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個廢物,還想修練帝術?”
這一次接話的,顯然不是游鴻光。
出口那里,幾人緩緩走了上來,當中一人,語氣頗是不屑的道:“讓你選修一門真君功法,已是宗門格外開恩,至于帝術,我看就別多想了?!?p> 張彥不由皺眉,這幾人當真如蒼蠅一般,趕也趕不走。
他縱是脾氣再好,也有限度,連番被人一口一個‘廢物’的叫著,任誰心里都不會太舒服。
先前只是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現(xiàn)在這些人又得寸進尺,還緊纏著他不放了。你們當真以為,我張彥很好欺負是吧?
身側,游鴻光同樣皺眉不已,低聲說道:“前邊那人是計不凡,也是三長老門下的杰出弟子,三代之中,地位僅次于莫問心。他早得了允準,修習真君術法,今日卻又上來挑選功法……看來,他又立了不小的功勞。”
張彥目光看去。
為首那名男子,方才就曾見過,此時再一認真打量,見其確實氣度不凡,舉止儀態(tài),比起莫問心來,甚至還要更勝一籌。但他身上那股傲意,絲毫不做遮掩,打從一上來,就沒拿正眼瞧過張彥幾人。
人與人之間,總要有所對比,才能看出不同。
說起來,游鴻光也算是五長老門下的杰出弟子,可他待人接物,十分老道,極少流露出傲氣逼人的一面。
同為天才,你說他心里真無傲氣嗎?
當然不可能!
他只是更加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或許,這也和其身為外使,常和外界打交道有關。見多了大派天驕,青陽宗里的這些所謂天才,在他眼里也就不過如此了。
此時,先前說話諷刺張彥那人,微微側身,對那名為計不凡的男子笑道:“計師兄,此人就是張蕭山。就這么一個廢物,方才還揚言,只有帝術才配得上他?!?p> 計不凡聞言,目光淡淡的掃一眼張彥,沒有出聲應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輕笑。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抹笑意代表了什么。
張彥也不大想搭理他們,自顧又挑選起了功法。
來到一排書柜下方,抬頭望去,空蕩蕩的架子上,每個隔層都貼有功法的名稱,但實際上,大多存放秘技的格子里空無一物……說明這些都是曾經有過,而又不幸遺失的真君術法。
關于此事,各種版本的說法都有,青陽宗丟了秘術卻是事實。
而且,張彥從那飛鴻劍君口中聽到的兩個版本,顯然更加接近事實真相。但他沒向如悔二人透露,有些事情,不是普通的三代弟子能夠知曉的。
甚至,他心里忍不住懷疑,有些說法的流傳,可能只是宗門高層為了安定人心,迫不得已之下,才編造出來的謊言。
比如說,青陽宗的幾門核心術法,還被完好封存于最頂層……
總之,這些陳年舊事,經過兩千多年后的今天,就連宗門現(xiàn)存的一些古籍文獻當中,都找不出太多的蛛絲馬跡了。
可以說,他們傳承下來的這么丁點底蘊,早已不符合天宗的名號了。
正如方如悔所言,藏經閣的第五層,設有特殊的禁制。沒有鎮(zhèn)守護法的開啟,他們根本就上不去。
張彥心里實在懷疑,那上邊會不會已經沒了帝術天術,而是被某位老祖給藏在了其他的地方,譬如,那封禁最為嚴密的祖地深處……
總而言之,他今天只能止步第四層,看看真君功法。
書架上,那寥寥數(shù)本保存下來的術法,分別為混元玄天功,天羅六法,明心八式,極光天雷印……
由此可見,真君術法,也不剩下幾門了。
張彥留意到,莫問心曾經施展過的落霞劍法,赫然也在這些功法當中??梢钥吹剑@一門術法的名稱邊上,還標注有一行小字:“殘缺兩式?!?p> 同樣的,其他幾種功法,也都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殘缺。有的功法,損毀相當嚴重,已是到了不能修煉的地步。
一一瀏覽下來,似乎僅有那一部混元玄天功,才是保存最為完好的術法。其余的,只能說是相對完整,殘缺了一招半式。
張彥自是懶得去看那些殘缺功法,只隨手取下那《混元玄天功》的復刻本,轉身準備離開。
誰知就在這時,游鴻光出言阻止道:“師兄,你不能學此術法!”
“為何?”
張彥暗覺奇怪,完整的真君術法,只此一門,依照常理,任何人都會將其列為首選才對。
“這門功法,有點邪門。”游鴻光提醒道:“據(jù)我所知,歷代選修此法的人,最終都染上了心魔,萬劫不復!”
這時,先前那蒼蠅又忍不住接話了。
“哪有你說得那么嚴重?這門功法,可是宗門里現(xiàn)存唯一完整的真君術法了,我看你是怕大師兄超過你,才故意這么說的吧?”
被人如此挑釁,游鴻光脾氣再好,也是怒了,“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咱們青陽宗里,若說有人想對大師兄不利,那個人絕不是我!”
張彥見此,只是笑著拍拍游鴻光的肩膀,安慰道:“游師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幾只蒼蠅圍繞在身邊嗡嗡叫,雖然有點煩人,也用不著和他們置氣嘛。你要時刻記住,咱們是高等人族,和幾個臭蟲計較,只會失了體面?!?p> 游鴻光本還火冒三丈,聽到張彥這話,禁不住又是笑出聲來。我的大師兄,你這嘴巴也忒損了吧!不過這個比喻,倒是形象……
然而張彥這話,也著實激怒了對方,只見其一臉憋紅,怒道:“你說什么?!”
“既然你還想聽,我就勉為其難,重復一遍吧?!睆垙┠抗饪慈?,一臉的云淡風輕,“我說,就你這樣的臭蟲蒼蠅,吃的全是人糞,嘴巴臭氣熏天的,根本不配和人說話?!?p> “你……好,好,好!好你個張蕭山!”
“你還是趕緊閉嘴吧,我怕被你熏上一身,臭不可聞?!睆垙┩蝗晃嫫鹆吮亲?,一臉嫌棄。
正當此時,那名為計不凡的年輕男子看向張彥,慢吞吞的開口道:“你既身為我宗首席弟子,便該注意身份,滿嘴胡言亂語,只會叫人看了笑話?!?p> “如此說來,計師弟是想教我,如何作一名首席弟子了?”張彥瞥他一眼,輕輕的一搖頭:“這些話,還是等你有機會當上首席弟子再說吧。”
聽了這話,對方當即是眼神一厲,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張彥也懶得再和他們多說廢話,拿上先前所選的那門功法,不顧游鴻光二人苦苦相勸,抬步離開。
幾人離開以后,在場幾人面面相覷,皆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沉默片刻,當中一人說道:“他不會是瘋了吧?竟然真選了那門邪功!他就不怕,修煉此法會走火入魔嗎?”
“哼,廢物一個,是死是活,又與我等何干?”有人冷笑出聲,一臉的幸災樂禍。
“走走走,咱們跟著下去瞧瞧,看他是不是真選定了那門功法……”
幾人全都一臉興奮,急著想要看到張彥自尋死路,并且還出聲邀請了計不凡。后者只是微微一笑,揮揮手讓他們自行離去。
不過在他心里,同樣對此抱有些許期待。
期待張彥犯傻,修煉那門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