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亭長劉爾
管易盯著公輸盤心中糾結(jié):“此人雖然詭異邪惡,但看他自身也只是被捆住,說明當(dāng)時他對我并沒有下殺手,如果他下殺手,他一定會被絲線絞的四分五裂,但月兒的死肯定跟他有關(guān),這個仇我應(yīng)該現(xiàn)在報嗎?”
管易還在糾結(jié)中,那邊公輸盤已經(jīng)把絲線解開了。
“易小心!”姬千瓔話音剛落。
那邊公輸盤身形瞬間出現(xiàn)在管易背后,他的手甲鉤已經(jīng)爪上了管易的肩膀。
管易咽了咽口水:“你,你是怎么解開的?”
公輸盤笑了笑:“剛才是我疏忽了,再說這是我自己的東西怎么可能困得住我?!闭f著伸出手來拍拍管易的臉,“不過,你小子確實聰明。”
公輸盤扯了扯唇抬頭對墨妍說:“小丫頭,想好了嗎?”
墨妍咬唇,沒吭聲。
“小丫頭,他和他們你二選一,要么我殺了這個小子,放了你身后那些人。要么我殺了你身后的那些人,留這個小子一命?!惫敱P笑瞇瞇地看著墨妍,手背上的彈射出來的手甲鉤就像是冰冷的毒蛇吐出的信子,緩緩爬上管易的脖子。
姬千瓔雙眼頓時大睜,怒道:“你敢?”
“呵呵!”公輸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呲笑一聲:““砧板上的肉,還敢如此囂張?!?p> 冰冷尖銳的金屬在管易的脖子上來回滑動,平時膽小怕死的管易面色發(fā)青,渾身上下都在篩糠般的顫抖著,他驚慌的看著自己脖子上這個閃閃發(fā)光的手甲鉤,那尖銳的鉤尖已經(jīng)戳進(jìn)了皮膚,傳來細(xì)微的刺痛感。
墨妍此刻也是臉孔青白,心里思緒萬千,這么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壞人自己怎么能拜他為師呢?但是,不拜他為師,管易哥哥和千瓔姐姐就會死,還有孔大哥他們。
墨妍有些不忍這么多人為了她而喪命于此,琉璃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掙扎。
公輸盤看出了墨妍眼底有絲動搖,繼續(xù)游說:“小丫頭,你忍心讓這些無辜的人為你而死嗎?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再說我公輸門好歹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淮箝T派,拜我為師在你眼里有如此不堪嗎?”
墨妍咬咬牙,小聲問:“是不是我拜你為師,你就放了所有的人?”
“是,我公輸盤說到做到?!惫敱P笑瞇瞇地盯著墨妍。
說話間院子外面?zhèn)鱽硪魂囌R的腳步聲,“你們把這院子給我圍住了,一只蒼蠅都不要放出去。還有你們幾個跟我進(jìn)去,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膽大包天,青天大白日的在里面私斗?!币粋€頭戴赤幘,身披皮甲的大胡子亭長帶著十幾個亭卒浩浩蕩蕩的涌進(jìn)了院子里。
剛才他正在茶肆喝茶,突然一個手下慌慌張張的跑來說長街上有個院子里傳來了私斗聲,好像死了不少人。
大胡子亭長嚇了一大跳,在自己轄內(nèi)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發(fā)生如此大規(guī)模的私斗,這要是被上頭知道,自己這個亭長不僅別想當(dāng)了,而且還要被罰為刑徒。
他二話不說就帶著手下往長街這邊趕。
不過他一踏進(jìn)這個凌亂狼藉的院子,也是嚇了一大跳,什么鬼?怎么這家平時沒什么人住的院子里會有這么多人,而且都被打倒在地,這是誰干的?
這個院子的管家此刻正躲在樹后瑟瑟發(fā)抖,剛才來了兩波人他都沒敢吱聲。
那些人不知道是沒看到他還假裝沒看到他,都直接把他忽略不計。
此刻管家一看到平時經(jīng)常打交道的亭長帶人來立馬從樹后鉆出來,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劉爾亭長,你可要幫小人做主啊!”
管家一臉阿諛,彎腰躬背,拉亭長去偏僻處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子塞到亭長手里。
“這是何意?”亭長明知故問。
“亭長大人,剛才進(jìn)來兩波人,一波直接闖進(jìn)來見人就打,這些壯士路見不平出手相助,被那些人打成重傷?!惫芗冶犙壅f瞎話的能力一流。
亭長劉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再掂了掂那個錢袋子的份量,義正言辭的說:“哪里來的賊人如此的猖狂,速速帶本亭長去捕拿盜賊。”
管家連忙在前面引路,亭長帶著十來個亭卒隨管家進(jìn)去。
劉爾遠(yuǎn)遠(yuǎn)看到公輸盤將手甲鉤爪住管易的脖子,還看到孔昇等人被倒掛在半空中,感覺異常詭異,這是什么情況?本來想大聲喝問的聲音一下小了許多:“你們是哪兒來的?為何在此私斗?”
聽到聲音公輸盤皺著眉轉(zhuǎn)過頭來望向這群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亭卒,連同被他倒吊在半空中的的孔昇他們也蹙著眉望過來。
亭長劉爾他一看到目露兇光的公輸盤和他手中奇形怪狀的手甲鉤立馬慫了,握著刀的手忍不住發(fā)抖。
“我們只是路過的?!彼谥溃澲?,笑瞇瞇的解釋:“打擾各位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你們繼續(xù)。”
大胡子亭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轉(zhuǎn)過身子想帶著手下的亭卒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轉(zhuǎn)頭的最后一剎那,他的身側(cè)一個小亭卒拉住他不解地問:“亭長,你身為一亭之長,逐捕盜賊不是我們的職責(zé)嘛?”
“你沒看到那人的武器嘛?手甲鉤??!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yīng)該就是公輸家的人,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就不要白白送人頭了。”劉爾亭長臉上的驚駭之色還未褪去,他顫抖著聲音去拉小亭卒。
公輸家的人身法縹緲神出鬼沒,行事詭異,遇事不按常理出牌。
江湖和官府都很忌諱這些人,一般碰上了都是退避三舍,他們的武器都是很奇形怪狀,市面上根本無法仿造。所以很多人一看到就能把他們認(rèn)出來。
像劉爾亭長平時經(jīng)常流連于三教九流之地,這些江湖上的傳聞自然知曉。
“可是?”小亭卒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剛加入泗水亭沒多久,家里只有個年邁的祖母和一個年幼的小妹,迫切需要這筆捕盜的賞賜來改善家里的條件。
“別可是了,保命要緊,再說江湖上的爭斗我們這些普通的小兵怎么管的了?”大胡子亭長劉爾繼續(xù)去拉那個小亭卒。
小亭卒和大胡子亭長之間雖然壓低了聲音,但習(xí)武之人向來耳力極好,他們之間的話絲毫不差的傳入孔昇他們的耳里。
聽到這孔昇不禁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這個熱血沸騰一臉正氣的小亭卒。
正好此刻小亭卒也抬頭看向場中,尤其是被倒吊在半空中的那幾個人。
孔昇看到了一雙清澈透明,不染纖塵的眼睛。即使面對這樣劍拔弩張的血腥場面依舊看不出絲毫的慌張和膽怯。
但孔昇一點都不想小亭卒上前來救自己,眼前這些亭卒抓抓普通的盜賊還可以,但是像公輸家這樣的邪門歪道還是算了吧,就如那個大胡子亭長說的一樣白白送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