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差不多了,換好衣裳,給你看個好東西!”
涼安說完便自己起身穿衣。
“是什么呀!你快告訴我,每次吊人胃口!”
言罷,匆匆起身,涼安已穿好寢衣披了紗衣走了出去,片刻知恩知善便進(jìn)來替灼華更衣,庭院中,涼安坐在石凳上,手中一柄團(tuán)扇看著桌上的一盆花,灼華穿好衣裳小跑出來,
“什么稀奇物件,快給本公主看看!”
到石桌前,見只有一盆未開的花兒,灼華頓時失了興致,
“不就是一盆花兒嘛,別說宮中御園,就是我那小殿都擺了一堆?!?p> 涼安示意其落座,
“好東西是要等待的,你且坐下,今晚月色尚可,我備了熱牛乳。”
灼華落座,興致缺缺,過了一會兒,涼安面上揚起笑顏,
“清卉,快把燈滅去兩盞!”
清卉領(lǐng)命前去,灼華見狀也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花上,只一眼,面上便盡顯驚喜,
“好漂亮!”
在二人的注視下,花苞漸漸打開,白色的花瓣深處是更透亮的花蕊,
“這是什么花兒呀,好美,我從未這樣看過一朵花!”
涼安喝一口牛乳道
“這是曇花,花開到花敗,不過一瞬?!?p> 灼華全神貫注,待花苞收攏,灼華一臉沉醉,
“這曇花這么美,怎么只開這么一會兒,明兒晚上可還會再開?”
涼安搖了搖頭,
“曇花一現(xiàn),能被看見,已是幸運。時辰不早了,該休息了?!?p> 灼華復(fù)看了幾眼,才隨涼安回房歇息,待二人走后,夏涵將曇花摘下裝入器皿中,才將花盆抱下去。
接著幾日,芳菲偶來與她二人小坐,說著京都如今盛況,涼安與灼華都有著各自原因不能隨意出門,芳菲倒是便易許多,三人有時一聊就是好幾個時辰。
隨著陸澄到來的日子越來越近,宮中來了人給灼華量體裁衣制作華服,涼安也被拖著做了一身,天碩女子身份不同,發(fā)髻規(guī)制也是有等級的,皇室貴族女子在正式場合皆戴發(fā)冠,皇后是十二縷鳳凰流蘇發(fā)冠,太子妃是九縷鳳凰發(fā)冠,嫡公主是八縷鳳凰發(fā)冠,庶公主則是六縷孔雀發(fā)冠,郡主及王親之女戴四縷孔雀發(fā)冠,縣主及王親之孫則戴二縷孔雀發(fā)冠,得封誥命女子則依品階戴發(fā)冠配鸞鳥步搖,皇室側(cè)妃發(fā)髻無太大要求,尋常大宴只有嫡系及皇家兒女才可參加。
故而宮中送來服飾,涼安便是按著縣主品階來的。
涼安鮮少出席,這次因?qū)m中特送來服飾,灼華又在一旁勸說,這才應(yīng)了。
很快便到了大宴當(dāng)日,平南侯府中十分忙碌,宮中來了車駕接灼華回宮,一早便候在府門外,加上平南侯府原先的車駕,一條街都被占了大半條。
街上也做了清理,減少人流,以免耽誤貴人們赴宴的時間,顏宏這次沒有提前進(jìn)宮,而是與曹氏同行,涼安也就被灼華拽上了公主規(guī)制的馬車,在宮門口,顏宏便下馬車往前庭去了,剩下三人則按例往椒房殿去。
至椒房殿時,已有不少官眷到了,灼華入內(nèi),眾人行禮,見涼安,面生的很,但見發(fā)冠也知身份尊貴,一并行禮。曹氏入內(nèi),三人向皇后參拜。
“華兒,來給母后看看,你去平南侯府一別一月,母后想你想的緊?!?p> 慕容皇后這句話便是說給眾人聽得,灼華如今雖還未過繼,卻也與嫡公主般尊貴了,此言一出,眾人便也就知道涼安的身份了。
灼華上前跪坐慕容皇后身側(cè),一副乖巧模樣,
“一切都好?!?p> 慕容皇后對于灼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也已習(xí)慣,抿唇一笑又看向涼安,
“一別多年,太和縣主可還記得本宮,本宮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見過你了,上前來?!?p> 涼安起身步上臺階,跪坐慕容皇后另一側(cè),
“可真是個美人胚子,長大了不知誰家兒郎有如此好的福氣?!?p> “灼華公主才是天人之姿,與臣女家中時,灼華公主常對臣女說皇后娘娘親自教她詩書舞樂,灼華公主也教了臣女舞樂,書法,只可惜臣女蒲柳之姿,再怎么學(xué)都不及灼華公主萬一?!睕霭驳?p> 慕容皇后聞言又看了一眼灼華,溫柔一笑,
“本宮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p> 眾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阿諛奉承,涼安忽用手捂在胸口,一副難以呼吸的模樣驚到了眾人,皇后見狀急忙傳召御醫(yī)前來,曹氏忙上前,向慕容皇后告罪
“皇后娘娘恕罪,小女身子弱,可否向皇后娘娘借一地方讓小女休息片刻!”
