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被那男人拽著一路飛奔,在一處靜謐無人的茅院門口停下。
那人將茅院的大門一推,一股濃重的藥味帶著熱浪直刺刺地沖鼻而來,嗆得人連連咳嗽。
“這便是靈丹存放之處?”
那人興奮道:“正是!”
他顯然已然習(xí)慣了這里,拉著姚月就往里邊走,一邊走一邊喊:“藥老,看我給你帶了個什么人?”
姚月一把就被拉進(jìn)了屋內(nèi),屋內(nèi)煙霧繚繞,刺鼻的藥味比院子里更甚,姚月剛一進(jìn)來,就被這煙霧迷了眼,看不清東西。緩了一會,才恢復(fù)視線。
姚月擦了擦眼,剛一睜眼,一張黑乎乎的胖臉便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那張臉上滿是香灰,和著汗水,頭發(fā)凌亂,圓瞪著眼睛看著她,活像是個剛從水里冒出來的水鬼,姚月被嚇得心都快從胸腔里蹦出來了,連連后退好幾步。
那藥老卻沒有半分嚇到人的自覺,繞著姚月轉(zhuǎn)了好幾圈。
他身后,有一個三尺高的大爐鼎,爐蓋騰騰轉(zhuǎn)動,不停地噴灑著熱氣。
姚月看著他,一個金丹中期的煉丹師!
已經(jīng)有能力練就各種靈丹妙藥了,世間難尋啊,這古剎市果然藏龍臥虎。
他盯了姚月許久,方才轉(zhuǎn)向那人,“你帶個小女娃來這里干什么?我還忙著煉丹呢,沒空哄她玩兒!”
姚月滿臉黑線,在這個世界,十四歲不算小了吧,我不就是長的嫩了一點(diǎn)兒么!
“你,你說什么?你說他是個小女娃?”那人大驚,轉(zhuǎn)頭看向姚月,“你是女的?”
姚月不置可否,一臉無辜,“是你自己沒看出來,可不能怪我!”
那男子一噎,但也無可奈何,難得的擺出一臉郁結(jié)的神色。
“老朽問你話呢?”那藥老顯然耐心不好,見他倆大眼瞪小眼,終忍不住出口,“你們到底找我有啥事?”
姚月聳聳肩,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你問他。”
那人終于想起他此行的目的,頓時眉飛色舞起來?!八幚?,你別看她年紀(jì)小,卻已修到了辟谷期了,想來能幫你煉丹注力。你的復(fù)元丹不是已經(jīng)因?yàn)樽⒘Σ环€(wěn)失敗好多次了嗎?正好讓她幫幫你。”
“你?辟谷期?老夫怎么沒看出來?”
突然他露出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是啊,老朽竟然沒看出來?!老朽居然沒看出來?!”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肥厚的臉皮都在微微顫抖,不大利索的說道:“你說,到底修煉到哪一階了,為何老朽一個金丹期都看不出來?”
那男子聞言也露出同藥老一般的神色,“你之前說你是,是和上元仙尊一個修為,不,不會是,真的吧?”
見二人一臉驚掉的表情,姚月不愿嚇到他們,只得道:“我其實(shí)也只修到了金丹后期而已?!?p> “金丹,后期,而已?”聽了姚月的話,那男子完全被打擊到了,仿佛喪失了言語。
藥老被短暫的打擊過后,便是極至的欣喜,拉著她興奮道:“太好了,沒想有生之年能遇到你這般有天賦的孩子。來來來,快幫老朽注注力,兩年了,整整兩年了,老朽的復(fù)元丹終于煉制有望了,哈哈哈哈!”說著,就把姚月往煉丹爐旁帶。
那男人也終于回神,“你不是正好要找復(fù)元丹嗎?練成了藥老定然愿意分你一顆?!?p> “當(dāng)真?”姚月轉(zhuǎn)頭問藥老。
藥老道:“自然,分文不取?!?p> “好,成交!”
姚月問:“我需要怎么做?”
藥老說:“等著便是。”
于是,姚月看著他圓圓的身子對著煉丹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搗鼓半天,又施了個取火術(shù),將爐火生的更紅更旺。
他們?nèi)说哪槺挥车挠旨t又燙,在一頓噼里啪啦過后,藥老大喊一聲,“跟我一起,運(yùn)氣!”
姚月見他渾身憋緊,似是鼓足了真氣,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將全身的真氣匯聚于內(nèi)丹之處,怕真氣過猛,又緩緩的注了出去。
不消片刻,只見整個煉丹爐內(nèi)錚錚乍響,金光四射,煉丹爐似是不穩(wěn),開始晃動,砰砰敲擊地面,見藥老一臉緊張的盯著煉丹爐,姚月也不敢松懈,繼續(xù)以真氣灌注,突然,只聽“嘣!”的一聲,一道刺眼的金光閃過,煉丹爐瞬間四分五裂。
姚月與藥老對視,“這是?”
藥老一臉激動的跑了過去,開心的吼道:“成了!成了!”
隨后小心的將手探進(jìn)爐灰當(dāng)中,取出三顆發(fā)著金光的靈丹來。
“三顆,居然是三顆,而且還是極品復(fù)元丹。”
他開心的活蹦亂跳,將姚月抱了又抱,樂呵道:“小女娃,你別走了,待在這里陪老朽煉丹吧,老夫把畢生的煉丹之術(shù)都教給你,怎么樣!”
