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蟒起初還小心翼翼,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那些人類都聚在一起發(fā)呆,竟根本不理自己,于是膽子愈發(fā)大了起來,動作也越來越猛。
終于,經(jīng)過它數(shù)十次拼死撬動,在獠牙都出現(xiàn)了裂痕之際,獸籠上的靈陣再也支撐不住,轟然碎裂,連同搟面杖粗的鑌鐵柵欄一起四散崩飛。
半個重獸舍外,有人聽到了身后的沉悶聲響,不耐煩地回頭道:“畜牲,安靜點……”
但她后半句話硬生生卡在嗓子里,變成一聲驚叫,“赤鋼蚺逃出……呃——”
她說話間,妖蛇便已游至其身后,僅帶出的厲風便將她卷出四五丈遠,重重摔在地上。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有妖獸脫籠了!”
“不好!是那頭九階的妖蟒!”
“快戒備,莫讓它逃了!”
“啟動困妖大陣!”
然而,剛才所有人都聚在重獸舍西面,僅有七八人仍在自己的位置值守。
此時驟然生亂,眾人慌忙奔回自己負責的位置,卻已然來不及了!
好在作為延綿千年的大宗門,馭異殿這種重地并不止一層防御手段。
立刻有人奔向西側(cè)一處凸出地面一尺的高臺上,雙手連點帶劃。
下一刻,那高臺顯現(xiàn)紋路,白光沿那些紋路快速流轉(zhuǎn),并一直蔓延到房頂上。
紋路輕顫,隱隱發(fā)出嗡嗡低吟。小半個重獸舍頓時被耀眼的光芒映得透亮。
那人抬頭看了一眼,高聲喊道:“僅有兌位不足以啟動大陣!快去其他陣腳!”
但那妖蟒已頗具靈智,當即一條巨大的蛇尾四下?lián)]掃,阻擋馭異殿弟子靠近另幾座高臺,同時極力朝大門方向挪動。
也有管事弟子開始高聲呼喝,讓眾人不要慌亂,動手攻擊妖獸,將其趕回籠中。
馭異殿弟子們當即散開,將那妖蟒圍在中間,或施靈術(shù),或催動靈紋器,亦或雙手掐訣,開始召喚自己馭魂的妖獸。
一時間,熊熊的火球,刺目的雷霆,以及各種刀、劍、錘、鎖狀的靈紋器紛紛呼嘯著朝立起三丈余高的赤鋼蚺射去。
妖蟒雖是極力閃避,但它身軀實在太大,接連被靈術(shù)或靈紋器擊中,蟒皮上出現(xiàn)道道傷痕,黑血流淌,發(fā)出“嘶嘶”慘叫。
馭異殿弟子中也有多人遭受蛇尾重擊,哀號著倒飛而出,顯然傷得也不輕。
一時間,各種呼喊聲、慘叫聲、妖獸嘶吼聲攪成一團,整個重獸舍里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許揚趴在關(guān)著魔猿的籠子后面,瞪圓了眼睛望著那頭妖蟒肆虐,心里一陣MMP,我是不是跟馭異殿這伙人犯沖?咋每次遇到她們都沒好事!上次還是只小蜥蜴,這次直接玩狂蟒之災(zāi)了!
正門那邊有大批人正和巨蟒激戰(zhàn),是萬萬不能去的。他轉(zhuǎn)頭對趴在身旁的小眼睛道:“除了大門,還有沒有出去的路?”
魯師侄擦了把冷汗,慌忙點頭,“東側(cè),還有個給妖獸運食物的小門?!?p> “那就別愣著了,快帶路!”
“啊?是!”
……
在重獸舍外不遠的空地上,程屏望著碧藍的天空伸了個懶腰。
許師叔那頭夜流雀著實太弱,她為防止那鳥被妖丹的能量反噬,守在它旁邊大半宿沒合眼。
而后她又在重獸舍忙了一早上,已是累得筋疲力盡,這才與好友出來透透氣。
身材嬌小,長著一張圓臉的段懷笑道:“那天我們在溪山遇到過他,師姐忘了?”
程屏道:“就是那個鎮(zhèn)住了魔道的人?”
段懷點頭,“對,就是他。誰知竟是位世所罕見的奇才,只有十六歲,魂力超過了七寸!”
“難怪她輕易便收拾了煉氣四重之敵?!?p> “可不是,”段懷接道,“是以他入門考核還沒結(jié)束,便被沈師祖搶去,收為親傳弟子了?!?p> “沈師祖?”程屏一愣,“哪個沈師祖?”
“還能有哪個?當然是鴻云峰那位了?!?p> 程屏轉(zhuǎn)過臉來,疑道:“沈師祖收了幾名弟子?”
“就這一個啊。”
“怎么可能!沈師祖的徒弟是名男子,姓許。”
“對,是姓許,叫許揚。等等,”段懷訝然道,“他是男的?!”
“我明白了!”程屏突然一拍腦袋,“我就說好像在哪兒見過他,這下總算是對上了!”
就在此時,兩人忽聞重獸舍里嘭的一聲爆響,接著便是各種喊聲亂糟糟傳來。
程屏目光一凝,“不好,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