīng)文,她轉身就回去了。
經(jīng)聶婆這么一動員,建國媽有些心動了,不去,是對菩薩不敬,而且對丈夫也沒有盡心,她就對云書媽說:‘反正勝利他媽也病了,也該去看看’。
建國媽不提起,云書媽還忘了這事兒,云書媽說:‘我也想去看看,要不明天我們一早去,才二三十里路,就不要等他家的馬車了’。建國媽說:‘那就這樣定了,明天由建國在家照顧他爸,我們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