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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來生2

連載小說--如果有來生(3)

如果有來生2 書蟲小書 13495 2020-01-13 23:27:17

  文/書蟲

  林月父母很是喜歡蘇梅,便讓蘇梅和林月練四手聯(lián)彈。雖然蘇梅比林月學(xué)的晚,但她比林月有天賦,蘇梅比林月更有悟性,而且比林月更熱愛鋼琴,蘇梅平時比林月練琴時間長,很快就熟悉并牢記鋼琴基礎(chǔ)。

  有人主動打電話給林母,告訴她最近省城又有鋼琴比賽,如果彈的好的話,可以去BJ參加比賽,贏的全國名次后,可能會留在BJ專門學(xué)習(xí)。林母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太高興了,好像自己多年夢想馬上要實現(xiàn)。林母就讓林月和蘇梅加強練習(xí),從之前一個小時半增到現(xiàn)在兩個小時半,整整加了一個小時。

  這么高強度的練習(xí),林月還沒堅持幾天就叫苦不迭。蘇梅卻很自覺地按照林母規(guī)定的去做,林月也不好再說什么。

  有幾次,林母看她們兩個那么認(rèn)真練琴,林母都看迷了。林母越看蘇梅越覺得有種親人的感覺,很多次林母神情恍惚地對著蘇梅說話。蘇梅聽不懂林母說什么,驚訝地看著林月。林月聳了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月喊醒林母說:“媽,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林母回過神后發(fā)現(xiàn)自己緊緊握著蘇梅的手,臉色有些難看。林母說:“最近擔(dān)心你們兩個比賽,沒有休息好。”林月和蘇梅讓林母不必太擔(dān)心,她們兩個都有信心拿名次。林母笑著說:“好,你們練吧,繼續(xù)練。”說完林母就走了,林月和蘇梅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感覺哪里不對勁。

  林母感覺蘇梅越看越像一個人,她盡量不讓自己的失態(tài)表現(xiàn)在兩個孩子面前,不讓她們分心。林母這個疑問一直縈繞在心里,想對林父說遲遲沒有開口。雖然事隔多年,林母想彌補心中那份缺憾,始終沒有那個機會。

  林父除了周末按時回家,平常晚上都是凌晨一兩點才能回來,不過林母和林月已經(jīng)屬于見怪不怪,當(dāng)成家常便飯。蘇梅正好周末回家,所以她基本上很難見林父。除了平常蘇梅留下來休息,蘇梅每個周末都會回家,從來不在林月家過周末。不是蘇梅不想,而是蘇梅不想讓自己父母著急,她們每半個月才能見自己一次,不能因為有了新的父母而拋棄自己親生父母。林母心里雖有遺憾,但也為蘇梅父母有這樣的女兒而高興。

  這個周末蘇梅回家去了,林月也睡了,只剩林月父母兩人說話。林月父母兩人關(guān)燈后忙完一周一次夫妻間的活動后,不像往常那樣說話,好像各有各的心事。沉默良久,林母問林父對蘇梅的看法,林父說:“這孩子懂事又這么努力。將來一定會有出息,要是咱們在幫她一把,她未來一定會走的更遠(yuǎn)?!绷帜刚f:“還有其他嗎?”林父說:“好像在哪兒見過她,從我見她第一面時就有這種感覺。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林母說:“之前我沒注意,現(xiàn)在越看她越像一個人?!绷指干窠?jīng)緊張起來,問:“誰?”林母說出一個字:“你!”

  林母這句話說出來,林父一點睡意也沒了,急忙說:“胡說,我在外面又沒有女人,我又不玩女人?!绷帜复驍嗨f:“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那個孩子是不是沒死?”林父開燈坐起來,穿上睡衣站在窗口處抽起煙來,林母說:“你怎么不說話了?”

  關(guān)于那個孩子,林父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像是上輩子發(fā)生的事??闪帜竻s還一直記得,當(dāng)林母重新提的時候仿佛是昨天的事。那時林父和林母結(jié)婚一年后,林母就生了一個女嬰。本來是件天大的喜事,卻因為生的是個女嬰,成了一件天大的壞事。林父工作剛有起色,還處于上升期,又是領(lǐng)導(dǎo)很是看中的接班人,如果不出任何差錯和紕漏,將來很有可能接替老領(lǐng)導(dǎo)的班,這對林父來說是一個天大的翻身機會,不用在這里默默無聞,說成少奮斗十年也不為過。林父除了得到老領(lǐng)導(dǎo)的賞識,再也沒有任何上升的機會,如果這次錯過,那將是下個十年,甚至兩個十年,也不會遇到百年不遇的這么個微乎其微的機會。林父是勢在必得,即將大展身手準(zhǔn)備好好干一番事業(yè)的時候,偏偏這個時候,林母生產(chǎn)了,生了一個女嬰,林父見了之后就不知所措了,五雷轟頂。當(dāng)時,全國上下實行“計劃生育”政策,一家只能有一個孩子,尤其是機關(guān)人員,更是不能超生。超生的話不僅罰款,連鐵飯碗也保不住,一輩子的職業(yè)生涯算是到頭了。林家三代單傳,林父的父親去世時就想見孫子一眼,可惜最后咽氣的時候也沒實現(xiàn)。他父親死不瞑目,是他親自給父親合的眼。林父沒有其他選擇,他只能那樣殘酷,有他就沒她,有她就沒他,終得選一個。由于是第一胎,林母生產(chǎn)時費了好大的勁兒,生了一天一夜才生出來。林母生產(chǎn)完就暈過去了,連見孩子一面也沒見。等她醒來時,林父告訴她那個孩子死了。林父沒告訴她真相,其實是林父把她扔在了男茅坑里。林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手,反正他就把她扔進(jìn)去了。林父做了幾次思想斗爭,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沒有人能理解他內(nèi)心的痛苦,但他還是做了。當(dāng)他扔進(jìn)去之后。還沒來得及細(xì)看嚇的就跑了,神色慌張的跑了,不知道跑了多遠(yuǎn),不知道怎么跑出來的。他覺得當(dāng)時自己一定是個魔鬼。只有魔鬼才會那樣做。林父殺死了那個剛出生不到一個小時的女嬰,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林父稀里糊涂的做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⒍具€不食子呢?他做的他媽的叫什么事。他還算個人嗎,連畜牲都不如。林父從男側(cè)里邊跑邊說:“別怕!”不停地重復(fù)這句話,仿佛在安慰自己,又像安慰那個女嬰。林父感覺身后跟著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林父越想越怕,一不小心竟然絆倒在地上,趴在了地上。林父不想站起來,但又不得不急忙站起來,失魂落魄的走了。他罵了自己一句,呸!狗日的不是東西。

