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三月桐子花

第二百四十章 學校的廁所要先修

三月桐子花 蔡垣 5159 2020-06-30 18:01:25

  上菜了,菜都是臘肉,大片的是蒸的肥臘肉,薄片兒的是炒的臘肉,只有一小盤炒菠菜,花嬸兒抱歉地說:‘冬天太冷,菜長不起來’。

  看到了花嬸,小虎觸景生情,他說:‘勝利叔也太不像話,不知把花嬸帶到武漢去,看看施爺爺,那么大年紀了,是活一年算一年??!’。他問江抗叔:‘是不是離不開呀?’。

  江抗叔說,有什么離不開的?,在家里我一個人,完全撐得住’。一直不說話的何爺爺說:‘就你行,一個人不累死,你當你還年輕呀?’。

  小虎看了看,何爺爺?shù)难劬?,眼睛發(fā)白了,外行人也看得出是白內(nèi)障,他說:‘爺爺?shù)难劬κ遣恍辛?,還是去檢查檢查吧!,是白內(nèi)障就把手術做了,你看秋香她奶奶,做了手術,看得清清楚楚,生活也方便了,也減輕了家里人的負擔,把牙也種了,現(xiàn)在可以吃瓜子了,她說香死了,原來想吃吧!,是拿到擂姜缽里去搗碎,吃起來不香,不是咸就是辣,他們沒有把擂姜缽洗干凈,里頭巴了好多鹽和辣椒;奶奶的牙和眼睛治好后,我們在BJ玩遍了,看了金鑾寶殿,看了長城,頤和園,奶奶高興得不得了,等暖和了,我和爺爺奶奶一起去,一定去檢查檢查’。

  何爺爺說:‘都多大歲數(shù)了?’。他堅定地說:‘不去!’。

  小虎說:‘爺爺奶奶老了,現(xiàn)在我們都長大了,我說,有些事兒也由不得你們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最后一句不要了,改為珍惜剩余時間,哪天、我要把秋香她奶奶接上山來,讓你們看看’。

  玉琳阿姨規(guī)勸說:‘就不要固執(zhí)了,還是去看看好,別人想去還沒有這個條件呢!’。

  小虎接著說:‘BJ專家多,集中了全國的精華,哦!,你沒有看到,看病的病人有多少!,全國的病人都往那里擠,坐火車去的,坐飛機去的都有,你去排隊卦號,也不一定能掛上號呢!,找專家看病更難,我們在BJ那么多年,總認識幾個人吧!,我大姐有個朋友,他一家都是專家、博士,看病住院都沒有問題,說好了,??!’。

  吃完飯,小虎說:‘我和秋香要到學校去拾掇拾掇’。梁縣長說:‘那我就和江抗去辦注冊,完了我們再來接你’。

  江抗說:‘你們就不用再回山上來了,我把車開回來就行了’。梁縣長對江抗說:‘這是汽車,不是手扶拖拉機’。

  江抗說:‘你當手扶拖拉機好開呀!,你去試試,汽車還好開點,開不快,還不能開慢點呀!,只要不糊涂,會踩剎車,就算會了’。

  小虎說:‘是這個理兒,四個輪子,四平八穩(wěn)的,不行就停住,就算會了’。

  江抗就催促梁縣長和黃玉琳快走,能開上汽車,江抗顯得有些興奮,何爺爺給他潑了一瓢冷水,他說:‘你都多大了?,還當自己年輕人呀?,小心一點兒’。

  這時虎哥才想起,下午要等人來挖坑呢!,他就問江抗叔,江抗叔說:‘一會兒他們都來這里,你就等著吧!’。

  他們走了,何爺爺問小虎:‘你這個公司,怎么不掛靠在村委會呢?’。

  小虎說:‘我小的時候,就是剛剛改革開放,還不能個人開公司,開了公司需要掛靠在單位,現(xiàn)在不用了,我想了一下,你掛靠在村委會,就是集體資產(chǎn),這樣一來,問題來了,資產(chǎn)變成村委會的,為全體村民所有,過了兩年,改選村委會,江抗叔一離開,這資產(chǎn)就與他沒有關系了,要防止資產(chǎn)流失,所以法人只能是江抗叔’。

  何爺爺問:‘那以后公司賺了錢,都歸江抗嘍?’。小虎說:‘賺了錢,用來辦公益,以工養(yǎng)農(nóng),公司按商業(yè)模式運行,所有人都開工資,他當董事長,就是為要保住這塊資產(chǎn),不要流失了,真的交了村委會,遲早要叫村民瓜分了’。

