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黑衣人如麥子一般,成片成片倒下。
“哈……哈,咳咳咳?!蔽禑o方翻過身子,放聲大笑,被涌上的血嗆得直咳嗽。
李舒歡只得將他扶起來坐著,幫他拍背。
蔚無方咳了半天,自胸前掏出兩瓷瓶:“白瓶內(nèi)服,黑瓶外摸??斐矛F(xiàn)在有琴修,趕緊用?!?p> 李舒歡接過瓷瓶,自白瓶里倒出兩顆藥丸,花生粒大小,碧綠通透像是兩顆瑪瑙:“這玩意兒長的跟石頭似的,你確定能吃?”
蔚無方白了李舒歡一眼,風(fēng)情萬種,竟讓李舒歡有種心跳加速的錯覺:“我先吃。憨貨,這可是好東西?!?p> 李舒歡急忙甩甩頭,拋開那些荒謬的想法,自己服下一顆,將另一顆喂給蔚無方。
黑瓶裝了大半瓶紅色粉末,蓋子打開便有股刺鼻的辛辣竄出,熏的李舒歡眼淚直流:“咳咳,這什么???”
“好東西好東西??炷ㄉ??!蔽禑o方滿臉興奮,眼里像要溢出星光。
李舒歡拔出蔚無方身上的箭矢,將紅粉抖落在傷口上,紅粉遇血即化,蔚無方身軀一抖,嗓子里發(fā)出低聲的呻吟,嚇的李舒歡身一纏,又抖落下一些紅粉。
“誒誒,別浪費(fèi)啊,這玩意兒我就這一瓶的。”蔚無方急忙叫道。
“閉嘴!你個紅顏禍水。”李舒歡瞪著他,將其他傷口也抖落上紅粉。
“我給你,嗯~說我可是,嗯~純爺們兒,嗯~帶把子的?!蔽禑o方邊說邊哼哼。
李舒歡嫌棄的將他丟在一邊,往自己傷口上抹紅粉,紅粉抖落在傷口上,先是一陣刺痛,隨后便是一種舒適至極的溫暖,不禁自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呻吟。
蔚無方在一旁嘿嘿直笑:“都說了好東西?!?p> 李舒歡不理他,繼續(xù)抹藥,兩人用去了小半瓶紅粉,余下了半瓶。
蔚無方將瓶子封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胸前。
此時戰(zhàn)斗早已結(jié)束,白衣男子立在尸體中間,一身白衣潔白如雪,豎著的銀槍前半身被鮮血染成鮮紅,男子面容英武不凡,俊朗異常,望著李舒歡與蔚無方,冷冷問道:“蔚家人?”
蔚無方收起笑容,正色道:“蔚家蔚無方?!?p> “蔚家戰(zhàn)戟也不過如此?!卑滓履凶永浜咭宦?,轉(zhuǎn)身向陰影走去,陰影里站立了一抱琴女子,露出一雙潔白細(xì)膩的纖細(xì)小腿,以及琴半角。
李舒歡眉毛挑了挑,看向蔚無方,問道:“仇人?”