  想到此,林父抽煙的手顫抖起來,早晚會遭報應(yīng)。那個女嬰會找他算賬,會向他索命。那么小的一個嬰兒做錯了什么,他就那么惡毒的殺死她。既然不想讓她來到這個世間,為什么還賦予她生命。林母剛生產(chǎn)完的時候,林父一天也沒睡好,整天丟三落四,神神叨叨,總感覺有人在偷偷的看自己,偷偷的跟蹤自己,想要殺了自己。林父偷偷的去開過藥,買了一大瓶安眠藥,不管吃多少都不起任何作用。他知道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背負(fù)了人命,這輩子他休想再睡一個安穩(wěn)踏實的覺。林父也不愿意這么做,也不想這么做,可他沒得選擇,他不得不這么做。

  誰讓他是三代單傳呢?要不然,他怎么向九泉之下的父親交代。

  林父把煙掐滅以后,不知何時打開的窗戶讓冷風(fēng)吹了一陣,感覺自己不是做夢。很多時候,他真的分不清自己是在夢里還是醒著。想想,就像黃粱一夢。有時,他多么渴望并希望這只是個夢啊,他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如果老天再給他一次機會,說什么他也不會這樣做。可一想到以后過著人人瞧不起自己的生活,沒有尊嚴(yán)的日子,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更何況,他怎么忍心讓自己心愛的妻子跟著自己一起受罪一起吃苦,那種生活想想都一眼看不到頭,什么時候才能熬出頭。如果真的給他一次機會,他真的會毫不猶豫的這樣選嗎,他又猶豫了,又回到了那個生與死的問題。生與死,難道真的不能共存嗎?林父始終想不通這個問題,也想不出一個令所有人滿意的答案。夜風(fēng)吹的林父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林父才意識到他又鉆進(jìn)那個死角,怎么也出不來,令他無法自拔。他沒有做夢,他是醒著的,這個夢折磨著他,不停地折磨他,讓他本該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兩鬢染上白發(fā),深沉的像大海的海面,實際上內(nèi)心早已波濤洶涌。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秘密,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甚至他都沒敢告訴林母,也不打算告訴林母。林父不能告訴林母,一旦把實情告訴林母,林母一定不會原諒他,一定恨他入骨。她有多想念那個女兒,就有多恨他。這點意識林父還是知道的,也正是以為如此,林父在林母的面前話不是很多,生怕一不小心就說漏了。言多必失林父在工作單位時時刻刻謹(jǐn)記這個詞,在家里林父也不敢一時放松大意。林父這樣活的不累嗎,實際上林父活的很累,累的他都不敢哭出來,甚至都害怕自己說夢話。林父不停地在心里告訴自己,那個女嬰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他每天都會在那個女嬰出生的日子也是女嬰死去的日子,去給她燒紙,祈求安慰她的在天之靈。他知道沒有人能夠原諒他,就連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原本他也不想得到她的原諒。為了這個家,為了一家人的幸福,就讓他背著這個罪責(zé)到老、到死、到墳?zāi)?、到陰間、到地獄。即使下了十八層地獄,也消除不了他的魔障和罪孽。這輩子他是不能上天堂了,也不乞求能上天堂。如果讓他上刀山下油鍋,只要能消除自己造的孽,干什么他都愿意。他永遠(yuǎn)不會饒恕自己,永遠(yuǎn)不會原諒自己,永遠(yuǎn)不會。

  “死了!當(dāng)時我看著她沒氣了。”雖然時隔多年,林父一提那個女嬰,內(nèi)心再也平靜不了,極力掩飾自己說謊和不安。

  “你把她埋哪兒了?每次我問你的時候,你都不告訴我,說怕我傷心什么的,你說你到底把她埋哪兒了?我連給她燒紙的地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在那里過的好不好,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林母說完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打自己。

  林父看見趕緊上前抱住林母,死咬著牙不說話,他生怕自己一時沒忍住說漏了嘴。他是想告訴她的,告訴他殺了她,把她扔在了茅坑里。可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說任何一句話,一句都不能說,只要他說出來,這么多年付出的代價全都付之東流,全都被他毀了。林父死咬著舌頭,死死的咬住,嘴里冒出一股股鮮血的味道,他嘗到了鮮血的味道。他的前途是用鮮血換來的。

  林父心里不停罵著自己,人渣!你他媽的人渣中的人渣!

