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場比試勝出的是洞庭宮的周簇言宮主?!被魺o懷再一次宣布了勝者。
然后在下一場比試?yán)^續(xù)進(jìn)行的時候,霍無懷坐回位子里,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明明一切都很平靜,逐鹿大會也在順利地進(jìn)行著??墒腔魺o懷心里還是沒由得一陣陣發(fā)慌。
臺上的刀光劍影全都被霍無懷隔絕在外。
虛實不定間,霍無懷想起了昨晚深夜半途折返的云澈。
那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估計云澈是自己找了個地方默默思索了很久,最后還是選擇回來找霍無懷。
霍無懷一直開著窗等著云澈,他知道云澈會回來,所以當(dāng)那道黑影突然從窗戶外滑進(jìn)來的時候,他一點也不驚訝。
“我就知道,天氓宮的人,還是很講信用的?!被魺o懷由衷地笑了一下,說。
云澈一臉無語地看著霍無懷,說:“不接任務(wù),我回點蒼山就是一頓毒打,我沒必要為難自己?!?p> “你能這么想我很高興?!被魺o懷依舊笑意盈盈。
“行了,別啰哩吧嗦的,你要我去做什么?”云澈不耐煩地問。
“兩個方向。”霍無懷正色起來,說:“第一,去查一下天氓宮錢莊最近最大的賬目,聘請滅杏子林這樣的大門派殺手,買家一定會出高昂的費用,這個費用雖然查不到是以誰的名義匯入天氓宮,但是押送銀兩必須經(jīng)過鏢局,你可以查到托鏢的起點?!?p> 云澈神情認(rèn)真地聽著,點了點頭。
“第二,去黑市上買關(guān)于杏子林的消息,著重買涵塵大師的事情。就算消息費用翻倍也沒關(guān)系,銀兩一律由我承擔(dān)?!被魺o懷說著拿出一大疊銀票遞給云澈,說:“這些銀票無論去哪個錢莊,都能兌換出銀兩。黑道上的人從來不收銀票,只收真金白銀?!?p> 云澈看著手里那一沓厚厚的銀票,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云泥之別啊,人比人氣死人。
云澈拼死拼活,每次出任務(wù),酬金大頭還要上繳作為天氓宮的備用資金,出生入死也只是貧困的苦力勞動者。
看看霍無懷,溫玉軟鄉(xiāng)里出生的公子,出手闊綽。雇傭云澈的酬金可以翻三倍,黑道上買賣消息貴的令人咂舌的價錢,在他看來也不是事兒。
這時候云澈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來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那位姓杜的大儒,還真是體諒窮苦百姓??!
“第三?!痹瞥哼€沉浸在對金錢的喟嘆里,霍無懷又接著說道:“明天我要全程主持逐鹿大會,沒辦法顧及郁姑娘,我要你想辦法,把她帶出水淵?!?p> 云澈嗤笑了一聲,說:“怎么,你覺得公孫沫有端倪?”
霍無懷十分慎重地說:“我自然是相信公孫閣主的,只是,我怕如果明天不能查清所有的事情,公孫閣主會權(quán)衡利弊之下,犧牲她。我沒有全部把握能查出真相,就不能用郁姑娘的性命來做賭注?!?p> 云澈明白霍無懷的擔(dān)憂,把銀票收好,說:“你的意思是,要我一直陪在她身邊,確保她的安全?!?p> 霍無懷點點頭。
云澈皺了一下眉,說:“水淵又不是我隨便能進(jìn)去的,里面的機(jī)關(guān)一旦被觸發(fā),后果不堪設(shè)想。破解之法,只有公孫沫自己知道,你也太高看我了?!?p> 霍無懷失笑,說:“你忘了,還有一個人,雖然不是閣主,但是權(quán)利也和閣主相當(dāng)?!?p> 云澈一點即通,說:“蘇愿?”