姚月辭謝,“多謝藥老看重,只是我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是要做?!?p> 藥老道:“什么重要的事,有比學(xué)這煉藥之術(shù)更重要的事。我也是看你煉藥頗具天賦,又與我有緣,才愿意幫助你的,換了旁人,他愿意學(xué),我還不愿意教呢!”
那男子也立刻接嘴,委屈巴巴的道:“我就是那個旁人?!?p> 藥老立刻朝他兇巴巴的吼道:“你別說話!”
姚月想了想,保證道,“藥老,你放心,我就在隔壁鄉(xiāng)鎮(zhèn)那醫(yī)藥館,你要是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我還照常幫你?!?p> 藥老這才勉強(qiáng)同意,“那好吧,你可說話算話???”
姚月笑道:“這是自然。”
那藥老看著兇,人倒是個爽快實(shí)誠的人,見姚月如此熱心,立刻道:“不過,老朽也不是什么不講義氣的人,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哪天若是后悔了,想學(xué)了,老朽還愿意要你這個徒弟。”
“那就多謝藥老了。不過,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币υ孪胫诵械哪康模K是開了口。
“何事?”
姚月道:“不知你這可有靈源丹?”
那藥老大吸一口氣,“靈源丹?”然后平靜道,“沒有。”
姚月無奈的看著他,沒有反應(yīng)那么大干什么,真是個老頑童。
“那我和你一同煉制,需要多久?”
姚月能看出他是個藥癡,能煉制出各種靈丹妙是他最大的樂趣,要不然也不會守著一顆復(fù)元丹兩年了。和他一起煉制,姚月想他定是愿意的。
卻不成想,他拒絕了。
“這靈源丹需要一品仙草源覺草,可我這兒沒有啊。不過,你放心,我這幾年煉制復(fù)元丹,把這些靈草啊,靈藥啊都用光了,本來也該去采了,等我把材料準(zhǔn)備齊全,一定告訴你?!?p> 姚月想著也沒旁的辦法,謝過藥老,將這事暫且割過。
因天色漸亮,古剎市將要關(guān)門,忙與二人告別后,匆匆離開了。
待姚月回到藥醫(yī)館,向老醫(yī)師拿出那赤色補(bǔ)血丹與金色復(fù)元丹時,老醫(yī)師的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沒想到她真能集齊這兩顆靈丹,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親手摸到他們。
在認(rèn)真觀摩片刻后,老醫(yī)師才不舍的將這兩枚靈丹緩緩?fù)迫胨吻鍓m的體內(nèi),助他消化后,他人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
他擦擦額頭上的汗,對姚月說:“服了這兩枚靈丹后,他的身體正高速的恢復(fù),只可惜沒有靈源丹,他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不能醒來,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他此時已經(jīng)性命無憂,你可以放心了。”
姚月總算松了一口氣,性命總算保住了,她誠懇的向老醫(yī)師道謝,“多謝醫(yī)師,辛苦了!”
老醫(yī)師虛弱的擺了擺手,“這個時候他的身體急需用水,你多燒幾壺水為他備著,他渴了你就喂他?!?p> 姚月點(diǎn)頭表示明白。
姚月送老醫(yī)師出門,囑咐藥房多燒幾壺水,又端了一壺?zé)崴M(jìn)來??梢贿M(jìn)門,她就呆住了。
床上的人皮膚白皙,挺鼻英眉,容貌俊美,一雙薄唇緊緊的抿著,此時第一抹朝陽射進(jìn)窗內(nèi),照在他的臉上,在他長長的睫毛下投射出淡淡的光影,仿佛有圣光普照。
姚月能想象到,那濃密的睫毛下,掩藏著多么一雙動人的眼。
清潤出塵宋清塵,難怪世人如此描述他,他真當(dāng)?shù)闷稹?p> 誰能想到出門前還如干瘦僵尸的人,搖身一變竟成了這樣一個貌比潘安的人物。丑小鴨變天鵝都沒這么快。要不是因?yàn)樗麥喩淼囊轮鴽]有變,姚月真以為被人掉包了。
姚月湊近了看,他躺的安詳,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像一幅絕美的畫,令人心醉神迷。
可這畫賞著賞著就出了問題,宋清塵的嘴上突然變得皸裂,著實(shí)破壞美感,讓人心疼。為了保持這份美感,姚月端茶倒水,辛苦了一整天。
連日的奔波勞頓,姚月終于撐不住了,不知什么時候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夢中,她坐在家里的餐桌上,吃著爸爸媽媽為她準(zhǔn)備的飯菜,一家人其樂融融。突然,桌上的飯菜變成了一碗碗熱騰騰的鮮血,干瘦僵尸版的宋清塵出現(xiàn)了,一把掐住她的脖頸,掐的她感覺自己就要斷氣了,就在這時,她醒了。
醒來的姚月看著四周,她還是在這個世界,還在藥醫(yī)館的病房中,她的身旁,躺著這個世界的第一大美男,宋清塵。
可是,脖頸上這真實(shí)的疼痛感是怎么回事?
姚月看向她身旁的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靜靜地躺在這里,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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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衣
姚月:萬萬沒想到你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掐死我。 易曉寒:…… —— 祝大家元宵節(jié)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