  林母情緒穩(wěn)定之后說:“你必須告訴我,你把她埋哪兒了?你不要她,我還要她,她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你知不知道?”林母發(fā)瘋似的捶打林父,林父一句話也不說,也不還手。林母大聲的說:“你給我滾,滾,滾的遠(yuǎn)遠(yuǎn)的!滾!”林母一邊扔著東西,一邊聲嘶力竭的吼,抓著什么東西就扔什么。

  林月被驚醒了,她惺松著眼穿著睡衣出來說:“爸,你們怎么了?你惹我媽生氣了?”

  林父拍了拍林月肩膀,說:“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快回屋睡覺,明天我和你媽就好了??烊ニX?!绷衷驴戳司o閉的門,有點同情的說:“爸,您別和媽一般見識。”林父點了點頭。林月走到門口時,林父突然走過去,說:“爸看著你睡覺。”林月笑了,說:“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林父沒有停下,一邊推著林月肩膀一邊說:“不管你多大,在我的心目中永遠(yuǎn)都是長不大的孩子?!绷衷孪胍撔指干锨凹泵?,說:“我來。”說完林父就幫林月脫了鞋。林月躺好后,林父把被子給林月輕輕蓋上,又給林月掖了掖被角,溫柔的說:“睡吧!月兒!”關(guān)上燈,林父輕輕往外走。林月感覺林父心事重重,林父走到門口時,忽然說:“爸,您別和媽一般見識。”林父不知自己是哭了還是笑了,額頭緊了一下,說:“我知道,睡吧!”林父輕輕關(guān)上門,回到客廳。

  林父在客廳坐了整整一夜,一夜沒睡,做好早飯,早早去上班了。林母不知道自己昨晚為什么發(fā)那么大火,之前她從不這樣,林母看著林父做的早餐,又看到客廳煙灰缸里全是煙頭,堆的滿滿的,像一座小山。看來他抽了一晚上的煙,林母不由地心里涌上一陣苦澀。一想起那件事,林母心里更不是滋味。林母知道自己不該把那件事怪罪林父頭上,林父這么做也是為了不讓林母傷心,可林母還是忍不住。

  林父回來時已經(jīng)晚上十點。林父讓林月買煙故意把林月支出去,站在林母面前,說:“之前我不告訴你是怕你難過。每次她的忌日,我都會去給她燒紙,你不說我也會去做,她不僅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如果你非要去看我可以領(lǐng)著你去,你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林母看林父態(tài)度軟下來,而且自己也是無故把火發(fā)到林父身上,也感覺自己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沉思片刻后,說:“即使我不去,你也應(yīng)該告訴我地方吧,哪天你有事走不開,我也好自己去。你什么都不說,我什么都不知道。”林父見林母說話語氣緩和許多,知道她的氣已消一半,只不過埋怨不該不告訴她。林父說:“當(dāng)時抱出來時,你已經(jīng)沒了意識,孩子抱出來后沒多久就斷氣了。我埋在了那個醫(yī)院附近,你知道剛出生就死的孩子是不能埋進(jìn)自家墳地更不能帶進(jìn)家里,我只能這么做。我不求你原諒,但我已經(jīng)盡力了?!绷帜覆徽f話。林父接著說:“你如果不想和我過,房子我給你,但小月必須跟我。我擔(dān)心將來她受氣?!绷帜笡]想離婚,只是最近總是胡思亂想,尤其看著蘇梅,蘇梅和林父某些時刻真的太像了。林母已經(jīng)觀察她很久了,簡直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林母不得不多想,她擔(dān)心林父隨著權(quán)利日益劇增貪欲也大了起來,變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林父見林母不說話,以為她鐵定要離婚,說:“我不怪你,我尊重你的想法。你說什么時候去辦手續(xù)?”林母不解問:“辦什么?”林父說:“離婚啊?!绷帜刚f:“誰說要跟你離婚,我說要離婚了?你告訴我實話,你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我看不是我想離婚,八成是你想離婚。要是離婚,小月不能跟你,你天天不著家。別看你人五人六的,把小月交給你,就是把小月往火坑里推。”林父聽出來了,林母并不想離婚,上前伸手就要抱林母,心想這個女人什么時候也像別的女人那樣開始疑神疑鬼。難不成女人真的有更年期?不管怎樣,他是不會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就那一件便已足夠讓他懺悔一生后悔一輩子。

  兩個人正推推搡搡的時候,林月推開門,喊一聲爸。一抬頭看見她們兩個,把煙往門口小柜上一放,識趣地說:“我是空氣,什么也看不見,你們繼續(xù),繼續(xù),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最好給我造個小弟弟小妹妹出來。”林母掙脫林父的懷抱,嗔怒地說:“沒個正形!”說完又看一眼林父,說:“都是你慣的,都慣成什么毛病了。小孩子凈說胡話,沒大沒小。”林父給林月使了個眼色,一把抱起林母說:“我看閨女說的對,我們趕緊造人去?!绷帜竾樍艘惶?,紅著臉說:“孩子還在跟前呢,家里一個小不正經(jīng),還有一個老不正經(jīng)。”林月對著林父說:“你們忙,爸加油??!”說完,林月吐了個舌頭做了個鬼臉跑進(jìn)自己屋子鎖上門,客廳只剩林父和林母。