“我剛剛見過曲洛,蘇愿跟著她走了?!被魺o懷說這話的時候,突然間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苦澀。
云澈一臉了然,說:“我知道了,明天你就好好主持逐鹿大會吧,一切問題由我來善后。我會在明天大會開始之前把事情查清楚飛鴿傳書給你。”
霍無懷十分滿意地點點頭,突然覺得“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對了,你們天氓宮不是也是逐鹿大會受邀的門派之一嗎?你不參加比試?”霍無懷問道。
云澈神色古怪地看著霍無懷,說:“不是我吹牛,在場的人,沒幾個是我的對手,我來參加是因為宮主他自己不想來。再說,我又不適合做什么統(tǒng)領(lǐng)者。”
雖然云澈說話特別臭屁,但是霍無懷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
就算兩人交過手,但是那也是無傷大雅地試探,他們兩人可從來沒對對方使出全力。
按照霍無懷的掂量,云澈的武功應(yīng)當(dāng)是和他在伯仲之間。
反正,云澈看上去不著調(diào),其實神秘莫測,實力不可估量。
“既然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合作關(guān)系了,有些話我能不能問你?”霍無懷十分誠懇地說。
云澈看著霍無懷,揚了一下眉,說:“想問什么?”
“你和公孫閣主,早就認(rèn)識吧?”霍無懷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雖然是問句,但是他的表情里都寫著,其實他早就看出來了。
云澈緘默不語,臉上淡淡地,也沒什么表情。
“我們所有人在拜劍廣場對峙的時候,公孫閣主縱觀全局,但是他一直都只注意曲洛,好像忽視了你的存在。后來我仔細(xì)想了一下,應(yīng)該是你和公孫閣主是故人,他知道你的為人,不會亂來?!被魺o懷胸有成竹地說。
云澈還是不說話,不過顯然他是默認(rèn)了。
其實霍無懷也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自己的猜想,也不是一定要追問兩人的過往。
并且霍無懷看得出來,云澈很不愿意提起公孫沫。
“好了?!被魺o懷拍拍云澈的肩膀,說:“已經(jīng)很晚了,回去休息吧?!?p> 霍無懷對云澈居然十分親昵,可能是霍無懷本身比較溫潤,沒有攻擊性。
但是云澈還是不習(xí)慣,后退一步,一臉嫌棄地看著霍無懷,說:“休息,我怎么能休息,明天一早你就得要消息,我只能連夜去查。”頓了頓,云澈又說道:“傭金翻四倍,不然我也太不劃算了?!?p> 霍無懷抱歉地笑了一下,說:“沒問題,就四倍。辛苦了。合作愉快?!?p> “愉快個屁!”云澈丟下這一句話,跳出窗外,融進(jìn)了黑暗中。
“打起來了!”臺下的觀眾一陣驚呼聲,把霍無懷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見臺上的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所有人都轉(zhuǎn)身朝著水榭圍了上去。
霍無懷看了一眼主坐上的公孫沫、涵塵和自己的義父,他們?nèi)藢τ谕话l(fā)事件都顯得很淡定。
霍遷給霍無懷一個眼神,示意他過去看看。
霍無懷頷首,朝著水榭走了過去
那些圍著的人看到霍無懷走過來,都自主地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走近水榭霍無懷才看見,原來是丁若,葉歸南還有端木一三人打了起來。
這屬于風(fēng)劍門自己內(nèi)部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沒有出手阻止。
雖然是丁若和葉歸南二對一討伐端木一,但是端木一居然能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而且漸漸占了上風(fēng)。
且不說丁若武功不弱,就是葉歸南,在江湖上的高手排行榜里那也是挺有分量的。
這樣看來,剛才端木一對戰(zhàn)丁若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顯露出他真正的實力。
霍無懷看著丁若和葉歸南在端木一的進(jìn)攻下越來越?jīng)]有還手之力,臉色漸漸有些沉寂。
霍無懷轉(zhuǎn)了一下目光,就看見了站在他不遠(yuǎn)處的唐漠,唐漠身邊緊挨著的是素綃寂,謝瑯絮站在素綃寂身后,眼神驚恐地看著水榭里的對決。
但是霍無懷飛快地掃視了一眼拜劍廣場上圍著的人,卻沒有看見段飛燃和阿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