  江抗他們走后,修廁所的人,就陸續(xù)到了,是一群婦女,只有一個男人,二十多歲,人倒精干;虎哥感到奇怪,年輕人大部分都外出打工了,怎么還剩這么一位?;虎哥就好奇地問他,姓甚名誰?,得到的回答讓他大吃一驚,黃志剛,黃三兒。

  虎哥就與他熱情地握手,他說:‘我聽說過你的尊姓大名,如雷貫耳,失敬失敬!’。秋香從屋里跑出來,她笑著說:‘你還和他親熱?,這是陳家溝有名的爛崽,理他干啥?’。

  黃三兒聽了,他把眼睛瞪得老大,他氣憤地說:‘陳秋香,我挖妳家祖墳啦?,你對我這樣,是不是聽王嫻麗嚼舌根了?’。

  秋香說:‘好好的中學老師不當,非要去東搖西逛不可?’。黃三兒說:‘我愿意,千金難買的是自由’?;⒏缯f:‘你們還沾親呢!,秋香比你大,你還要叫姐呢!’。

  黃三兒說:‘誰跟她沾親了?,她姓她的陳,我姓我的黃’?;⒏缯f:‘不知道了吧?,過去,你祖爺爺,每年都來給何爺爺家殺豬,何奶奶是黃家姑娘,和你們是一房的,你回去問問你爺爺,就知道了’。

  黃三兒說:‘這我知道,這和陳家有啥關系?’。

  虎哥說:‘當然有關系,她姑就是何爺爺?shù)膬合眿D,哦,我們也是親戚,我姥姥是何爺爺?shù)挠H外甥女,是親戚吧!,以后可不能那么兇;我們今天去把學校廁所弄一下,條件不好,老師都不愿意來,現(xiàn)在正缺老師,怎么樣?,你來不來?’。

  黃三兒斬釘截鐵地說:‘不來,中學老師我都辭了,我還會到這個鬼地方來’?;⒏缯f:‘人家陳秋香,黃秋菊都來了,有你不多,無你不少,梯子巖要成立一個建筑工程公司,你來不來?’。

  黃三兒冷笑道:‘弄幾把鋤頭鐵鍬也算建筑工程公司,我還想辦個航空公司呢!’。

  虎哥說:‘我不是說笑,真的,你那是鼠目寸光,我們今天去注冊,今天晚上或者明天,那個焦老師的愛人,王躍進就要來了…’。

  這時,一個婦女對著胖嫂喊:‘二嫂,請我們來站著耍呀?,茶都沒得喝!’。二嫂就對虎哥喊:‘是哪個請我們來的嘛?,先準備茶水唦!,不開工錢,還不弄點茶來喝呀!’。

  秋香就在屋里喊:‘二嫂,你來喝唦,就幾步,還要拿轎子來抬呀?’。胖二嫂說:‘不喝了,挖幾鋤,我們好回去唦,家里還有崽崽呢!’。

  虎哥說:‘不喝更好,今天,我們幫學校修廁所,馬上就要開學了,只要你們舍得出力,一會兒就完,就是在豬圈下邊挖個坑,以后糞水就直接沖下來,把上邊的糞坑填了,免得小孩子掉進糞坑里淹死’。

  胖二嫂說:‘你是哪個山上的神仙嘛!,光叫我們干,管不管飯嘛?’?;⒏缧χf:‘管,管,我在城里包了兩桌,愿吃的跟我走’。

  胖二嫂說:‘你是哪個嘛?,怎么從天上掉下來,就給我們派活路’。

  虎哥說:‘我是誰?,你們不知道呀!,人家縣長都知道我,我叫趙虎,你們太年輕了,不知道,不怪你們,我祖父叫趙青海,認不認得?,我爸叫趙云書,認不認得?’。

  胖二嫂說:‘我們山上沒有這兩個人,你是從哪里來的嘛?’。

  虎哥說:‘我祖父,我父親都在這山上住過,你們回家去問問,趙青海,趙云書,看你們家里的老人家認得不?,現(xiàn)在,我回來了,要和大家一起,把學校辦起來,今年,我們要把小學重新修,要修水泥馬路,從城里修到山上,徹底改變梯子巖的現(xiàn)狀,以后,…’。