  林父一把橫抱起林母,像結(jié)婚時那樣抱著林母,把林母抱進(jìn)臥室放在床沿上,半蹲在林母面前,握著林母的手,說:“不生氣了吧?別生氣了,生氣容易讓人變老。”林母被她說的很不好意思,說:“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了?感覺走火入魔不受控制了。”林父心疼地說:“你要多休息,別天天那么累?!绷帜覆徽f話。林父笑著說:“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換我要走火入魔了?!闭f著林父就朝著林母撲過去。

  林母躺在林父懷里,枕著他的胳膊說:“沒想到時間這么快,我們都結(jié)婚十幾年了,小月都這么大了。”林父說:“想當(dāng)初你還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女孩,沒想到這么快孩子都上初中了?!绷帜刚f:“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那會兒你還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小伙子?!眱扇苏f著說著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林母就想起剛出生不久死去的女兒,眼淚就流出來了。林父幫林母擦去眼淚,說:“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林母哭著說:“有時我真想蘇梅要是咱們大女兒該有多好!我看見蘇梅就想起了那個女兒。要是咱們的大女兒活著也該像蘇梅這樣大了。說不定她也像蘇梅這樣喜歡彈鋼琴,說不定她也像蘇梅這樣文靜乖巧?!绷指敢粫r出神,林母還是忘不了那個孩子,心里一陣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林母見林父不說話,又說:“我發(fā)現(xiàn)她和你長的特別像,額頭、鼻子、嘴唇、下巴,有時無意識地動作都一樣。我總感覺老天可憐我又把她送到我的身邊?!绷指溉粲兴嫉穆犞帜刚f的話,想著第一次和蘇梅見面時的情形,當(dāng)時她一見到蘇梅就喜歡蘇梅身上的那個勁兒。文文靜靜的不多說一句話,也不少說一句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jīng)林母一說,林父也覺得蘇梅和自己有點像。怪不得感覺在哪里見過?林父被那個奇怪的想法嚇一跳,身子一顫,心想難道那個女嬰還活著?難道有人把她救了?可那么大一件事,怎么沒聽人說過有人從茅坑里救了一個女嬰。

  “你怎么了?”林母感到林父異樣,問了一句。

  “我在想,如果她真是我們的大女兒就好了?!绷指笩o比感慨地說,心里確實也是這樣想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么多年的孽債他也能放下了。

  “以后我們就把她當(dāng)大女兒看吧,你說呢?”林母說的話打斷林父的思緒。

  “我同意你的說法,希望我們的女兒在天之靈能夠看到?!绷指赶M柽@個機會贖罪,雖然他的罪孽深重,哪怕再也無法洗掉。

  放學(xué)后林月帶蘇梅回來,蘇梅看見林父和林母說話,看上去兩人感情非常好。林月就像沒看到她們一樣,飛快地拉著蘇梅往琴房里跑。到了琴房,蘇梅說:“不和你爸媽打聲招呼?”林月說:“不用管她們,現(xiàn)在她們的心思不在咱們身上?!碧K梅說了一聲哦。

  兩人開始四手聯(lián)彈,練了一遍又一遍,越來越有默契。正在蘇梅專心彈琴時,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林父站在自己身旁。蘇梅不知為何,手指沒放穩(wěn),猛地打到一個按鍵上,發(fā)出一聲響亮難聽的聲音。蘇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越想集中精力越集中不了,手指也不受控制的顫抖,剛才就是顫抖才走音,蘇梅從沒犯過這么低級的錯誤。

  蘇梅像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紅著臉說:“對不起!”林月以為蘇梅說給自己聽,說:“沒事,蘇梅,咱們再來一遍?!碧K梅看林父沒有走的意思,如果林父還站在她的旁邊,她還是無法集中精力,而且肯定還會出錯,所以她的手指遲遲不動。林父看蘇梅緊張的樣子,說:“你們彈你們的,我就是過來看看?!绷衷抡f:“爸,你出去吧,你沒看到我和蘇梅練琴嗎?”林父笑著說:“你們彈你們的,我看一會兒。難不成你們鋼琴比賽也不讓人看,那怎么參加比賽?”林月說:“爸,沒有人會站在我們身邊,盯著看彈琴的,那樣會讓彈琴的人分心?!绷衷乱娏指高€是站在原地不動,就往外推林父。林父臨走前又看了眼神情緊張的蘇梅,林父心想仔細(xì)看確實有幾分像。

  林月趕走林父后說:“蘇梅你別介意,我爸就這樣?!碧K梅說:“謝謝你小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見到你爸,就緊張害怕?!绷衷滦χf:“你們不經(jīng)常見面,經(jīng)常見面就好了,慢慢地你了解后會發(fā)現(xiàn)我爸人很好,比我媽還容易相處?!碧K梅不敢相信地說:“真的嗎?”林月說:“真的!蘇梅,我們開始彈琴吧!我爸和我媽非??春梦覀?,也相信我們一定能取得不錯的成績,我們也要對自己有信心?!碧K梅說:“謝謝你小月,沒有你我想都不敢想,我都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做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绷衷抡f:“沒有你,我也覺得沒意思??!”兩人又開始重新彈琴。