“應(yīng)該是吧,蔚家仇人挺多的。說實(shí)話,我沒想過會有人救我?!蔽禑o方聳聳肩,站起了身,一身傷竟是好了,新生皮膚光滑細(xì)膩,連疤痕都未留下。
李舒歡連忙看自身,一身傷竟也痊愈了,宛如新生。
“都給你說了好東西?,F(xiàn)在我們?nèi)ツ膬海俊蔽禑o方白了一眼,跑去撿回自己那把碩大的長戟,問道。
李舒歡抬頭望了眼星空,月亮高懸:“看這時間,應(yīng)該要不了多久就天亮了吧。我們可以尋個地方等天亮?!?p> “什么時候天亮可是霧里青說了算?!蔽禑o方將長戟橫在肩上,雙手自后向前搭在長戟上,讓李舒歡想起了大圣。
“走吧,我兩繼續(xù)往東,先離開這里?!蔽禑o方?jīng)]等李舒歡說話,掃了眼滿地尸體,邁步向東。
李舒歡撿了兩把長刀別在腰間,邁步跟去。
兩人一路向東,遇到了三兩撥黑衣人,但黑衣人都未攻擊他們,而是警惕著兩人匆匆離去。
“這些打劫客是什么意思?”李舒歡收好長刀,皺了皺眉。
“估計(jì)是尋你的。沖著你劍山劍決來的?!蔽禑o方一副吊兒郎當(dāng),全然沒有之前大殺四方的霸氣,混像個地痞流氓。
“尋我?我不在這兒嗎?還有什么是劍山劍決?尋這個干嘛?打劫功法,為何就認(rèn)我了?我看你家戰(zhàn)戟不是更強(qiáng)?”李舒歡發(fā)問如連珠炮彈。
“你自己練的便是劍山劍決,你問我什么是劍山劍決。”蔚無方白了眼,桃花眼魅惑無比。
“劍山劍決是十七式基礎(chǔ)劍法?好吧,可為何就搶這個?”李舒歡算明白了些。
“你是不是劍山弟子?這都不知道?”蔚無方拍了拍腦殼,疑惑道。
“額,算半個吧?!崩钍鏆g揉了揉后腦勺,干笑道。
蔚無方搖搖腦殼,細(xì)心解釋道:“劍山建派時便立下一條規(guī)矩,凡是同階殺死劍山弟子,都可以修行劍山劍決。打劫客打劫下其他的功法仙決,最后也只不過是置換到比自家稍微好些的,可如果擊殺了你,得到的可是天下第一筑基劍決?!?p> “打劫客怎么知道哪一個是我?”
“這林里孤身一人的,也就你了。”
“你不也孤身的嘛?”
“我!我,我那是不屑與那些人為伍?!?p> “蔚兄高風(fēng)亮節(jié),李某佩服?!?p> “滾!”
……
蘑菇林的蘑菇總是連株生長,高大而密集,月色映照下,林里便多了許多漆黑,看不清的陰影。
“阿骨尋到了?”
“嗯。顧家小子救了兩人,槍法很明顯?!?p> 漆黑陰影里有人對話。
“行動吧?!?p> “阿河已經(jīng)去了。加上阿骨應(yīng)該沒問題。”
“你也去。務(wù)必要快。這里雖是地下??梢彩侨俗宓牡乇P。馬虎不得?!?p> “是?!?p> 漆黑陰影里一雙綠瞳乍現(xiàn),森森寒意,殺氣騰騰。
……
李舒歡與蔚無方兩人躲在一處陰影里,偷偷觀察著前方空地。
哪里正發(fā)生戰(zhàn)斗,一群打劫客不知為何同另一群打劫客廝殺了起來。
兩邊勢均力敵,廝殺的很慘烈,四處是尸體,空氣中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
“他們好像在搶什么?”李舒歡望著左邊那群打劫客,他們圍成一團(tuán),護(hù)著中心的頭領(lǐng),而頭領(lǐng)手里有一枚玉佩。
“看外表像是仙決功法的玉簡??刹粚Π。l家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嫡系弟子隨身帶著?!蔽禑o方自然也注意到了。
李舒歡不懂這些,不過看樣子應(yīng)該是個好東西:“仙決功法我們可以置換嗎?”