  秋香聽不耐煩了,她說:‘少說點,干點兒實事吧!’?;⒏缯f:‘陳老師說了,我們就走吧!’。

  一路上,二嫂不停地問:‘趙同志,你結婚了沒有嘛?’。

  當她聽說虎哥沒有結婚,她急忙說:‘沒關系,我們這里就是姑娘多,最漂亮,有個現(xiàn)成的,漂亮得很,就是愛打扮,一瓶雪花膏,幾天就用完了’。

  有人就問:‘搽那么多干啥嘛?,少一點不行?’。二嫂說:‘不是,少了蓋不住,她是個麻子臉!’。

  大家就哄堂大笑,虎哥說:‘麻子臉怕啥嘛?,心眼兒好就行了,你們看,我就不嫌陳老師’。二嫂說:‘人家陳老師,又不是麻子臉,長得像朵花一樣,真可惜,一支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說著話,他們來到了學校,秋香就去收拾教室,虎哥拿了一根樹枝,在挖土的地方,劃了一個范圍,他說:‘挖兩米長,兩米寬的正方形,一米半深,先挖坑,然后砌上磚,抹上水泥就成了’。

  黃三兒說:‘拉的屎是干的,不會天天拉稀吧?,沒有水,怎么流得下來呀?’。

  虎哥說:‘我準備買臺抽水機,把下面龍洞暗河的水抽上來,在背后山坡上修兩個水池,一個過濾,一個儲水,安上水管,學校就有了自來水,不但可以沖廁所,房子里還可安熱水器,洗熱水澡’。

  黃三兒說:‘你說的不實際,想得美,抽水機要用電吧!不用電也可以,用汽油發(fā)電機也行,不是那么簡單,要用多少錢呀?,熱水器呢!,也要用電吧!,沒有電你就要用煤氣罐’。

  虎哥笑道:‘坳口不是有變壓器嗎?,把電引過來,錢肯定是要花的,我先墊上,今年我們學校要重修,以后觀音閣也要重修’。

  按虎哥劃了線,就開始挖坑,只能容下兩把鋤頭,其他人就坐著休息,虎哥打發(fā)黃三兒去何爺爺家拿撮箕來撮土。

  二嫂很能干,她干活路很行,干熱了,就把棉襖脫了,穿著毛衣干。

  挖了不少土,只靠鋤頭往外刨,刨不了多少,最后二嫂索性停下來,她披上衣服,坐下來等著撮土的撮箕,胖二嫂問虎哥:‘趙同志,你和陳老師是怎么搞上的呀?’。

  虎哥一陣臉紅,他還是大大方方地回答:‘哦,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我奶奶包辦的’。

  真煩人,二嫂又問:‘你奶奶在哪里嘛?’。虎哥又回答:‘前幾年去世了,哦,說起來,也許你們見過,就在縣城十字街那里’。

  二嫂想起來了,她說:‘趙奶奶是陳家孃孃,每次進城,看江抗他們都在那里落腳,我們每次去討水喝,都給我們喝茶水呢!’。

  黃三兒帶著一個小孩,拿來兩個撮箕,小孩兒把撮箕丟到坑里,轉(zhuǎn)身要走,二嫂叫住他:‘二狗,你一點不干,下來,讓老娘休息休息’。二狗不理二嫂,就走得遠遠地蹲在黃三兒旁邊。

  有了撮箕,就開始撮刨松的土,二嫂干得歡,把毛衣也脫了,只穿了一件寬松的衣服’。

  二狗站起來,拍著手,打起了快板:‘聽我說,聽我擺,二嫂有只小兔崽…’。沒說兩句,黃三兒叫住了他,在二狗耳邊如此這般地教唆他。

  二狗就重新來,他拍著手,接著唱:‘二嫂身高塊頭大’。二狗兩只手拍打著,叭!叭!叭!‘×××××前掛’。叭!叭!叭!‘叫我看了真害怕’。叭!叭!叭!‘還是二哥的膽子大’。

  一陣哄笑之后,二嫂直起了腰,他擦了擦臉上的汗,就開始罵二狗?!罚銈€脹頭兒,你個爛崽,看我逮著你,剝你的皮’。

  她說著,就撿了一個土塊扔過去,正好砸在二狗腿上;二狗見二嫂生氣了,他也不罷休,又唱了一遍,二嫂非常生氣,她看黃三兒站在二狗旁邊,沒有吭氣兒,反而在冷笑,她知道是黃三兒唆使的,心里氣不過,就開始罵黃三兒。