  蘇梅知道林父回來后,就不敢像林父不在時那么自由隨性。蘇梅練完琴就和林月回臥室?;厝r,林父和林母在客廳坐著。林父看書,林母在寫教案。林月拉著蘇梅說:“我們睡了,爸,媽?!绷帜笡]有抬頭,只說了一個嗯字。林父抬頭看了她們倆一眼說:“晚上別踢被子?!眱扇藳]聽林父說完就跑進(jìn)了屋子。

  早上兩人還沒起床,林父就敲門,讓她兩起床送她兩上學(xué)。之前,林父從來沒這么積極過,不過林月也沒放心上,認(rèn)為林父最近高興,所以她也跟著沾光。林父在車?yán)锏戎齼桑瑑扇四ゲ浒胩觳懦鰜怼?p>  路上林父問蘇梅適不適應(yīng)來回跑著上學(xué),蘇梅說挺好的。林父不問蘇梅也不說話,林月在車?yán)镆言谔K梅肩膀上閉著眼睛睡覺。林父問蘇梅幾幾年出生的,蘇梅回答了。林父又問幾月生的,蘇梅也回答了。林父并沒有從中發(fā)現(xiàn)什么,只不過蘇梅出生的年月倒和大女兒同年同月,但這個又不能說明什么。林父又悔恨起來怎么會想那么狠毒的法子,再怎么也不能仍在那里,至少扔在路上扔在垃圾箱邊上也能活命。林父又開始懊悔、自責(zé)、懺悔。這世上如果真有后悔藥,林父說什么也要買。

  林父問蘇梅有什么愛好,蘇梅說她特別喜歡彈琴,這點和當(dāng)年林母特別像。林父心想要是能做親子鑒定就好了,可惜他們當(dāng)?shù)丶夹g(shù)落后根本達(dá)不到。林父說:“你和林月最近都辛苦了,有沒有想玩的?”蘇梅想了想說:“沒有!”林父說:“吃的呢,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碧K梅說:“我最喜歡吃我爸媽做的熗鍋面,他們做的可好吃了。”林父笑了說:“是嗎?有機會我也嘗一嘗。對了,蘇梅,哪天有時間叫上你父母,我們一起吃個飯,一直和他們都沒見過面?!碧K梅說:“他們每天下地干活,估計沒時間。”林父說:“抽個時間也行,我請大家吃飯,也好一起坐下來說說話,也算混個臉熟?!碧K梅直接說:“不必了!”說完就后悔了,林父沒生氣,反而笑著說:“你家里都有什么人?”蘇梅心想沒話找話明知故問說,但又不能不回答,說:“一個妹妹一個弟弟?!绷指笡]想到蘇梅還有妹妹,問:“你還有妹妹,你妹妹多大了?”蘇梅說:“我兩是雙胞胎,只是我比她早出生幾分鐘,我就成姐姐了!”林父一聽,蘇梅是雙胞胎,心想自己最近疑神疑鬼想多了,又排除了蘇梅是死去的大女兒的想法,林父的最后一絲希望完全消失。林父只好繼續(xù)說:“周末你帶著弟弟妹妹一起來家玩吧,林月喜歡熱鬧,她們肯定能玩到一起?!碧K梅沒想到林父這么好,又是請自己父母吃飯,又是請妹妹弟弟來玩。蘇梅不知道林父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心里開始對林父慢慢有所改變。蘇梅說:“她兩可頑皮了,我爸媽都管不住,她們來了肯定闖禍,我媽不會讓她們來的。”林父笑了說:“小孩子不都這樣,哪能都像你那么安靜?!绷指刚f完朝后扭頭看了一眼蘇梅。蘇梅急忙望向車窗外,不確定林父是夸自己還是貶自己,便默不作聲了。

  快到學(xué)校的時候,蘇梅叫醒林月。林月吵著蘇梅睡醒,還要睡覺,林父一個勁搖頭直說慣壞了。蘇梅不說話。

  到了校門口,林月先下車,蘇梅后下。林月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爸!我們回學(xué)校了?!碧K梅挽住林月胳膊就要走,林父叫住蘇梅說:“蘇梅!”蘇梅回頭道:“怎么了?”蘇梅沒有稱呼林父為林叔,而是直接問怎么了。林父急掩尷尬地說:“放學(xué)后,記得和小月一起回來練琴?!碧K梅淡淡地說哦,,便手挽著林月進(jìn)了校門。林父看著她兩身影,感覺她們像兩朵姐妹花,頓時心里五味雜談。

  如果蘇梅真是林月親姐姐,該有多好!林父心想到。

  林父送完林月她們倆就回家了,在路上林父回想到蘇梅見到自己閃躲緊張的表情,心想蘇梅怎么那么怕他?好像自己要吃了她一樣。

  林父突然很想見一見蘇梅父母,林父本來要回家,臨時起意決定去蘇梅家里看看。在超市里買了點水果,林父直奔蘇梅家。林父剛到蘇梅家,蘇梅父母剛?cè)サ乩?,林父只好在蘇梅家胡同口站著。胡同口坐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林父上前和老太太就聊起天來。

