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兒樹上叫,花兒枝頭俏。
齊府后院一處翠竹叢生清溪環(huán)繞的小竹園,迎來一個鬼鬼祟祟輕手輕腳的小影子。
“樂樂。”清潤的聲音響起,如鳴佩環(huán)。
見被發(fā)現(xiàn)了,齊天樂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從竹林中探出小腦袋,大手大腳進(jìn)了竹苑籬墻,同時刻,小竹屋被從里打開,迎面走出位白衣俊雅的公子。
初晨的陽光灑落在他勝雪的白衣之上,透過竹木細(xì)葉,落下花般的陰影,如同潑墨的山水畫。
陽光為他鍍上一層淡白的薄光,平添一分溫柔,一剪儒雅。玉色般的容顏,于清湛的陽光之下,似天神落凡,仙降人間。
他輕笑,笑里是不盡的柔光,眸中,是千山萬水,普陀霞光。
只眼角微微含著病態(tài),卻平添幾抹柔和之美。
“哥哥!”一見齊止珩,齊天樂眼睛都亮了,樂顛顛撲進(jìn)他的懷中,狠狠地蹭了蹭。
不得不說,她活了三世,她這個便宜哥哥,絕對是她所見過的人中顏值最高的沒有之一!
這種俊逸儒雅風(fēng)度翩翩的神仙美男,再多幾個都不介意!
要說穿越到這個靈氣貧瘠的西洲,最讓她滿意之事就是這齊家上下人的顏值了!
男的儒雅風(fēng)度,女的貌美如花,就說她家四姐嘛,妥妥的冰山大美人!
齊止珩淡笑著,攬著懷中軟綿綿的小丫頭,眼底的溫柔都快要溢出來。
“今日怎起的這般早?不賴床了?”
齊止珩似笑非笑的語調(diào)聽在耳中給人酥酥麻麻之感。
齊天樂的心早就蘇得一塌糊涂。
唉!
美人哥哥太美,也是罪過?。?p> 簡直讓她沉寂幾十年滄桑無比的心都不由為之悸動?。?p> 怎么說,她三世為人,活了幾百年,前兩世她都潛心修煉,直到這一世才開始將精力從修煉轉(zhuǎn)入到人事。
因?yàn)樗l(fā)現(xiàn),修煉不只是要煉出一身強(qiáng)大的修為,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顆強(qiáng)大的心。
修煉,更重要的,在于修心。
所以,這一世,既然暫且不能夠修煉,那她就在找到解毒解咒的方法之前,好好的修一修人心吧!
齊天樂嫣然一笑:“我來看看昨天給你的丹藥有沒有效果!”
說完,齊天樂就爬到齊止珩的身上,掀了掀他的臉皮,又扯了扯他的臉頰。
輕輕麻麻的癢意把齊止桁逗笑了。
“好了,有效果,有效果!謝謝樂樂,今日我覺得好多了?!饼R止珩輕柔地笑道。
“你騙人。”齊天樂的臉?biāo)查g冷了下來,小嘴巴嘟了起來,“根本沒有任何效果?!?p> 聽言,齊止珩微愣,隨即輕嘆,“我身上的毒……大概解不了,樂樂以后也不要太費(fèi)心……”
“住口!”齊天樂冷聲打斷他,眼神無比的堅(jiān)定,眼中的光直透人心。
卻見她一字一句說道:“我說過會治好你!我一定會!”
齊止珩笑了,揉揉她的小腦袋:“我知道的,但我不想你太累。我身上的毒其實(shí)也不礙事,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或許它會一直潛藏著永遠(yuǎn)都不會爆發(fā)了呢?樂樂,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p> “反而讓我擔(dān)心的是你身上的毒,它月復(fù)一月折磨著你,使你每月初一不得不承受蝕骨銷魂之痛,又讓你無法修煉,蹉跎一生。樂樂,我覺得你應(yīng)該多花些功夫在自己身上?!?p> “我雖毒未解,仍可求仙問道,或許終有一天偶得機(jī)緣,我身上的毒便可得解,而樂樂,你不同。修仙者的壽命會隨修為增長而不斷增長,而凡人則會永遠(yuǎn)停滯……”
齊止珩說到此處不由停頓,低垂著幽深的眼眸靜靜看著懷中的小人兒,深潭般幽深的眉目中流露出化不開的感傷:
“樂樂,我怕這世間本有解毒之法,可是你卻等不到我尋到……”
齊止桁眼底深邃的光,仿佛要將她吸進(jìn)去,心不由顫了顫。
其實(shí)……
她心里也是一把辛酸淚??!