灼華忙道“去我殿中吧!”
慕容皇后頷首,
“也好,讓御醫(yī)去灼華公主殿中給太和縣主診脈。”
眾人見三人離去,又各自交談
“方才見太和縣主,我還以為她身子大好了呢。”一官眷道
“是啊,我還以為傳聞不實呢,方才那模樣可真真嚇人,難怪極少出門赴宴?!绷硪还倬斓?p> “家世好又如何,身子如此,可不是長久之象??蓱z平南侯夫婦竟只得這一女,許是殺戮太重老天報應(yīng),論她家室再好,我家康兒可不敢娶這樣的女子。”
眾人嘰嘰喳喳議論不停,慕容皇后便也說去看看涼安而出了正殿。
灼華殿中,涼安面色蒼白躺在榻上,冷汗直冒,兩個御醫(yī)診脈后直搖頭,曹氏也是一臉擔(dān)憂,灼華不耐煩怒道
“太和縣主到底怎么了,你們倒是說呀!”
一年長一些的御醫(yī)道,
“回公主,縣主身子本就弱,今日突然發(fā)病,似乎…是中毒!”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又是一驚,慕容皇后剛踏進(jìn)殿門便聽到這句話,沉聲道
“怎么回事,好好地怎就中毒了!”
“參見皇后娘娘!”眾人行禮,
“不必行此虛禮,本宮問,縣主怎么中的毒,又是什么毒!”
兩位御醫(yī)面面相覷,“微臣無能。”
涼安心中真是想咒罵二人無能,在她靠近慕容皇后身旁之時便覺得味道奇怪,想了許久終于有了答案,她用銀針悄悄給自己催化讓自己露出不適,本想由御醫(yī)來解答提醒慕容皇后,如今還得再想法子。
“本宮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必須將縣主醫(yī)治好!”
“是,臣等準(zhǔn)備先給縣主指尖放出毒血,再喂以排毒湯藥,縣主脈象看,中毒應(yīng)該不深,只是縣主身子虛弱,才如此嚴(yán)重?!?p> 涼安睜開眼眸,用手撐起身子,眾人見其蘇醒忙上前,
“好孩子,讓你受苦了,好好地怎會中毒呢?”慕容皇后道。
曹氏為其放了靠枕,涼安靠坐著,
“臣女也不知道,臣女就覺得皇后娘娘身上的香氣好別致,從未聞過,一時好奇便多聞了些,接著臣女便覺得胸悶難忍?!?p> 玉檀忽覺不對,出言道
“娘娘,您身上的香味似乎確與往日不同?!?p> 玉冉道“皇后娘娘的衣物尋常都是不用香的,今日衣物上的香氣是何處來的?”
玉檀靠近又聞了聞,恍然大悟般
“是娘娘殿中的安息香的氣味,昨日司衣司將今日禮服送來,奴婢想著今日要穿便掛在寢殿的架子上,經(jīng)過一夜熏染,可不就沾了氣味?!?p> 玉冉眉頭一蹙,
“娘娘近日也總說胸悶..難道!”
慕容皇后沉聲道
“將剩余的安息香拿來,給御醫(yī)查驗!”
涼安這才放下心來,這個所謂的安息香,用了很多種花及藥材來調(diào)制,好聞,卻能使人昏睡,安眠的效果確實不錯,但用久了便是傷身,胸悶只是開始,時日久了,會使人癡傻,那時,人人只會認(rèn)為是皇后常年無寵最后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