  林父和老太太聊天中無意得知蘇梅和她爸媽長得一點不像,看著就不像蘇家的人,林父聽到此,竟有些暗自高興,可又不能表現(xiàn)太明顯。林父一等就等到十一點半,老太太沖著遠(yuǎn)處喊:“老蘇,你家來親戚了!”蘇父在遠(yuǎn)方喊著問:“誰呀?”老太太看向林父,林父說:“遠(yuǎn)方親戚。”老太太喊:“遠(yuǎn)方親戚,人家等你們一上午了。”蘇父說:“知道了!”蘇父邊走邊和路上的鄰居打招呼問好,不急不躁,臉上洋溢著笑容。蘇父走向老太太問:“在哪兒?”老太太指了指站著的林父說:“是他!這么多年,我怎么沒見你有什么遠(yuǎn)方親戚?!碧K父也是一臉疑問,還沒問您是誰,林父就笑著說:“我是林月父親,就是認(rèn)蘇梅做干女兒的那家人?!碧K父恍然大悟,說:“是您那!之前聽蘇梅說過,說您是縣教育局局長,真不知道我們家積了什么福分,竟然和您能成親戚?!绷指感χf:“蘇梅是個好孩子,我和林月母親都很喜歡她,也算我們兩家有緣分。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绷指刚f完,蘇父朝來時的方向不知道對誰喊:“蘇梅她娘,家里來貴客了,去食堂買幾個菜回來?!绷指覆恢勒l答復(fù)說:“知道了!”林父不由笑了。

  要說蘇梅和蘇父長得也不像,一點也不假。蘇父又黑又瘦,身材矮小,由于常年下地干活,臉曬的黝黑,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林父一下就能感受到蘇父淳樸的氣息,說:“本該我請你們吃飯,卻讓你們破費。我一直對蘇梅說讓她帶你們?nèi)タh城,蘇梅一直說你們下地干活沒時間。之前我還不信,現(xiàn)在我信了,你們種地確實不容易,還把蘇梅培養(yǎng)的這么優(yōu)秀?!碧K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反而不知道說什么,林父只好沒話找話,兩人東一句西一句。

  到了蘇家,院子不小可被牲畜基本占滿了,只剩十幾平那么大的空間。家里喂著豬牛羊,一看就是勤勞善良,家風(fēng)質(zhì)樸,任勞任怨的人家。如果蘇梅真的是他的大大女兒,林父也算放心了。蘇父不好意思說:“家里地方小,有些亂,還請別見怪。農(nóng)村不比城里,還請多擔(dān)待?!绷指刚f:“哪里話,說這些都見外了,不瞞您說,我也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绷指敢换氐睫r(nóng)村就有撲面而來的熟悉和親切感,他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這是一種讓他安心的感受。

  “他爹,誰來了?”一個清脆的女音聽上去又清又亮,像一泓清泉發(fā)出的叮當(dāng)?shù)那宕嗦曧憽?p>  “貴客,蘇梅認(rèn)得那家親戚來了。”蘇父邊說邊往外走。

  林父急忙站起來也跟著出去,一看眼前的女人完全與男人相反,身材有些肥胖,個子與蘇父相差無幾,臉曬得紅悠悠的。蘇母笑著說:“今天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蘇梅這孩子也不提前說聲,早知道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绷指笡]想到蘇梅父母這么熱情,說:“不怪蘇梅,蘇梅也不知道,我正好順路就來這里拜訪一下,希望沒有打擾你們。”蘇母和蘇父完全不一樣,蘇母笑著說:“林大哥,蘇梅讓你們費心了,快別站著說話了,洗手吃飯。當(dāng)家的,你去割二兩豬瘦肉,我給林大哥炒個肉菜?!碧K父驚訝的問:“你沒買肉菜?”蘇母笑著說:“買了,怕不夠。我買了一條紅燒魚,一個熱菜,兩個涼菜。整了四個菜,正好做下酒菜。你再多買幾個菜,今天高興多喝點?!绷指讣泵√K父胳膊,說:“我開車來的,不能喝酒,下次去縣城我們喝個痛快,怎么樣?”蘇父不知該不該去,蘇母說:“那就聽林大哥的,當(dāng)家的擺桌上菜吃飯!”林父看出來了,蘇母是這個家的主心骨。雖說是女人卻比一個男人說話行事都要干脆利落,是個過日子的一把好手。林父便明白蘇梅為什么能上重點小學(xué),肯定是蘇母有的功勞。林父不再客氣和他們一邊吃一邊說話。林父先問家里的一些情況,孩子、上學(xué)、種地,最后才問到蘇梅身上。林父不敢上來就問蘇梅的事情,生怕露餡兒,只好拐著彎兒的問。