她也想早點(diǎn)解了這鬼毒啊!
好重新踏上她夢寐以求的仙途,然而她不能!
我的美人哥哥,你知道解這毒這咒要燒多少錢么?
反正她打劫了七八年,把無盡森林的人、獸,能劫的都劫過了,也不夠她揮霍的呀……
說起來她是一把辛酸淚。
就好比解封血脈那一咒,她估摸著,得要個百八十個極品陣盤為輔助,約摸才能拼一拼。
再者身上的追魂印更是想讓她早點(diǎn)解了這毒這咒。
十三年前,那老匹夫就已經(jīng)有了化神的修為,吞了她鴻蒙紫氣孕育出來的心臟和血脈之后,還不知道如今到了怎樣的境地!
她現(xiàn)在就是只鍛體的小螞蟻,唯一有優(yōu)勢的就是她精修于武道、丹道、符道、陣道。
若是她孑然一身,那么沒什么好畏懼的,能打就打,能跑就跑,大不了再沒實(shí)力之前先躲著嘛!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但是她不是一個人。
她還有一個家。
一個這么大的家庭。
有這么多愛著她護(hù)著她的人。
她再不像前兩世那般孤獨(dú)的追求著漫漫天路,她是在與一群人,共進(jìn)退,共榮辱,共生死。
不過就目前而言,她解毒解咒尚且是一個長遠(yuǎn)工程,不那么輕松。所以,比起她自己,她更急的還是她的這個美人哥哥。
唉!
說起她家美人哥哥,也是忒懂事,忒讓人心疼了。
齊止珩七歲那年,齊家上下所有人都以為他的毒得解,而事實(shí)上,五絕七瀾花的毒哪有那么簡單!
所謂解毒,不過是暫時被壓制,第一次爆發(fā),恰好就在她穿越過來第四年上,也就是她這具身體四歲之時,被她撞了個正著。
不過齊止珩一直求著她,不允許她說出去,因?yàn)樗麄兊拿廊四镉H就是一代丹師。
兒子身重劇毒,女兒也劇毒加身。美人娘親自齊天樂出生以后,剛做完月子就外出尋醫(yī)問藥,傻子爹爹一大爺們兒哭得跟林黛玉似的梨花帶雨都留不住。
好不容易找了個法子解五絕七瀾花之毒,若是讓她知道沒解,還不知道要怎么一番傷心呢。
齊止珩便是不忍娘親傷心,小小年紀(jì)的他才將一切隱瞞,獨(dú)自苦鉆醫(yī)術(shù),承擔(dān)一切,卻不想讓齊天樂給撞破。
于是他們兄妹之間,便有了小秘密。
五絕七瀾花,第二世時,她在鴻蒙宗的藏書閣中見過。這種花,生于極陰之地,身有極陰之毒。
這種毒,會讓人身有腐骨銷魂之痛,直到積蓄到一定程度,毒素就會全面爆發(fā),使人七竅流血而亡。
齊止珩醫(yī)術(shù)同樣精湛,不過囿于年歲和見識,比起她活了三世,到底弱上幾分。
他的話很樂觀,可是她知道,若不解毒,他活不過二十。
而今他已十九,一年……她必須要找到解毒之法!
齊天樂暗暗握緊拳頭,軟嫩的小手拍了拍齊止桁清俊的臉,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
“我會保護(hù)好自己,更會保護(hù)好你!哥哥,你也不能放棄,你要——相信我!”
稚嫩卻鏗鏘的話語敲擊在心上,令齊止珩的心狠狠一顫。
良久,見他淺淺一嘆,露出溫潤的笑意,“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