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從府中前門出來一個人,王至清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白面凈臉,五指修長,好像戲文里的書生。
“智賢兄,那馬還在否?”漢如風(fēng)看見那人,也不客套,如見到多年老友一般。
那書生苦笑一聲“如風(fēng)兄,馬還在后院,只是生人難以近身,那馬雖然已有年余,但卻力大無窮,甚是兇猛,見了生人又咬又踢,故此命家中下人將其暫且困入后院,平時除了喂食,無人敢靠近。
“我若是能將此馬馴服,不知閣下肯割愛否?”
“實不相瞞,我曾經(jīng)許愿,若是有人能將此馬馴服,亦是有緣,就當(dāng)我送了,千里馬常有,可伯樂,始終未見??!”智賢說著嘆了口氣。
“好,既然如此,那便請智賢兄弟前面帶路吧,看看我二人,誰是那馬的伯樂”
“看哥將此馬馴服,送你作為入京趕考的禮物”漢如風(fēng)回頭沖身后的王至清小聲說道。
“還不如我自己來”
“你?你恐怕不行,你是沒見過真正的蒙古馬,真正上乘的蒙古馬并不是人們印象中的短小精悍,真正上乘的蒙古馬,有成人一丈高,踢都把你踢死了,看著身后還沒馬高的王至清,漢如風(fēng)感嘆了一聲,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二人說話間,便隨著主人智賢來到了府中后院。
“一會兒喂馬的家丁牽馬來時,諸位請離得遠些,怕那馬使性,傷了人”智賢好心提醒道。
不多時,府中家丁牽著馬走了出來,王至清定睛一看,果然如漢如風(fēng)所說,那馬一人多高,通身雪白透亮,沒有半根雜毛,脖子粗壯的像一條盤根錯節(jié)的老樹根,雙蹄大如海碗,孔武有力,從遠處看馬整體相得益彰,走起來的步伐,甚是美觀,讓人賞心悅目。
人瞧馬,馬在遠處也瞧見了人,看見人,顯然很興奮,抖了抖身上雪白的毛發(fā),那毛發(fā)一抖好像黏在馬身上的雪花隨風(fēng)揚起。
“果然好馬”王至清在心中暗嘆一聲。
漢如風(fēng)看出了王至清眼中的喜愛之情,本來這馬就是打算送給他的,現(xiàn)在更得成人之美了。
只見他把外套一脫。剛想跳到馬身上,卻被王至清搶了一步攔了下來。
“我自己來”王至清微微一笑道。
“你?你確定你可以?”漢如風(fēng)一臉懷疑的看著王至清。
王至清沒有言語,只見他把外套一脫,飛身躍起,跳到了馬身上。
那馬嘶鳴一聲,突然陷入癲狂狀態(tài),瘋狂的跳動了起來,前面牽馬的家丁只覺得手腕處一痛,手中的韁繩脫手飛出,險些把他手腕拽斷。馬帶著王至清飛奔跑出府,跑向府中后山。
王至清雙腿用力夾緊馬肚子,防止自己因為馬跑得太快摔下來,這時候要是在馬身上摔下來,下場非死即殘。
左手抓住馬脖子上厚厚的鬢毛,騰出右手,狠狠的錘打馬的脖子
馬兒吃痛狂奔,不過它跑得越快,身上的王至清的拳頭打的越重,好幾次馬在狂奔的過程中差點滑倒,王至清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王至清打的越狠,馬跑的就越快。一直跑到晌午時分,陽光火辣辣的照著,人困馬乏,終于馬兒不在像晌午那般暴躁,身上的暴虐之氣也有所收斂,奔跑的步伐也漸漸的小了些。
王至清在馬背上一路顛簸,多虧了之前和老師練了幾年增強了體制,不然他還真沒信心搞定此馬。
人和馬此時俱筋疲力盡,這時候拼的是意志力,王至清知道這是最后的時刻,他絕不能認輸,一旦認輸,前功盡棄,要是馬能夠自己停下來,就是他勝利的時刻。
他要加速耗盡馬所有的體力和精力。
終于,王至清最后一拳使用了他全部的力氣,馬哀鳴了一聲,停了下來,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王至清從馬上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剛才馬跑的太快了,他感覺自己有點缺氧。
“服了吧!不服接著跑啊”王至清看著站在眼前的白馬,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馬兒打著響鼻,看著王至清松開了手中的韁繩,也沒有再跑,而是低著頭緩緩地走進坐在地上的王至清。
此乃上等良駒,性如烈火,普通人難以望其項背,使其屈服。若是不能將其馴服,讓他低頭,日后必定仿主,
王至清伸出手摸了摸馬頭,那馬再也沒有之前那張牙舞爪的樣子,站在王至清身邊,溫順極了。
王至清再次騎上馬,馬仿佛遇上了明主,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狂暴,馬蹄輕快的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王至清騎著馬,回到漢如風(fēng)朋友智賢府中。
“仁兄真神人也,之前來府中看此馬的人,不下千余人,其中不乏王公貴族那些會騎術(shù),懂訓(xùn)馬者,來了之后都被此馬弄得束手無策。
“至清老弟能將此馬馴服,也是與他有緣,此馬算是我贈送與老弟了,剛聽令兄說起,老弟準備去京城趕考,一路路途遙遠,這匹馬在我這里也是暴殄天物足下豈不聞千里馬與伯樂的故事,世有伯樂,然后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伯樂卻不常有,今此馬遇上你,也算是得遇明主,得其所歸。所以我覺得還是成人之美,我這里還有一副好鞍,也一并曾與老弟,算是你我今日相識之情?!?p> 說完智賢拍了拍手,下面人拿來馬鞍,給馬掛在了身上。
“你我僅有一面之緣,兄長便贈此厚禮,實在是無以為報”王至清說完,沖智賢鞠了一躬,以表達內(nèi)心感激之情。
“老弟不必客氣,我與你大哥相交數(shù)十載,他弟弟便是我弟弟,這點薄禮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老哥我費盡畢生所學(xué),還沒在京城考取個功名,說來慚愧,還望老弟進京考取了功名,別忘了老哥就行。
“兄長贈馬之情,小弟時刻記在心中,況且兄長與大哥相交數(shù)十載,這般交情,怎敢忘懷。”
“智賢兄請放心,我這兄弟看似頑皮不堪,實則有情有義,今日贈馬之情,容日后再報”漢如風(fēng)插話道。
“好,那就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