  蘇父蘇母一提蘇梅就是滿臉驕傲,說了蘇梅小時候很多囧事兒,弄得林父哭笑不得。林父臨走時問蘇父能不能看下蘇梅小時候照片,雖然林父不抱任何希望,但還是想看下蘇梅小時候的樣子。即使什么也看不出來,林父也想多了解蘇梅的過去,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小細(xì)節(jié)。蘇母把相冊給林父,林父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心跳撲通撲通地直跳,這不是一本普通的相冊,有可能決定著蘇梅的人生。林父心里充滿著神圣感,和使命感,仿佛接受洗禮一樣,無比虔誠。沒有人能理解林父的做法,也沒有能看懂林父心里的活動,林父多年暗無天日的心房瞬間被打開一扇門,那扇門釋放出一種驚天動地的力量。林父從頭開始翻閱,第一張是最近拍的,蘇梅和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林父明知故問:“這是他們姐弟三個吧!看著年齡相仿?!碧K父點了點頭說:“她們姐弟三人相差不太多。”林父不經(jīng)意間問:“我聽蘇梅說她和她妹妹是雙胞胎,她只比她妹妹早出生幾分鐘。”林父看完照片又看著蘇梅父母的反應(yīng)。蘇母沒什么異常表情,蘇父臉色有些緊張。林父笑著說:“你們真有福氣,兒女雙全不說,還有一段雙生花,我真羨慕你們,你們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蘇梅父母只是笑不說話。

  林父離開蘇梅家時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那個答案也越來越模糊。

  通過面相,蘇梅和蘇家父母一點都不像。蘇梅和她雙胞胎妹妹模樣也一點不像,就連最明顯的特征身高也差一大截。當(dāng)林父假裝不經(jīng)意提蘇梅是雙胞胎時,他捕捉到一個細(xì)節(jié),那就是蘇父的神情不對。這讓林父越來越相信一個事實,蘇梅不是他們親生女兒。林父開車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別人說自己太笨,真是笨的像一頭豬。林父找到了一個關(guān)鍵問題,只要這個問題解決,答案便一目了然。

  林父開車去了單位,他沒有告訴林母自己去見了蘇家父母。

  林父又突然改變主意去學(xué)校叫蘇梅出來。蘇梅心里忐忑,不知林父突然叫自己干什么。林父看見蘇梅老遠(yuǎn)就向蘇梅招手,蘇梅小跑到林父面前。林父站在學(xué)校門口說:“蘇梅,你先跟我出去一趟。”蘇梅想問又不敢問,還是說了句:“我去叫小月?!绷指附凶√K梅說:“我找的是你,不是她。”蘇梅還想說什么,但看著林父不可違抗的樣子,就跟著林父出去了。林父帶著蘇梅去了一家飯館,說:“這家做熗鍋面特別好吃,帶你來嘗一嘗?!碧K梅沒有答話,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林父。林父在前面走著,蘇梅一沒注意,不小心頭磕到包間的門框,“咚”的一聲,聽上去被撞的人應(yīng)該很疼。蘇梅疼得叫了一聲“哎呦!”林父往后看蘇梅一邊捂著頭一邊走,眼里泛著淚花。林父急忙走過來說:“撞疼了吧!讓我看看!”蘇梅遲疑幾秒還沒反應(yīng)過來,林父就拿開蘇梅的手,在額頭上輕輕揉了揉,輕聲說:“還疼嗎?”蘇梅搖了搖頭,臉開始發(fā)熱,就是疼也不敢說疼。林父微笑說:“走路不看路,可不行,長那么大一雙眼睛不就白長了?!碧K梅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林父接下來會做什么舉動。林父讓蘇梅坐下來,做到林父對面,問蘇梅:“你看喜歡吃什么,隨便點。”蘇梅還是不知道林父到底想干什么,心里有些不踏實,說:“您找我什么事?林月她……”蘇梅還沒說完,林父說:“不說她,今天就咱倆,看看想吃什么菜,有沒有你喜歡的口味?”蘇梅沒有看菜單,剛想開口說林月,林父急忙伸手制止道:“蘇梅,你不用擔(dān)心林月,我怕耽誤她學(xué)習(xí),就沒帶她,下次我?guī)銈円黄鸪鰜怼!碧K梅心里還是摸不準(zhǔn)林父到底找她什么事,便說:“您找我到底什么事,您不說,我就什么也不吃?!绷指感α耍瑳]想到蘇梅看似溫柔,骨子里卻很強硬,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只好說:“我記得你說你愛吃熗鍋面,正好我順路經(jīng)過這里,就帶你來吃,下次帶你吃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蘇梅說:“真的?”林父說:“真的!就一頓飯,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再說,你都認(rèn)我當(dāng)爸爸了,吃一頓飯怎么了?!碧K梅剛想說小月她,林父急忙打住,說:“我再重復(fù)一遍,我?guī)銇碇皇且驗槟銗鄢詿湾伱妫阍偬嵝≡?,我可真的生氣了?!绷指刚f完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沒了。蘇梅只好看菜單,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每道菜的價格都讓她消費不起。沒想到這么不顯眼的地方,每道菜都將近幾十元,少則二十元,多則幾百元。雖然花的不是蘇梅的錢,但蘇梅還是心疼,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從天上刮大風(fēng)掉下來的,說:“要不換個地方吧,反正只是吃一頓飯,我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绷指缚刺K梅難為情地樣子,說:“我來吧,有忌口的嗎?”蘇梅說:“我不吃辣?!边@點和林父一樣,林父說:“巧了,我也不吃辣?!绷指附衼矸?wù)員點了幾個菜,服務(wù)員走了之后,蘇梅局促不安,渾身不自在。林父說:“上午我去見你父母了,去你家看了一下。你父母很熱情,給我又是買魚買肉,平常你們家都這樣招待客人嗎?”蘇梅說:“我爸媽好客,他們對客人特別好?!绷指笡]有笑,還是一臉嚴(yán)肅。蘇梅說:“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您究竟為什么找我?”林父說:“以后你就知道了,”沒過多久,飯菜上來,蘇梅還想問什么,林父說:“快吃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林父說完低頭吃了起來。蘇梅見林父低頭吃東西,才跟著動筷。