“你拿來換啥?你缺功法仙決?云閣里多得是,用貢獻(xiàn)換就是,你要是嫌麻煩,去我家,不過我家都是關(guān)于戟的,沒有劍的。”蔚無方白了眼李舒歡,說著拍拍胸口,信誓旦旦。
“你個憨貨,誰說要換功法了,換你說的貢獻(xiàn)啊?!崩钍鏆g擂了他肩膀一拳。
蔚無方揉揉肩膀,嘀咕道:“那不還是為了換功法?!?p> “他們弓弩手都死的差不多了,我上了?!崩钍鏆g說著沖了上去。
蔚無方緊跟在后,手中長戟斜指地,拖出火花。
兩群打劫客早已廝殺的疲憊,又多是未修煉之人,全然不是兩人對手。
蔚無方手中長戟舞出花來,銀光如波浪,帶走成片黑衣人,根本攔不住。
李舒歡就要簡單的多,手中長刀就是刺,專挑胸口與脖頸,點(diǎn)劍式威力絕倫,但凡被刺中,不是尸首分離,便是胸前一個通透血洞。
一邊倒的戰(zhàn)斗沒持續(xù)多久,難纏的兩名頭領(lǐng),一人被蔚無方虛晃一戟,露出身前大片空擋,蔚無方長戟倒提,一棍輪在他頭上,如砸西瓜,頭顱盡碎。
另一人與李舒歡錯身而過,被李舒歡長刀抹過脖頸,斬下了頭顱。
“舒歡,這不是功法仙決啊?!蔽禑o方撿起那枚玉佩,沉聲道。
“那是啥?”李舒歡又開始尋長刀,不知道是他用法有問題,還是這些打劫客的長刀質(zhì)量太差,用不了幾次便斷了。
“似乎…是幅地圖來著。該不會是什么藏寶圖吧?”蔚無方仔細(xì)端詳了一下。
李舒歡終于尋到兩把比較新的長刀,別在腰間,伸手說道:“拿我看看?!?p> 蔚無方將玉佩遞過去,卻見李舒歡拿著玉佩,翻看了半天,然后無助的看過來,伸手拍了拍腦殼:“你連玉簡都不會讀?沉心入定,將靈識順手引入玉佩?!?p> 李舒歡閉著眼睛,沉心入定,只是…靈識是啥?怎么引?
“我真服了你了?!蔽禑o方抬手將玉佩按在李舒歡額頭上。
李舒歡腦海里隨即浮現(xiàn)了一副圖畫,像極了古代的地圖,山脈河流一清二楚,連兇獸領(lǐng)地都有標(biāo)記,詳細(xì)清楚。
“你怎么看出這是藏寶圖?我看著就是一副地圖啊?!崩钍鏆g問道。
“你看地圖左上角是不是有一枚藍(lán)星?!蔽禑o方說道。
李舒歡點(diǎn)點(diǎn)頭:“嗯。看到額。這什么意思?”
“那是洞府的標(biāo)志,誰無事會給自己洞府做地圖?多半都是要去什么兇險之地尋機(jī)緣,或是卷入了戰(zhàn)事,留給自己后輩的。所以我說是藏寶圖。想想名門圣地能留下藏寶圖的,估計(jì)都是仙圣,仙圣的寶藏,好東西可不少?!蔽禑o方說著搓搓手。
“你收著,等日后再去?!崩钍鏆g將玉佩丟回給蔚無方。
蔚無方接過玉佩正要說什么,陰影里卻有一女聲響起:“多謝兩位公子幫小女奪回了密藏,能否請兩位公子將密藏還給小女,小女必有重謝。”
“如何證明這密藏是你的?”李舒歡開口道。
“地圖上有一河,位于地圖右下角,名叫葉溪?!迸娱_口說道。
李舒歡回憶了一下,確如女子所說,看了看蔚無方,卻見蔚無方搖搖頭。
“你姓什么?哪家人?準(zhǔn)備給我什么?”蔚無方開口道。
“蔚公子這是準(zhǔn)備欺壓我了?”女子冷聲道。
“我蔚家雖然名聲不好,但也不會做什么橫行霸道、欺壓弱小的事,不過是好奇,哪家弟子會做這種蠢事,將這種東西交給打劫客?!蔽禑o方笑著擺擺手。
“小女獨(dú)自一人,那打得過數(shù)量眾多的打劫客。小女也是為了保存自己?!迸涌┛┬?,開口道。
“行吧,那我這就給你?!蔽禑o方向陰影走去,踏出幾步后,猛然前沖,一躍而起,往陰影里殺去,手中長戟斜斬而下。
長戟勢大力沉發(fā)出嗚的破風(fēng)聲。
嘭!
陰影里一聲金屬悶響,蔚無方自陰影里倒飛出來,在地上滑行數(shù)米。
“妖族!我說怎么一股騷臭!”蔚無方戰(zhàn)戟一甩,冷笑。
陰影里走出一只狐貍。
直立行走的狐貍。
狐貍八尺多高,人身狐首,周身橙黃長毛柔順而光滑,行走間如水銀般流動。
它抬起的前爪戴著一雙褐色形如樹根般的拳套。
狐貍張嘴口吐人言,冰冷諷刺:
“小子,貪欲會讓你們丟了性命?!?p>
安心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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