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煉丹,足足用去了張彥兩個時辰,耗費的心力可想而知。
此刻,他正進行著收尾的階段,絲毫不敢馬虎大意。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師傅,青陽宗掌門人,已然來到了院落外頭。
玉皇峰上,除了閉門苦修的人,尚且還有些弟子正在廣場切磋比試。掌門人的親自到來,很快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作為一宗之主,江映雪自然備受關(guān)注。
由于她才接任掌門之位不久,所以座下并無親傳,僅只收了張彥一人。玉皇峰一脈,即使有內(nèi)門弟子的存在,也都屬于二代,全是一把年紀的人了。
盡管很多人并未見過掌門,不過三代弟子之間,大都打過照面。
江映雪的年齡,以及渾身透出的那股高深莫測氣息,自然容易引人猜測。有些聰明的弟子,已然從她的儀態(tài)舉止,聯(lián)想到了神秘的掌門人身上。一時間,不少人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難道……她就是我青陽宗掌門?”
話一落下,周邊其他弟子已然反應(yīng)過來,紛紛拱手執(zhí)禮,長揖到地,口中高呼:“拜見宗主!”
“都起來吧?!?p> 江映雪倒不意外,對著眾人輕輕的一頜首,即抬步進入院中。身后,一眾弟子站起身來,議論紛紛。
“原來她就是我們的掌門人啊,太年輕了吧?”
“可真漂亮呢!”
“嘁,勸你不要多想。莫說輩分有別,光這一身道行,你就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聽說早在兩年以前,宗主接任掌門一位時,已是天元之境!”
“什么?兩年前就天元了!這豈不是說,宗主極有可能已經(jīng)達到摘星……”
眾人紛紛為之驚嘆出聲,他們之中,很多人早已年過二十,但卻依然無法通過宗門考核,成為內(nèi)門弟子。
青陽宗的內(nèi)門考核,有嚴格規(guī)定,唯有步入開府境界,才有資格擺脫外圍弟子的身份。
當然了,眼下不少人其實已經(jīng)達到這一境界,只不過宗主才剛出關(guān)不久,暫時還未宣布考核之事。
然而即便如此,天元境界,也是諸多弟子可望而不可及的。
想通了這一關(guān)節(jié),不少弟子心中感到十分難受,自己苦修多年,竟連成為掌門座下親傳的資格都沒有……哪怕將來得入內(nèi)門,他們多半也是由其他的二代前輩代為教導,根本無緣接近掌門。
轉(zhuǎn)而,有人又是想到了好命的張彥,望著前方的院門恨恨道:“張蕭山同樣也是一介凡夫俗子,修為更是只有煉氣期,他何德何能,成為掌門親傳,成為我派首席?”
“嘖,你小子這是翻臉不認人吶,可別忘了,當初是誰曾向大師兄請教過。”
“呸!他那哪里算是指教?分明是借機教訓我等罷了!單師兄等人,倒是修為因此而突破過,可我相信,這絕非他一人的功勞!”
“這話沒錯,你們難道忘了,方如悔那小子,已然被他騙得自廢修為了么?哼,聽說那小子現(xiàn)在整日苦修,學得還是琉璃心法,想要再度筑基成功,只怕是千難萬難了!哈哈,可笑那小子,居然如此相信張蕭山。”
“是極是極!依我看來,這張蕭山本就不配為我宗首席,定是使了什么陰謀手段,才坑害了莫師兄。最近原形畢露了不是?修行趕不上了,才想到要去煉丹,他當真以為,丹藥會是一條捷徑?”
“哈哈哈哈哈,說起這煉丹一事,我就覺得好笑,當日我曾看到,他被丹爐炸毀燒糊了頭發(fā),邋里邋遢的,簡直有辱我青陽門風!”
眾人議論紛紛,說得興起之時,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然而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你們有何資格評議大師兄?”
眾人回身望去,卻見是方如悔那小子,正一臉憤怒的盯著他們。有人面露不屑,當即還擊道:“我們沒有資格?你這么一個廢人,又有何資格指責我等?”