  “蘇梅,你在哪兒出生的?”林父邊吃邊問。

  “好像縣中心醫(yī)院,具體我也記不清了?!碧K梅不知道林父為什么問這個。

  “你妹妹和你長的像嗎?”林父假裝無意的問。

  “我沒注意過,不過鄰居們都說我倆不像雙胞胎。就因為這,只要被我妹聽到,我妹都會和那人大吵一架。”

  “那你呢,你會不會和那人吵架?”

  “我只是覺得我們像不像和他們什么關(guān)系,不過,我也懶得搭理他們,他們說他們的,也不妨礙我們是姐妹?!?p>  “你知道他們說這些話背后的意思嗎?”

  “什么意思?”

  “你想想是什么意思?”

  蘇梅從來沒有仔細(xì)深入想過這句話的含義,經(jīng)過林父點撥,還是沒往那方面想,也沒想明白,說:“我不懂?!?p>  “沒什么,快吃吧,飯菜就涼了?!绷指父杏X蘇梅傻的可愛,就是不知道蘇梅是不是故意裝傻充愣。

  蘇梅感覺林父話里有話,但是一時不明白林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父為了緩解氣氛尷尬,說:“蘇梅,你喜歡吃甜?”

  “嗯?!?p>  “你妹妹喜歡彈琴嗎?”

  “她好像不喜歡鋼琴,她說她最怕坐半天不動一下?!?p>  “她喜歡吃辣嗎?”。

  “喜歡”

  “那你家里其他人吃辣嗎?”

  “他們都愛吃辣,只有我自己不吃辣?!?p>  林父看了看蘇梅吃飯不積極,不停地說:“多吃菜。”說著就給蘇梅不停的加菜,不一會兒碗里滿滿的都是菜。

  “你還喜歡什么?”

  “也沒什么喜歡的,不過沒事我都會看書?!?p>  “你都看什么書?”

  “《紅樓夢》,什么書都看,只要家里有,我就看?!?p>  “你家有這樣的書?”

  “那是我爸借的,他不讓我看,我都會偷偷的看。我也不明白他為什么不讓我看。反正他不讓我動他借的書,估計怕我給他弄壞,不知道愛惜?!?p>  “你看得懂?”林父又笑著問。

  “有的能看懂,有的看不懂,瞎看!”

  “你有什么想看的書還沒看?”

  “我想把四大名著看一遍。”

  林父聽了不由笑著說:“你不怕成書呆子!”

  “不會啊!看書怎么會成書呆子,書看的越多,越容易想明白事。別人可能會花費一年才想通的事兒,一看書瞬間就明白了??磿嘤幸馑迹∧切┤瞬豢磿娜烁静欢磿臉啡??!碧K梅全程低著頭,從不抬頭看林父。

  林父覺得今天是有生以來最特殊的一天,比升職加薪還特殊,同時又是最沉重的一天。一想到,如果自己的大女兒真像蘇梅這樣,他是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離開飯館時,林父說:“你還喜歡什么?”蘇梅想了想說:“不知道,目前還沒發(fā)現(xiàn)還有比讀書彈琴更有意思的事?!背酝觑?,林父開車帶蘇梅在縣城里轉(zhuǎn)了一圈兒,看到一家藥店下車,說:“你等我下。”蘇梅點了點頭。林父又開車去了一家書店,蘇梅不知道林父為什么去書店。

  到學(xué)校時,林父跟著蘇梅一起下了車。蘇梅剛關(guān)上車門要走。林父叫住蘇梅,蘇梅停了下來。林父走到蘇梅面前,從車?yán)锾统鲆缓袞|西,從盒子里拿出一塊,撕開封皮,貼在蘇梅額頭上。蘇梅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等反應(yīng)過來時,茫然的看著林父。林父貼完后看了看蘇梅的額頭,說:“別留疤了,留疤就不好看了?!闭f完,林父又把剩下的創(chuàng)可貼,放到蘇梅手里,說:“這是創(chuàng)可貼,你拿著,每天貼一片,可以消炎又預(yù)防流血?!碧K梅不要。蘇梅說:“我沒那么嬌貴,從小到大磕著碰著多了,也沒一次貼過創(chuàng)可貼。我皮實著呢,摔一跤也沒事兒。”林父心疼地緊鎖一下眉頭,說:“拿著!”說完林父就又從車?yán)锬贸鲆豁硸|西給蘇梅,封皮還沒拆,用灰色牛皮紙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遞到蘇梅手里,說:“回去再拆,你看喜不喜歡?;厝ド险n吧!”林父說完拍了拍蘇梅肩膀,就上了車。蘇梅站在原地看著林父,不肯離去。林父搖下車窗說:“蘇梅,別告訴小月我找過你,我怕影響她學(xué)習(xí)。下次,我?guī)銉梢黄鹑ァ!?p>  蘇梅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只是不明白的看著林父。林父對蘇梅微微一笑,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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