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這是封建禮教,是吃人!是對人性的摧殘!我是不會屈服的!與其娶那個‘光頭金剛’,我寧可一頭撞死!”
裝潢奢華考究的閣樓陽臺上,一名十六七歲,長相英俊帥氣到極點的少年指向樓下擂臺,氣急敗壞地向身旁的中年婦女控訴著。
他所指之處乃是一位身高近兩米,肱二頭肌比他腦袋還大,頭頂卻锃光瓦亮的女人。
“許揚!”中年婦人瞥了他一眼,微微皺眉,“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都被你爹給嬌慣壞了?!?p> 而擂臺上那位“光頭金剛”正巧看到了少年這一指,當即心花怒放,遠遠地朝他拋來一個飛吻,高呼道:“許公子,灑家今日定為你拼盡全力,入贅許家!你等著灑家!”
許揚聞言,不禁渾身一哆嗦,差點兒從閣樓上掉下去。
許母則氣定神閑地擺了擺手,淡然笑道:“揚兒,你放心,此女為娘也沒相中。她看似強壯,實則不過煉氣一重的水平。真靈不強,僅靠一身蠻力而已,她能贏上一兩場已是極為幸運了。”
“不,這不是重點!”許揚用力一揮手,神情極為認真,“娘!我只會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女子成親。不論她修為、樣貌如何,我們一定是通過自由戀愛在一起的,感覺到了才會結(jié)婚!而不是用比武招親這種草率的方式,這簡直是把我當種馬賣了……”
他正說話間,一位白衣飄飄,相貌出塵若仙的少女玉足輕點,施施然飄上了擂臺。
只眨眼的工夫,她已雙手化為無數(shù)虛影,將那光頭金剛拍落臺下,而后轉(zhuǎn)身朝許揚方向拱手,含情而笑。
許揚望著她那一雙含露美目愣了片刻,突然干咳一聲,對母親義正詞嚴道:“咳!當然,自古婚姻大事皆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母親決意比武招親,做兒子的定會讓您早日抱上孫……”
哪知他一語未畢,擂臺上那白衣少女又被一個滿臉痘痕賽過月球表面,還瞎了一只眼睛的女人用衣袖扇飛,摔在地上大口吐血,半天沒爬起來。
“只是,道法自然,天地事物莫不如此!所謂太極陰陽,乃男女也。陰陽不調(diào),萬物凋敝,我即便咬著牙與那個女人成親,也肯定生不出后代!”許揚一梗脖子,“總之……這般以武訂婚的方式絕不符合自然之理!”
“你倒把《萬辰訣》里的內(nèi)容給我用這兒了?!”許母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依《男誡》所訓,男子十四便該婚配。你今年都十六了!為娘多給你兩年時間,就是希望你能突破煉氣二重。
“可你呢?有許家《萬辰訣》這么精妙的修靈功法,你卻至今還未能煉氣入門!”她長嘆了一口氣,“許家祖訓,十六歲不達煉氣二重者不得繼任家主。
“雖說你只是個男孩子,家族重責本不該由你背負,但為娘就你這么一個血脈……唉,難道我岐山許氏聞名千余年的修靈世家,便要自此斷絕傳承了嗎?”
“我……這些年來,我哪一日沒有努力練功?娘你也常夸我刻苦……”許揚的氣勢小了許多,“可娘,這皆因天魔的惡咒,令世間男子的修靈資質(zhì)平平。我不過是更……平了些而已?!?p> “娘知道,娘不怪你。你能平安長到這般年紀,已是天大的造化。”許母又憐又愛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孩子,苦口婆心地勸道,“可正因如此,你才更要盡早成親!
“算來最多再有幾年,許家那個狠毒的世仇便會尋來,每次都是一片血雨腥風。莫說手刃仇人,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又如何自保?
“哎……就不說這些,跟你同齡的女子有些甚至已達到煉氣四重,左右你再難有提高,倒不如招個修靈資質(zhì)優(yōu)異的媳婦,生幾個天賦根骨俱佳的大胖閨女。
“趁為娘身子骨還硬朗,親自調(diào)教孫女們。待她們修為精進,便可繼任家主,撐起許家大局。你只在家中相妻教女,豈不美哉?”
“美?!”許揚對“世仇”“資質(zhì)”什么的沒感覺,但擂臺上的“金剛”卻是實實在在的災難!
他瞪著眼睛,一指此刻擂臺上的獲勝者——臉黑如泥炭,鼻毛外翻,梳著油膩的板寸,看著就跟個會耍大刀的熊瞎子般的女人,“那貨哪里美了?是不是人還都說不定呢!”
“放肆!”許母用力拍落兒子的手指,詰問道,“小雪是你表姐,你怎能如此說她?!
“她對你一往情深,為了你推掉多少親事,難道你對她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感覺?”許揚低頭干嘔道,“有,看到她就感覺想吐!”
許母斜睨兒子一眼,想了想,又道:“我知道小雪相貌是……略普通了點兒,但她去年便已邁入煉氣三重,天資極佳,可做你一輩子的依靠……”
“這長相叫普通?!娘啊,你是不是對‘普通’這倆字有什么誤解?”
“少給我貧嘴!”許母斥道,“我實話告訴你,小雪是我看好的兒媳婦人選之一,若她拔得頭籌,我立刻就讓你們拜堂成親!”
許揚聞言呆了片刻,又看了眼擂臺上的“熊瞎子”,落在此等“妖物”手上絕對生不如死??!接著,他猛地向前躥出兩步,咬牙閉眼,朝閣樓下面縱身躍去……
天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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