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震響傳來,方如悔麻了半只手臂,手中那柄長刀,更是發(fā)出陣陣哀鳴,刀身輕顫不已,帶動得他整條胳膊都在晃動。
“這……這怎么可能?!”
方如悔一臉震驚,瞪大了眼睛望向張彥的拳頭,發(fā)現(xiàn)那里毫發(fā)未損,不由失聲道:“大師兄,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事實上,他自己就是真武霸體,以他的體質(zhì)之威,勉強也可發(fā)揮如此奇效,硬撼一宗法器。
但他自問,絕無可能不傷毫發(fā),因為他的體質(zhì),目前還未小成。
張彥只是笑笑,并未多做解釋。
真武霸體,雖說媲美皇體,但那主要指的是大成以后才有的威力,在此之前,倒和普通的靈體不相上下。
而且,由于體術(shù)欠缺,這門體質(zhì)并不太受看重,盡管得到了初次淬煉,卻也沒有用上多好的藥材,自是無法比肩張彥的五份萬年獸髓。
再者,他還請動了吳長老親自掌爐,體膏達到六煉,已是近乎完美,足以發(fā)揮出大部分的藥效。遍數(shù)整個宗門,初次煉體階段,多數(shù)人恐怕就連六煉都沒有。
正因如此,乍見體質(zhì)發(fā)威,如悔才會這般驚詫。
加之五行靈體,本就不同凡品,盡管只是初成,但它五行皆具,相生相循之下,已經(jīng)勝出普通靈體太多,堪比小成階段,威力自是不俗。
見他不愿多說,如悔倒也不再追問,笑著奉承一句:“大師兄果然神威不凡,英勇無比,道法無雙,全宗無敵!”
啪——
張彥一掌拍他后腦勺上,笑罵:“不會拍馬就別拍了,游鴻光那小子的諂媚相,你也學不來?!?p> 事實上,游鴻光也談不上諂媚,他若有意奉承,根本叫人看不出來。這份功力,已是臻至行云流水,八面玲瓏。
只不過,張彥浸淫官場半生,看人的眼力自是不差。任何人,只要接觸上幾次,基本都會被他摸得透透的。
倆人邁步出了藥房,行走交談間,如悔忽然停下腳步,看向張彥。顯然,他聽到了前方不遠處弟子們的那些議論。
“大師兄……”
“無妨,隨他們說去?!?p> 時至今日,張彥靈識更加敏銳,自然早就聽到了那些人的怪話。但他只當若無所覺,心里對此毫不在意。
說白了,那些人只是對他心懷嫉妒罷了。
張彥繼續(xù)前行,步伐不急不緩。如悔跟在身后,落后一個身位,強忍心中怒氣,沒有去看眾人聚集之處。
倆人正要離開此峰,中途卻是被人攔下。
擋道者,共三人,個個皆是面色不善。
“怎么,你們也要擋我的道?”張彥輕笑一聲,意態(tài)悠然,看著前方三名弟子,“如果我沒記錯,不久之前,我才有過警告,難道你們的皮又癢了?”
“你……哼!”當中一人直視張彥,語聲沉冷:“對待同門,大師兄便是如此態(tài)度,動輒喊打喊殺?”
“那倒沒有,整個宗門上下,誰人不知我張彥尊老愛幼,待人溫和有禮,從不主動挑起紛爭,但凡找我切磋的人,總能有所收獲?!?p> “……”
來人顯然也被他的無恥給打敗了,一時竟是感到無話可說。最終,這人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在下意方覺,忝為三階藥師,早聞師兄丹藥雙道皆是不俗,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原來是要比試丹藥呀,我還以為又有人想找我打架呢?!睆垙┑兔家恍?,抬手拍拍挺身護在前面的方如悔肩膀,“放松點,別把咱們的小師弟給嚇壞了?!?p> “……”
在場眾人聽了這話,皆是無言以對。
這都選的什么首席大師兄啊,一言不合就說要打架,如此言行,與那凡俗地界里的地痞流氓何異?
前方幾人更是臉色憋紅,咬牙沉聲道:“若論入門先后,方如悔才該稱我們一聲師兄。”
“哦,是么?”張彥蹙眉低語:“如悔入門三年,向來都被視為修行天賦最差的人,難道你們……”
幾人瞬間聽出了張彥這話的意思。
說起來,方如悔的知名度可比許多弟子還高,原因就是天賦太差,總被看作反面教材,是以名聲格外響亮,只比宗門天才稍遜一籌。
沒辦法,極端的例子,總是更能引人注意,出色之人如此,愚鈍之人亦然。反倒是那絕大多數(shù)的平庸者,不為他人留意。
不過他們說的入門先后,所指乃是進入內(nèi)門的時間,倒和張彥說的有些出入。外門弟子,一般都稱內(nèi)門的同輩為師兄。
張彥欲言又止,神色有異,無疑也是證實了他們判斷的正確性。
沒有錯,這就是在侮辱他們!
眾所周知,三代弟子當中,方如悔的天賦最差,時常因此被人嘲笑。又因他的性格不喜招搖,故而覺醒體質(zhì)一事,暫時還沒傳開。
眼下,張彥如此言語,明顯是在刻意曲解他們的話,言下之意就是,他們?nèi)腴T時間早于方如悔,修為卻還停留在現(xiàn)今階段,天賦肯定不行……
幾人當即是一臉怒色,出聲反駁:“修行一道,達者為先,方如悔甫入內(nèi)門,自當作為師弟……”
“達者為先?”
張彥聽得心中一樂,出言打斷道:“那好,你們和他比試一場,分出高下,自可決定誰為師兄,誰為師弟?!?p> “你……”
幾人氣得跳腳,張彥卻是理都不理,自顧又是輕輕一拍如悔肩膀,鼓勵他道:“好好表現(xiàn),我看好你。”
早在方才,幾人攔路之時,張彥就用五行金眼,看穿了幾人的修為境界。其中,修為最高者,便是那名自稱三階藥師的青年,僅是登臺中期。
反觀如今的方如悔,一路高歌猛進,已有開府后期的道行。
低階修士,相差一個境界,本就不算什么。尤其是那幾人專攻藥道,論起攻伐手段,定然薄弱許多。此消彼長,方如悔仗著體質(zhì)優(yōu)勢,應當可以勝出。
眾目睽睽之下,受人如此挑釁,三人自是擱不下臉,唯有應戰(zhàn)。
于是乎,一場比試就此展開。
第一戰(zhàn),方如悔就對上了意方覺。
張彥駐足片刻,見得場中雙方有來有往,打得難解難分,一時竟是不分勝負。然而隨著戰(zhàn)斗漸趨激烈,幾十回合下來,意方覺敗跡微露。
事實上,場中雙方交戰(zhàn)正酣,旁人暫時還未看出高下。他能察覺如此微妙變化,靠的其實是五行之眼。
果不其然,這一門天賦神通,輕易便能看穿他人的招式破綻,應用到實戰(zhàn)當中,絕對會是一大助力。
欣喜之余,張彥目光忽的一凝,發(fā)現(xiàn)場中局勢起了變化。
或許也是對戰(zhàn)經(jīng)驗的不足,本已占據(jù)主導地位的方如悔,一個分心之際,竟讓對手抓準時機,發(fā)起反攻,扭轉(zhuǎn)了戰(zhàn)斗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