  ‘黃三兒,你個缺德鬼,你媽只生你,不教你,你叫二狗來欺負老娘,看我逮著你,要叫你好看’。

  二嫂看黃三兒是大人了,不能往狠里罵;這時,正好二嫂的嫂子去方便回來,他輕步走到黃三兒后面,就猛撲過去,一下子就把黃三兒壓倒到地上。

  二嫂的嫂子比二嫂還高大,壯實,她那體重了得,把黃三兒壓得喘不過氣來;二嫂喊道:‘別讓他跑了’,她就飛奔過去…??礋狒[的人就喊起來,‘黃三兒小兒,二嫂來了’。

  二嫂到了那里,就叫大嫂把黃三兒的臉扳過來。黃三兒用盡了全身力氣掙扎,也無濟于事,還是讓大嫂把臉扳轉(zhuǎn)過來了,黃三兒見了,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有人喊,‘把他的衣服拔了’。二嫂就去解黃三兒的扣子,正要脫他的衣服,只聽得頭上有人大吼了一聲,‘住手!’。大家抬頭望去,只見秋香站在高處喊:‘你們要干什么?’。大嫂愣了一下,黃三兒趁機來了一個咸魚翻身,連滾帶爬的就跑了,他的臉上,呲了一臉的…,好像貼了一張白色的面膜。

  秋香說:‘二嫂,妳們鬧得過分了,妳們拔了他的衣服,他是爛崽倒沒啥,那王嫻麗呢?,她以后哪有臉上梯子巖來嘛!’。二嫂說:‘甩了這個爛崽才好’。秋香說:‘哦,他媽能饒了妳,好容易找了個媳婦,叫妳們拆散了,缺不缺德嘛!’。

  她又數(shù)落起虎哥來,‘虎哥,你也是的,你就不能管一管,這個坑要挖兩天?’。

  虎哥賠著笑說:‘我們挖得不慢了,有兩尺了’。他轉(zhuǎn)過身來對大家說:‘妳們也是的,不叫男人來,弄幾個婦女來充數(shù),能好到哪去’。

  大嫂就問邊上的婦女:‘秋枝,妳男人呢?’。秋枝說:‘殺廣去了’。秋枝就問二嫂:‘二嫂,二哥不是在家嗎?’。二嫂說:‘在家睡覺呢!’。秋枝說:‘二哥晚上辛苦了,好好睡吧!養(yǎng)好精神’。

  不知怎么得罪二嫂了,二嫂跳起來就罵,‘妳個小騷貨…’大嫂忙捂住二嫂的嘴,不讓她罵了,大嫂說:‘快干,干完了好回去做飯,趙同志,人家打工是包飯的,你們這么摳門?,又要馬兒跑的好,又要馬兒不吃草’。

  虎哥說:‘修學校,妳們出的是義工,都是為自己的孩子上學不是?,你看,我是志愿者,也沒有誰管我的飯,妳們這么近,沒有哪家來請我吃飯的,我還得進城去吃,你們想吃就跟我走,到城里下館子去’。

  好容易干完了,收工,虎哥說:‘今后我們要成立建筑工程公司,妳們家的男人就不要去殺廣了,就在家門口干,工地也近,每天都可回來抱兒子,多好哇!’。

  秋枝問二嫂,聽到?jīng)]有?,二嫂說:‘我的崽還小著呢!’。秋枝說:‘不抱小的抱大的唦’。又把二嫂惹火了,她撿了一塊土,就朝秋枝扔過去,秋枝就跑回家去了。

  虎哥問二嫂:‘人家秋枝也沒得罪你什么,怎么就罵她呢?’。大嫂說:‘你真不知道?’。虎哥說:‘我知道什么?’,大嫂說:‘秋枝心眼兒多呢,她罵二嫂,晚上不讓二哥睡覺,白天才讓他睡’。

  虎哥說:‘為什么不讓他睡覺呢?’。大嫂說:‘你真傻,兩口子總有好多悄悄話吧!’?;⒏绮灰詾槿唬f:‘都是單門獨戶的,何必說悄悄話呢!,你就是大聲地說,也沒有人聽到?。 ?。

  大嫂說:‘沒有不透風的墻,你問陳老師去吧!’。大嫂二嫂都笑了,她們扛著鋤頭就往回走,虎哥在后邊說:‘明天下午還要來喲!’。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