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樣子？”
“還是老樣子。謝謝?！边_倫要了一杯朗姆酒，坐到了貝爾納身邊。
“卡拉是個富有創(chuàng)造力的好姑娘?！?p> “我知道，這兩天她和我聊的很多，這點我很容易看出來?！?p> “我總覺得她和你待在一塊兒比和我會更開心一些?！?p> “我覺得她和戴納待在一塊兒更開心一百倍?！?p> “女人還是和女人更容易相處得更好一些?！?p> “你這話有幾分道理?！?p> “說話不要說得這么含混不清，伙計?！?p> 貝爾納翹著二郎腿，歪過頭來看著達倫，舉起了左手，張開了整個手掌。
“五分？”
“五分的道理是正確的。這是飽和狀態(tài)了?！?p> “另外五分怎么解釋？”
“她們的好是有限度的，她們只能聊聊天解解悶，但是她們無法真正地結合在一起。男人在女人心中的位置總是獨一無二的?！?p> “行吧。這言論居然會從你嘴里說出來，真不像是你平時的作風?！?p> “我這都是為了回應你的問題?！?p> “是啊，但是不管你因為什么說出這句話，這句話始終是從你最重說出來的。在你將這話平平淡淡地說出來的那一瞬間，你的想法與你一直以來所堅守的理念是背道而馳的。罪惡的貝爾納·米歇爾！”
“你的演講非常精彩，達倫先生，倘若你把它寫到你的某部新作品中，一定會有非常多的人將它記錄在筆記本上的?！?p> “算了吧，這像屎一樣的言論只能說給你聽。”
“注意你的言辭，達倫先生?！?p> “為什么要違背自己的意愿而不去把某些想法吐露出來呢？兄弟，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你沒必要跟我在這里遮遮掩掩?！?p> “我能看出來你很受卡拉的影響，但是她可以做到熱情洋溢而不失禮節(jié)，你就有些破格?！?p> “好吧，我可能卻是有些過火了。戴納明天就要啟程回法國去了，可她這幾天一直都在和卡拉待在一塊兒?！?p> “可是她看起來很開心，不是嗎？我原本想的是帶她去兜兜風，在倫敦的邊兒上走一走，散散心，讓她對她的家事看開一點。我這么做無非是為了讓她心情愉快些，目的達成了就好?！?p> “還真是全心全意為她著想。如果我是個姑娘，我一定嫁你?！边_倫說著，喝下半杯的朗姆酒。
“她也同樣非常為我著想，我若是不無私一點，真的對不起她?！?p> “我一定會用最美的詩句來贊美這段愛情的?！?p> “用最平淡的筆墨敘述這個漫長的故事就是了?！?p> “祝你生活愉快?！?p> “生活愉快。”
幾天前送戴納前往港口的只有貝爾納一人，這次加上了卡拉。還有三十分鐘開船，卡拉緊緊抱住戴納，在她的臉頰上親了又親。
“你一定要開心，真的，千萬要開心。如果你有一絲不開心的話，我會有十分的難過的?！?p> “我會的，放心吧?！?p> 她目送著戴納上了船，和站在甲板上的她招了招手，直到輪船駛出港口。
“她真是個很讓人心疼的孩子?！笨ɡ旖锹弦唤z憂傷的微笑，她看向貝爾納，輕聲感慨道，“昨天和她調酒的時候，她一直對不好那些佐料的劑量，于是我就想要手把手地教她。我的老天爺，她的手冰涼的很，還在輕輕地顫抖著，然而她擺出一副她什么事都沒有的神情，好像自己很輕松一樣，還跟我說著‘我沒事’。你聽聽，這像是一個正常人說出來的話嗎？她是裝得很不錯，但是我不可能相信她。我知道她一定忍受著非常大的痛苦，但是她因為某些顧慮所以不表現(xiàn)出來。她的顧慮一定關系到她非常在乎的那個人?！?p> “我很抱歉，是我的疏忽，我應該為她疏導的?！?p> “幸好你沒有這么做，貝爾納先生。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那是最溫柔的方式。她所要的就是你對她的一心一意，你對她堅實的愛，她要的是一個堅固的依靠。她會好起來的，相信她?！?p> “謝謝。”
“祝您生活愉快。”
戴高樂夫人披著一件黒披巾，她的地身體又瘦了一些，為了遮掩手背上突起的血管，她戴了一副白色的手套。
約瑟夫刮了刮鼻子：“這是我們第三次會晤了，戴高樂夫人，雖然戴高樂先生......”
戴高樂夫人高抬起下巴，用憤怒的目光看著他：“閉嘴，約瑟夫。你的問好呢？”
約瑟夫摘下禮帽，沖戴高樂夫人微微鞠了一躬：“向您問安?！?p> 戴高樂夫人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輕飄飄道：“記得保持你的尊重。如果你連最基本的這一點都無法做到的話，我會叫人把你拖出去。”
“這正巧就合我意了，您最好叫我從這間屋子里出去之后，就再也別回來。”
“看來您這次火氣很大。”
“是的，我希望這次您可以通過我的提案?！?p> 勒麥爾徑直走到戴高樂夫人身旁，向她鞠了一躬：“戴高樂夫人，外面?zhèn)髟捳f有人想要見您?！?p> “叫他稍微等一下，我在和‘貴客’談論非常重要的事情，現(xiàn)在沒有時間。”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回復她?！?p> 勒麥爾走了出去，很快他又走了回來。他一臉慌張，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勒麥爾貼在戴高樂夫人耳邊，輕聲道：“夫人，外面站著的是切利亞小姐，她說如果您不去見她，她就會進來見您。”
戴高樂夫人蹙起了眉頭。
“是有什么事嗎？如果有的話，您可以先去忙您的事情。我會在這里等候您的回復?！奔s瑟夫將右手按在胸口處，微微向前鞠了一躬。他面帶微笑，語氣輕柔，與剛才的神態(tài)截然不同。
“多謝理解?！贝鞲邩贩蛉藞笾缘诺奈⑿ΑＶ皇撬樕n白，這笑容便不由得多了幾分它本不該有的意思。
戴高樂夫人也將右手放在胸口處，向前微微鞠了一躬，隨即倉促地出了門。勒麥爾為她關上了門，走在她的身后。
“把我的口紅拿來，還有腮紅?！贝鞲邩贩蛉嗽谧呃戎锌觳阶咧?，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勒麥爾一個急剎車，險些撞到她身上。
“我很抱歉。我這就去?！崩整湢桙c了點頭，向隔壁的化妝間走去。戴高樂夫人看著他快步離去的背影轉過拐角，心里愈發(fā)焦急起來。
“媽媽，腮和口紅我這里有沒拆過封的，您上次送了我不少?！?p>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叫戴高樂夫人嚇了一跳，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瞪大了眼睛。說話的女孩兒站在她的三步開外，臉上帶著純真而溫柔的微笑。
“切利亞？你怎么......”
你怎么回到這里來了？你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我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戴高樂夫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只是愣愣地看著戴納，大腦中一片空白。
“我聽勒麥爾說，約瑟夫又過來找您了。讓我出面吧，我和他慢慢來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