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蘇月剛在床上躺下,閉上眼,耳邊突然傳來裊裊琴音。曲聲悠揚,甚是動聽。
似是感覺過了很久,那琴音缺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彈琴的人似是不厭其煩地,重復(fù)著這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像是一只輕柔的手,能夠撫平人內(nèi)心的不安,蘇月嘴里時不時跟著哼哼幾聲,直到最后她伴著這琴音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世女卻并沒有派人來廚房里傳膳。蘇月樂得清閑便在東湖苑里四處逛了起來。
途徑花園時,目光不經(jīng)意掠過池塘邊的一棵樹下一個淺黃色的纖細身影。
是那個叫小雪的男人。他此時正坐在石桌旁,時不時拂過的微風(fēng)撩起著他臉頰邊垂落的一縷秀發(fā),安靜得如同一副美好的畫。
他專注地盤弄著桌上的瓶瓶罐罐就連蘇月來到他身邊也不曾察覺。
蘇月瞧了半晌,見他捏著竹夾將盤子里的花瓣放進面前盛了液體的瓷罐里,忍不住出聲問道,“小雪哥,你這是在做什么呢?”
小雪聞聲抬起頭,“是你啊?!彼恍?,拿起木樁在罐子里倒杵起來,邊道,“我這是在做唇紅呢。”
“唇紅?”
蘇月瞧了瞧,忍不住拿起旁邊兩罐做好的湊近嗅了嗅,淡淡的玫瑰花香縈入鼻尖。
她伸出手指點了點抹在自己手上,顏色不似平常用的那般鮮紅,這個透著點淡淡玫色。
蘇月眼底滿是驚嘆,“真香~雪兒哥,這種應(yīng)該是可以自己調(diào)色吧?要不你教教我怎么做?”
小雪聞言面色一愣,抬起頭卻見她面色認真不似玩笑之言,不由失笑。
“怎么了?”蘇月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小雪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好奇鮮少有女子喜歡盤弄男兒家的這些小玩意兒,來,不是要學(xué)嗎?”
蘇月興奮點點頭,在他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一邊聽著他耐心講解,一邊拿起竹夾學(xué)著他的模樣一步步做著。
直至太陽快落山,蘇月興奮地拿起兩個已經(jīng)凝固好的唇紅,“成功了!成功了!”
小雪淺笑著點點頭。
蘇月看著手中罐子里淡淡的粉,心想,這種顏色素面涂著能襯人氣色,又不會顯得夸張。想來唐小公子一定會喜歡的。
一想到這個蘇月就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巴不得此時此刻就能立馬給他送過去。
正當(dāng)兩人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準(zhǔn)備離開時,卻見小霜一臉慌張地跑了過來。
“小雪哥哥,快…快…去看看…世女…”小霜已經(jīng)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xù)續(xù)道。
“世女她怎么了?”
“世女她…她…中毒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
小霜面色一變,手中的東西頓時掉落在地。他提起裙子連忙朝世女屋子的方向跑去。
“唉,你們等等,我也一起去看看?!?p> 蘇月出聲喊道,顧不上收拾地上的狼藉,連忙跟了過去。
三人趕到的時候,院子里外頭已經(jīng)跪了許多下人。定北侯坐在屋子里身上是還未來得及換下的朝服。
面具下的臉色陰沉難看,柳征雄在外來回踱步,看著垂頭跪著的眾人,怒喝道,“說!這幾天世女都干了些什么?都吃了些什么?都有誰來過?”
聲音震耳欲聾,將那些下人驚嚇的瑟瑟發(fā)抖。
其中一婢女顫顫兢兢回答道,“回柳大人的話,這…世女最近不曾出過院子也沒有接觸過其他什么人……”
“那這么說,下毒的人就是你們東湖苑的嘍!哼!王爺,照屬下看不如就先一人打上他三十大板,看他們說不是實話!”
此言一處,那些人頓時哭天喊地道冤求饒。
“冤枉??!王爺!”
“奴才們沒有!”
“奴婢們說的都是實話!王爺饒命?。 ?p> 張管家突然想起了什么般,轉(zhuǎn)身朝黎夜道,“王爺,這幾天世女的胃口一直都不是很好,也就是昨天有點起色喝了不少魚湯?!?p> “噢?魚湯?”黎夜若有所思,“這魚湯是誰負責(zé)送的?”
“是,是奴才……”小霜臉色一白,連忙上前跪在地上恭敬道。
柳征雄抬起頭看過來,眉頭一皺,忍不住出聲問道,“這湯是你做的還是她做的?”她說著手卻是指向不遠處垂頭站著的蘇月。
“回…回大人王爺?shù)膽敉?,是…是蘇月做的?!?p> 小霜心中甚是害怕,事關(guān)他們主子的安危,他不敢有半句隱瞞。
“我就知道!”柳征雄冷哼一聲著,“來人,把這個賤怒給我抓起來!”
院子的侍衛(wèi)得令上前直接將蘇月扣押住。
搞什么鬼?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屎盆子都能往她頭上扣啊這是…
蘇月驚異抬起頭,“不是我!我沒有下毒!”
“哼!到現(xiàn)在還嘴硬?!绷餍壅f著朝黎夜道,“王爺,我看這人就是唐正卿派來的奸細!留不得,倒不如讓我一刀解決了干凈!”
柳征雄說著一把抽出腰間長刀朝蘇月劈下,蘇月鎖著脖子害怕閉上眼。
黎夜閃身上前攔下她的刀,轉(zhuǎn)過頭看向蘇月,面具下的幽深的眼眸泛著寒意,“把解藥交出來,興許本王開恩能讓你死的痛快些?!?p> 蘇月睜開眼,連忙解釋道,“我說了沒有下毒,我沒有!”
黎夜移開目光揮了揮手。
蘇月便被那些侍衛(wèi)給帶了下去。
王府暗牢中……
清脆的皮鞭聲伴隨著女子凄厲的痛呼聲不斷回蕩著。數(shù)不清自己這已經(jīng)是第幾次昏倒又醒過來,蘇月全身上下被打得皮開肉綻。
府里的侍衛(wèi)為了逼供甚至用沾了鹽和辣椒水的皮鞭抽打在她的傷口上??刹还芩麄冊趺磫?,蘇月就是死死咬著下唇不肯吱聲。
侍衛(wèi)撂下鞭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讓另一個接活。
另一名侍衛(wèi)瞧了眼渾身是血的蘇月,轉(zhuǎn)過身哈著腰對著主位上座著的人問道,“柳大人,這賤奴的嘴是在是太硬了,你看這…咱們還要繼續(xù)下去嗎?”
柳征雄抬起眼,瞧了眼面前被鐵鏈吊起的人,“說,是不是唐正卿讓你下的毒?”
“呵,我沒什么好說的?!碧K月冷笑著咧開嘴,“單憑你的猜測就給我定了死罪,我說什么重要嗎?你倒不如直接一刀殺了我得了!”
“好!想死,老娘成全你!”柳征雄獰笑著抽出腰間長刀,朝蘇月刺來。
那雪白的刀刃刺進腹中,蘇月悶哼一聲,只聽得耳邊有人在急呼,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一道黑色身影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暗金色的光暈在眼前閃過。
是不是人要死之前就會出現(xiàn)幻覺?不然怎么會看見定北王出現(xiàn)在這里?
她咧開嘴笑著,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