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殤斗正式進行時,小景還有些神情恍惚,驚羽質問的紅眸像深深地刻在了她腦子里,揮之不去。
小廝大聲宣讀著殤斗規(guī)則:“殤斗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雙斗,十個人兩兩配對,勝者存活;第二,亂斗,剩下的人互相廝殺,最后存活兩人;第三,決斗,兩人終極對決,勝者活。”
“小景?”小廝將一個裝滿竹簡的竹筒伸到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到你了,抽簽吧,抽到的就是你殤斗的對手?!?p> 小景回過神來,勉強接過竹筒,用力一晃——
“啪”一只竹簡掉在了地上,小景彎腰拾起,卻驚得怔在了原地——
竹簡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步、驚、羽!
小景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腦中一時間思緒萬千:“怎么會——甘月這么喜歡驚羽,困斗都不舍得讓他參加,怎會允許他來殤斗?!這不可能!”
小廝察覺到她面色有異,湊上前來,“發(fā)生什么事了?”待看清竹簡上的字后,恍然大悟道,“嗨,我還以為什么事,步驚羽不會參加殤斗,這個竹簡是一早就準備好的,這一片可能是忘記換了。你小子呀,運氣可真好,抽到步驚羽等于直接輪空了,多出來的那個人直接參加第二輪的亂斗,你就等著跟最后的勝者來一場終極對決吧!”
小景這才松了一口氣,渾身放松下來,發(fā)現(xiàn)手里緊緊攥著的竹簡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連上面的墨跡都有些模糊了。
收拾好心情,小景坐到了一旁的奴隸候場區(qū)。環(huán)顧四周,奴隸們臉上有喜有悲,有的人仿佛已經預見了自己悲慘的結局,滿面愁容;而有的人卻如春風拂面,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成為鎮(zhèn)北侯副將,戎裝加身的輝煌時刻。
二樓的看臺區(qū),比起困斗那天只多不少,甚至說是座無虛席也不為過。比起別處的吵吵嚷嚷,只有一個地方顯得格外安靜——
小景的目光落向二樓的一處雅閣,風掀起灰色紗帳的一角,小景看見的是一襲藍色的衣角,和一只執(zhí)著茶杯的手。
小景默默閉了閉眼,無論有多難,也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半個時辰后,殤斗接近了尾聲,讓人意外的是,最后留在臺上的竟是一個相貌奇特,且身材十分瘦小的孩子。他的名字,叫做嗜。
他瘦骨嶙峋的臉上,只一雙眼珠子大的嚇人,此時正滴溜溜地轉著,尋找著下一個對手,但任何一個人都不敢小覷于他,因為他的匕首還在往下淌著血,因為能進入到最后的決斗,他僅在這一場十人的比賽中,至少殺了四個人!嗜將染血的匕首放到嘴里,意猶未盡地舔了舔。
小景的表情嚴肅起來,手按住了隱藏在腰間的暗笛,正待起身——
“吱呀——”是厚重的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小景和所有人一樣望向門口——那一雙深邃地紅眸,直直地撞入她眼!
“等等——”紅發(fā)少年邪肆地勾起嘴角,他沒有戴面具,右臉上的鳳羽栩栩如生,“你們好像搞錯了,他的對手,是我!”
媚而不妖,美而不俗。他渾然天成的媚氣,多一分則少了男子的陽剛,少一分又顯出女子的俗氣。而他,將這兩者奇異地融合了,天衣無縫!
“嘩——”一片嘩然,樓上的看客們炸開了鍋,貴族小姐夫人們驚嘆于他驚為天人的樣貌,貴族老爺少爺們則驚嘆于他“送死”的勇氣!
“驚羽?”小廝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你不是不參加殤斗了嗎?”
驚羽凝視著小景慘白的臉色,似在欣賞,他故意放慢語調,一字一頓道:“可是我、改、變、主、意、了!”指尖驀然指向小景,“這種小矮子都不怕死,小爺我還沒窩囊到要做逃兵!”
他足尖輕點,幾乎在瞬息之間停在了擂臺上,嗜微微一愣,似是驚訝于他的速度,但很快便被眼底涌上的嗜血所替代,這個不速之客,擋了他的路啊——
驚羽歪著頭,草草打量了他兩眼,忽然對著二樓的看客拱手道,“各位貴族們,你們想不想看更精彩的決斗——”
二樓瞬間議論紛紛。
“那便由我,先殺了這個人——”驚羽指向嗜,“然后我再跟那邊那個小矮子打!”
他所指的方向轉向小景,小景一瞬間臉上的血色盡褪!

笙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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