“廢人?”方如悔怒極而笑,語聲冷然道:“好啊,既然你們都認為我是廢人一個!今日,我便要向諸位師兄弟討教一番,看看你們能否勝過我這廢人!”
“嗬,好大的口氣!”
“這小子瘋了吧?他本就只是筑基一境,現(xiàn)下又毀去道基重修,這才過去多久,就敢揚言要戰(zhàn)我等?”
“呵呵,不自量力罷了?!庇腥艘咽抢湫Τ雎?。
方如悔卻沒再和他們多費唇舌,已然邁步來到廣場中央,傲然挺立,振聲開口道:“誰先來?”
曾經(jīng)的他,作為青陽宗里天賦最差的弟子,早已飽受他人白眼多年,甚至有人時常欺凌于他,仗著實力高出一截,始終視之如螻蟻。
今日,他們又這般妄加評議,出言侮辱蕭山師兄,那便新賬舊賬全討回來把!
可他這番舉動,落在旁人眼里,卻是蚍蜉撼樹,愚不可及。要知道,他們這些弟子當中,不少人可是已經(jīng)踏入開府之境,早有資格成為內(nèi)門了。
對于方如悔的挑釁,許多人不為所動,臉上滿是不屑之色。有人則是嘆息搖頭,覺得他這是在以卵擊石,自取其辱。
方如悔站了半天,卻見始終無人回應(yīng)自己,不由再度開口:“怎么?你們是不敢接受我的挑戰(zhàn)了么?”
有人聞聽此言,終是忍之不住,氣急而笑道:“好個狂妄小子,我看你是和姓張的相處久了,染了他的無知毛病吧!”
說著,他站了出來,一步邁入場中,渾身氣息綻放,傲然道:“我來試試你的斤兩!三招之內(nèi),我孫河若勝不了你,名字倒過來寫!”
見此一幕,周邊圍觀的諸多弟子,當即是面露冷笑,抱起胳膊來看好戲,“這小子看來是要完蛋了,孫師兄早就是凝脈境,聽說馬上又要突破了?!?p> 場中,倆人并無多余廢話,直接便交起了手。
也是直到這一刻,眾人才猛然驚覺,方如悔居然也是凝脈境了!
然而,同是凝脈境界,他看起來卻絲毫不落下風,一出手,便牢牢把控住了戰(zhàn)局,始終力壓孫河一籌。
“這……這不可能吧?”
“嘶,一個多月的凝脈期,他究竟是怎么辦到的?不是說他天賦很差嗎?”
“此事有古怪!即便是我宗最杰出的天才,恐怕也難以從無到有,一月邁入凝脈境!他的天賦,何時達到這種地步了?”
“會不會是吃了張蕭山的什么丹藥?”有人提出這樣的疑問,卻又很快自己否定,“不可能!一階丹藥,不會如此逆天,更不可能有此奇效!”
在一片議論聲中,場中徒然傳出一聲震響,一道身影凌空倒飛而出。
正是孫河!
他敗了!
場中,方如悔搖頭冷笑,望著遠處摔落在地的孫河,神色異常平靜,“三招敗我?你可真是自大到了無可救藥呢!”轉(zhuǎn)而,目光掃向周圍眾人,“接下來,還有誰?”
現(xiàn)場登時一片嘩然。
最終,一名氣息強大的弟子站了出來,緩聲說道:“也罷,內(nèi)門考核之前,便拿你來做我的磨刀石好了!”
這人一站出來,很多人紛紛驚呼:“是衛(wèi)師兄!”
方如悔察覺得到,這人氣息更為強大,應(yīng)該已是開府境界。
但他心中毫無懼意,仍是出言反擊:“是嗎?話別說得太滿,要不然,萬一待會掌門出來時,看到你躺在地上的狼狽樣,指不定就不想收你入內(nèi)門了?!?p> “不知天高地厚!”
話音落下,這名衛(wèi)姓師兄已然率先出手,運轉(zhuǎn)起周身法力,凌空一躍,凌厲的拳風直取方如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