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大智若愚
不知何時,管智瑜松開了抓姬千瓔袖角的手,十指緊握成拳咯吱咯吱響,青筋暴起,恨不能立刻上前將那幾個人殺死。
姬千瓔察覺到身后的管智瑜情緒有些異常,一把拉住他,隨后點(diǎn)住他的啞穴。
這個蠢貨想干嘛?就他那手無縛雞能力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打得過外面那幾個身強(qiáng)力壯的黔首?不要仇還沒有報,反而搭上了自己一條小命。
聲音漸漸遠(yuǎn)去,姬千瓔的手指快速在管智瑜的啞穴上點(diǎn)了一下,管智瑜有些愣住了,剛才的憤怒隨著姬千瓔的那么一點(diǎn)消失不見,此刻只留下無盡的悔恨。
悔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在月兒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留在她的身邊。
姬千瓔仿佛看出了他心底的思慮,淡然開口:“就你這樣,能幫得了她什么?是能殺死仇家替她報仇還是能醫(yī)治那些幼童?”
管智瑜被姬千瓔這么一說,有些心塞,也有幾絲惱怒,但他卻沒有還口。
這話雖然不怎么好聽,但確實(shí)如此,自己比起那些小孩子并沒有強(qiáng)多少。
“我們趕緊回去吧,那些幼童應(yīng)該要醒了。”姬千瓔把竹簍扔給他。
回到山洞的時候,巫月兒還沒有回來,山洞里那些小孩已經(jīng)醒來,一個個都像小獸一樣可憐巴巴地蹲在洞口,緊抿著嘴唇,眼眶里盈滿了淚水,想哭又不敢哭。
小嵩在一旁軟聲安慰:“大哥哥答應(yīng)我們不走,肯定不會走,你們不能哭,哭了會把那些壞人都引來?!?p> “大哥哥,你們回來了?”
“大哥哥,我們以為你不回來了!”
“大哥哥,嗚......”
看見管智瑜背著竹簍出現(xiàn)在山洞前,那些孩子一擁而上抱住他的大腿。
“你們快放開大哥哥,姐姐摘了些野果子。”姬千瓔抱著一兜的野果子隨后出現(xiàn)在山洞前。
那些孩子們看到這些野果子,頓時歡呼一聲,松開了管智瑜的大腿,齊齊跑向姬千瓔。
姬千瓔把那兜野果子扔給當(dāng)中最高的小嵩,“你來分?!?p> 管智瑜看到這一幕更心塞了,那果子長在懸崖邊,自己剛才去采差一點(diǎn)兒就掉下了懸崖,沒想到千瓔一下子能采回來這么多。
“給你,你不是說這個果子很甜嗎?”見管智瑜幽怨的小眼神,姬千瓔知道他心塞了。
“怎么了?是不是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姑娘心里不暢快了?”姬千瓔眉梢一挑,調(diào)侃他。
“沒,我干嘛要心塞?”管智瑜接過果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甜,確實(shí)很甜,剛才塞得慌的心口頓時沒有那么堵了。
“管大哥,那個月兒是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姬千瓔忍不住問道。
“嗯!本來過幾天就要成親?!惫苤氰c(diǎn)點(diǎn)頭,如果不是上次看到那眼熟的高塔,自己腦血上沖,一根筋要去尋找自己的秘密,哪里會發(fā)生這些事情。
一想起巫月兒,他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心臟一般的疼,巫大爹,巫大娘還有巫大哥,村子里那些敦厚的黔首(村民)。
“千瓔,你知道震澤湖為什么會遭此大難嗎?”巫月兒并沒有把整件事情來龍去脈告訴管智瑜,那些小孩子們說的也太零碎,管智瑜只知道一群蒙面黑衣人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屠殺震澤湖附近的幾個村子里所有的黔首。
“你不知道嗎?”姬千瓔抬眸看向一臉茫然的管智瑜,她有些明白那個月兒姑娘為什么不告訴這傻子真相了,她怕這傻子腦血上沖,去找那些黑衣人報仇,就憑這傻子這副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身子骨,還沒沖到他們面前就已經(jīng)丟掉小命了。
還有管夷吾的后人就是這么一副樣子?不是應(yīng)該運(yùn)籌帷幄,穎悟絕倫嗎?
管智瑜點(diǎn)點(diǎn)頭:“據(jù)我所知,震澤湖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們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黔首,還有按照秦律的賞格,震澤湖附近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這么多黑衣蒙面人。
這么多的黑衣蒙面人哪里來?而且這么三個村被屠這么大的事情官府怎么可能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按理說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還有那些陌生的黑衣人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山道上。
還有聽那個黑衣人說什么老三,我想這次事情遠(yuǎn)比我們想像的復(fù)雜?!?p> 聽了管智瑜這些有理有據(jù)的分析,姬千瓔抱著果子,久久沒有說話,這個傻子不傻?。∵€很聰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智若愚?
姬千瓔怔怔地看著管智瑜,心想自己這一趟歷練來的可有價值了,居然撿到這么一個體格特殊,大巧若拙,還形貌昳麗的年青男子。
這一定要把他拐回家,那幾個拖油瓶呢?帶著也無妨。
幾個大的可以直接扔給師伯,他老人家快一百歲了,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呆在這山上也怪寂寞的,那幾個娃就給他做做伴。
此刻在某個不知名的深山里,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叟和一個滿臉虬髯的老叟正坐在樹下的石桌旁的石凳上下棋。
那個須發(fā)皆白的老叟突然噴嚏不斷,他揉揉鼻子問:“師弟,你有多久沒有去見那個小女娃了?”
“有五六年了吧!那小女娃現(xiàn)在應(yīng)該十五六歲了?!睗M臉虬髯的老叟拿起一顆白子,徐徐道。
“你這個師傅怎么當(dāng)?shù)??扔一本醫(yī)書給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娃讓她自己看,太不負(fù)責(zé)任了。”須發(fā)皆白的老叟搖搖頭。
“你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你家那個小男娃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蠻大了,你教過他多少功夫?”滿臉虬髯的老叟看向自己師兄的眼神里充滿了鄙視,呵!跟我談靠譜你還不夠格。
“哼!我雖沒怎么教過小男娃功夫,但是我每三年會去一趟,每趟都會在那呆上一個月考察他學(xué)得怎么樣?!表毎l(fā)皆白的老叟頗為自豪,“也不知道你當(dāng)初收小女娃為徒是何意思?”
滿臉虬髯的老叟道:“我收小女娃為徒還不是為了你那個寶貝徒弟,小男娃過幾年會有一大劫難,希望小女娃能幫上他。那你為何要收小男娃為徒?”
“小男娃品性不錯,人也聰明,我挺喜歡他。唯一的不足就是為人過于忠厚了,這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zāi)?!表毎l(fā)皆白的老叟滿臉憂色。
“嗯!師兄,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逆天而行?”
“不算吧,我們只是收他們?yōu)橥蕉?,并沒有插手任何事情?!?p> “對!而且我們只是扔給他們一本書而已,全靠他們自己自學(xué)?!眱衫羡畔嘁曇恍Α?p> “聽說徐師弟之前布了個陣,也不知道成功沒有。”
“布陣?徐師弟這是要逆天改命嗎?”滿臉虬髯的老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