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的時候國舅明明從宮中離開了,而今又為何出現(xiàn)在了這里?而且,這血……難道他受傷了?
短暫得與嚴翊深對視了一秒,雨桐小心翼翼得抬手晃了晃,“嗨,國舅大人,您還記得奴才嗎?奴才是翊坤宮的!”
“哦,是你。”嚴翊深認出雨桐,便松開了制裁著雨桐的手,“我能借用你的外衣用一下嗎?”
嚴翊深這語氣,與剛才還真是大相徑庭。
“好!”雨桐絲毫不扭捏,當即解下了自己的外衫,反正這時節(jié)里三層外三層的,不怕走光。
當她獻寶似的將外衫遞給嚴翊深時,她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嚴翊深已經(jīng)褪去了上衣。
這……美好的身材……雨桐緊忙移開了目光,有點兒不好意思。
耳邊傳來一陣竹葉嗦嗦的聲響,嚴翊深穿上雨桐寬大的外衫,便要從竹林中離去,臨走之前,他囑咐雨桐說,“在這兒乖乖等著我,不要出去!否則,外面的刺客會殺了你,明白嗎?”
刺客?哪兒來的刺客?雨桐迷茫得蹙起了眉,乖巧的點了點頭。
嚴翊深微微一笑,回身取走了雨桐頭頂?shù)拿弊?,一并揉了揉她的發(fā)髻,這才消失在竹林中。
雨桐被嚴翊深一系列的動作整的一愣,國舅大人是不是太溫柔了點兒?像是一個陽光大哥哥……不過,國舅沖著她這么個太監(jiān)這么溫柔做什么?
一陣陰風吹過,雨桐緊忙抱緊了自己的膝蓋,這大清早的……還真是有點兒冷,國舅大人要早點兒回來找她呀。
話說,外面真的有刺客嗎?在皇宮里行刺的人,難道是皇帝豢養(yǎng)的死士!雨桐記得,她筆下的皇帝鄭誠是個慣會扮豬吃虎的人,他平日里看似花天酒地,其實他花的那些銀子都用來培養(yǎng)死士了。
小說開始時,鄭誠巡游出宮,說是游玩享樂,實則暗有綢繆。女主小狐貍偷聽到了鄭誠與他下屬的談話,按理說,女主是只狐貍,沒人會去在意,誰能想到,女主法力不穩(wěn),在逃跑時一個不小心便化成了人形,被鄭誠逮到,并且?guī)Щ亓撕髮m。
想必,過不了多久,鄭誠便要啟程南游了,那時候,小說才算是真正開始。
雨桐瞧了眼身旁的血衣,這是方才嚴翊深脫下來的……她今天凌晨那會兒便覺出了不對勁兒,嚴翊深貴為國舅,何必鬼鬼祟祟得去翊坤宮呢?
好像有什么陰謀呼之欲出,卻又云里霧里,叫人看不真切。
雨桐胡思亂想著,熬了幾個時辰,終于有人來找她了,不過,這人不是國舅嚴翊深,而是孫嬤嬤。
孫嬤嬤略顯臃腫的身子鉆進竹林,朝著雨桐扔下來一件外衫,“你倒是聽話,真的在這兒等著呢。”
廢話,她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出去遇到了刺客,豈不是分分鐘被秒掉?雨桐接過這外衫,便聽孫嬤嬤接著說到,“快穿好衣服,與我離開吧?!?p> “多謝孫嬤嬤!嘻嘻,”雨桐迅速穿好衣衫,她習慣性得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卻摸了個空。
孫嬤嬤瞧著她的動作,忍不住嘆息一聲,恨鐵不成鋼,“你呀……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羞,國舅叫你做什么你便做呀?”
“……”雨桐的手一僵,怔愣抬眸……孫嬤嬤咋么知道她女兒身的事兒?
“行啦,咱們快走吧?!睂O嬤嬤一手拎起雨桐,便悄然離開了竹林,匆忙間,孫嬤嬤不忘把嚴翊深的血衣也順走了。
回到翊坤宮,孫嬤嬤撒開雨桐,“娘娘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一會兒你進去,說話仔細點兒?!?p> “誒,”雨桐怔愣得應(yīng)下,其實,她還是不明白,孫嬤嬤怎么會……
孫嬤嬤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抬手擰了擰她的胳膊,“臭丫頭,還想瞞著我!娘娘都知曉了,你以為我會不知?”
“哎呀!”雨桐吃痛得叫了一聲,一下子蹦出去老遠,心想,孫嬤嬤怎么一言不合就動手,還真是管教嬤嬤,惹不起。
她捂著負傷的胳膊,緊忙往翊坤宮殿內(nèi)走去,走至門口,還不忘回眸看向?qū)O嬤嬤,沖著孫嬤嬤做了個鬼臉。
孫嬤嬤眉頭一蹙,“這臭丫頭?!?p> 掀開內(nèi)殿的圍帳,雨桐一眼就看到了靜靜坐在羅漢床上的男子……這不是國舅大人嗎?他怎么會在這兒?
若是皇帝真的對嚴翊深動了殺心,嚴翊深不該馬上出宮去嗎?
此時的嚴翊深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衣物,他微微笑著,不似清早那般狼狽。
皇后朝雨桐的方向看來,冷聲說,“進來吧?!?p> “奴才趙……英武,拜見皇后娘娘,國舅大人?!庇晖┕Ь吹眯辛艘欢Y,皇后瞧著她,深深嘆了口氣,“行了……”
“本宮問你,今早都看到了什么?”皇后心情不甚美麗,語氣中難免帶了幾分遷怒。
雨桐像是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低眉垂首地說,“奴才早上看到國……”轉(zhuǎn)念一想,皇后這問話好似有什么弦外之音……雨桐偷偷看了眼皇后,改口說,“奴才什么也沒看見。”
“很好。”皇后的面色依舊冷如冰霜,“你要記住,國舅沒有在這里,他失蹤了。知道嗎?”
失蹤了?雨桐忍不住看了眼端坐在一邊看戲的溫潤少年,心想……難道嚴家姐弟商量著什么謀劃?
接觸到雨桐疑惑的目光,嚴翊深端起茶杯來輕輕抿了一口,不疾不徐得說,“長姐,你不是要派個人照顧我嗎?我瞧著她就很合適。”
“呵,”皇后瞪了嚴翊深一眼,“本宮是要找人看著你!她怎么行……”
對!雨桐也覺得自己不行。這國舅瞧著人畜無害,雨桐卻總覺得他城府極深。
“不行便罷了。”嚴翊深放下手中的茶杯,“那便按老規(guī)矩處置她吧,畢竟……誰人都有多舌的時候。”
嗯?!雨桐瞪大了眸子,“老規(guī)矩”?國舅這意思是說……要拔去她的舌頭!這這這……好狠的心腸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娘娘,奴才對您忠心耿耿,一定不會吐露半分!”雨桐舉手發(fā)誓,國舅又來拆臺,“誰說的準呢?”
這這這……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溫潤少年嗎?雨桐嚴重懷疑,嚴翊深是不是變了個人。
皇后看著二人,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夠了!就叫雨桐看著你吧!趕緊滾去偏殿,本宮不想看到你!”
“是?!眹礼瓷顫M意得笑了起來,他站起身,朝著皇后行禮說,“臣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