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證?”那人從衣襟處掏出一塊玉佩,“就這個,拿去給你們少夫人看看吧?!闭f著,又打了一個呵欠,“快去,快去,一會,我又要睡著了?!蹦侨隧槃萆炝藗€懶腰,又歪在椅子上,閉目睡去了。
崔迎卻看那塊玉佩,潔白通透,上有縷花刻紋,并不是一般俗物。心下不敢怠慢,便欲去尋沈云容。卻在庭院中遇到青黛,傳了沈云容要見他的話,兩人便連忙一起到了沈云容所在之處。
“我的師叔?”
“正是,他還帶來一塊信物?!闭f著,崔迎將那塊玉佩呈了上來,青黛在一旁接過,再遞給沈云容。沈云容仔細(xì)看了一回,便笑道:“這塊玉佩倒是不錯。只不過,聽崔管事的形容,此人與我記憶中卻是不太相符。如何成了這等模樣,其中必有緣故?!闭f著,站起身來,從枕下取出一塊絹帕,“你且將此物給他看看,若是他說的出來歷,就將他帶到花廳,再報于我?!逼讨螅抻I(lǐng)命而去。
“這塊帕子嗎?”那人看了一眼,拿在崔迎手上的絹帕,斜了眼角,打量了一下崔迎。慢吞吞地說道:“云容也忒小心了,這不就是她十歲那年,我?guī)退一貋淼呐磷訂幔空f起來,還真沒有旁人知曉。”
崔迎得了此話,露出笑意,將人安置在花廳之內(nèi),又將此事報于沈云容。
等到沈云容來至花廳側(cè)門,便聽見里面鼾聲陣陣。待再看到那人時,只見他將身子就勢歪在木椅之上,頭靠椅背,兩條長腿隨便搭在地上。再配上一身的破衣爛衫,發(fā)髻散亂。那模樣委實有些狼狽。沈云容走上前去,青黛在一旁喚了幾聲。那人方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看到了眼前的沈云容。
沈云容此時,已將此人打量了好一會。見他醒來,便上前行禮道:“沈云容見過師叔?!?p> “好,好。我實在是困得很?!闭f著,那人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角沁出淚花來。
“云容啊,我是給你送信來的,你師父逮著我,給你送個口信,說是派別人來,不放心?!?p> 沈云容笑道:“師父他老人家可還好?!?p> “好,好的很,還能逮住我,身體自然差不了?!?p> “卻不知,師叔帶了什么口信來?”
沈云容的師叔卻先不提口信,只是說道:“你這里倒是安全的很,王湛那小子還是那么護(hù)著你啊?!闭f著,還特意抬眼看了看沈云容。
“可是師叔進(jìn)不來這院子?”沈云容笑道。
“我倒是進(jìn)得來,只是昨夜,你們這里這般熱鬧,我想了想,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p> “師叔昨夜就到了?”
“嗯,困得我啊?!闭f著,又打了個呵欠。“本來就沒日沒夜的趕路。昨晚,又因為擔(dān)心你,在外面守了一夜?!?p> 沈云容聽到此處,便笑了:“如此,還要多謝師叔了。不然,我哪里能睡得這般安穩(wěn)?!?p> “嗯,說話還是這般好聽。”談到這里,他停下來,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接著說道:“我看你這里的防衛(wèi),確是安全的很。哼,攤到一個好夫婿,就是不一樣啊!”
“師叔,您是來和我談?wù)撜悍雷o(hù)一事的嗎?”沈云容頗有些無奈。
“啊,口信。不過,事先聲明啊,白天的時候,我也想進(jìn)院子看你來著,不過,瞧見里面機(jī)關(guān)頗不一般。若是硬闖,難免弄壞了機(jī)關(guān),嘖嘖,很是可惜啊。我就沒進(jìn)來,才在大門外等你的?!?p> “知道了,師叔武功卓爾不群,這點機(jī)關(guān)防衛(wèi),豈能放在師叔的眼中。不過是,愛惜機(jī)關(guān)布陣之巧妙,不忍心罷了?!?p> “嗯嗯,說得對,你還是那么了解師叔啊。”
沈云容的師叔面露滿意,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來,遞給沈云容。待接過來一看,卻是被油布包裹嚴(yán)實了的。沈云容不由的目露詢問之意。
“你師父,讓我告訴你,這個東西能幫上你的忙。好生收著吧。”
“這是何物?師父還有沒有別的話帶給我?!?p> “沒了。你師父只是說要在今晚之前送到你的手上,其它的,沒有聽他提起過?!彼麚]了揮手。
“哦,對了。你師父說先別忙著拆開,到了晚上再看?!?p> “好,我知道了?!?p> 終于將事情交代完畢,沈云容的師叔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說:“快給我找個地方休息,實在是撐不住了。”
“已經(jīng)給您安排好了,只是,您這一身,就算是您著急趕路,也不容易弄成這般模樣?。渴怯惺裁醋児蕟??”
“唉,說來話長,等我睡上一覺,再和你細(xì)說。如今是真撐不住了?!闭f完,便見身子搖搖晃晃,有些站立不穩(wěn)的模樣,看得人頭發(fā)暈。
沈云容忙安排侍從扶他下去休息,自己卻站在那里思量片刻,這才回了房。
“青黛,去給少爺傳個話,讓他今晚務(wù)必早些回來?!?p> “是?!鼻圜炝⒓闯鲩T,找人傳話去了。
留下沈云容在房內(nèi),摩挲著用油紙密密包裹的物件,默默出神。
卻說王湛一早便帶人去見了胡三爺,兩人剛一見面,王湛便發(fā)覺胡三爺情緒不同。
待兩人坐下,喝過一遍茶水,這異樣越發(fā)明顯了。因為一向待人體貼,笑臉相迎的胡三爺,正在走神。王湛輕放茶盞,又看了一眼胡三爺。發(fā)現(xiàn)他一無所覺,手中的茶盞虛虛托著,眼神卻停留在空中,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
“胡三爺?!蓖跽块_口喚道。
胡三爺回過神來,眼神終于看向王湛,“啊,吳兄,今日前來,不知有何事相商啊?!蹦樕厦銖?qiáng)堆了幾分笑意。
王湛對上胡三爺?shù)难凵?,決定先不聞詢他此刻的異常。開口說道:“昨夜,我的宅院,進(jìn)了刺客。都是個頂個的高手?!?p> 胡三爺瞬間站了起來,手中的茶盞落在地上,立即破碎了,有清脆的聲音。“有無傷亡,吳兄的夫人可有受傷?”
王湛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見胡三爺?shù)氖虖拿γΦ刳s了進(jìn)來,可見是在外面聽見響動,進(jìn)來查看的,又見地上有破碎的茶盞,便要上前收拾。
胡三爺見狀,揮了揮手,讓那侍從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