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的事情如今告一段落,自己也將手中所有的權(quán)力交還到了弟弟清謁的手中,兒時常聽身邊老人言——“無債一身輕”,想來便是這樣一個道理。
既如此,是否應(yīng)該認真考慮下舅舅那日的肺腑之言,考慮下母親臨終前的心中事。對于自己同凌瑞陽之間的感情,真正應(yīng)該開始重視起來了呢?
想及此,奕霜不由微微揚起唇角粲然一笑,心中驟然間便已有了主意。既然想要主動采取下一步,那便借著這次收購背后的辛苦付出,以此來邀約他共進晚餐吧。
更何況,前有母親紅娘做媒,后有舅舅助力牽線,倘若自己再不爭氣去爭取那人之心的話,這樣繼續(xù)胡攪蠻纏下去,豈不是要辜負了所有人的心意?自己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到他了吧?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對于她這樣一個即將變成未婚妻的獨特角色,究竟含著幾分想念和思慮。
說邀便邀!
正待拿出手機找到那個許久不曾撥出的號碼時,一通電話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xiàn)在了手機的大屏幕上。
望著那個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奕霜的唇畔再也掩藏不住那抹笑意,迅速緩了緩激動中的情緒,方才裝作淡定般接通了電話:“凌副董,您好!我是白清茗?!?p> 屏幕那端的凌瑞陽此刻卻是再好不過的好心情,凌家之事至今日為止已然了結(jié),剛剛得到線報的他便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奕霜的電話,想要將這則喜訊毫無保留的全然告訴給她。可剛剛聽到她清晰無比的聲音時,心中那股狂喜激動竟卻漸漸擴散成了一抹暖意,在這樣寒涼濕漉的深秋里,她的聲音宛若一碗溫度恰好的美味熱湯,悄悄在心中翻滾著涌動著,隨著微風(fēng)帶來了陣陣香氣。
“聽你終于愿意喚出這個名字,想必已經(jīng)打心里接受了這個身份了吧?”凌瑞陽俊朗的面容緩緩綻出一抹微笑,淡淡開口道:“奕霜,今日我得了不少喜訊,心里高興的難以形容。我想...我們許久不曾見過面了,不如今日...我?guī)愠鋈プ咦???p> 二人并非第一次見面,話語中卻透露出無比緊張的怯意。屏幕那端的凌瑞陽此刻正小心翼翼緊張無比地聆聽著話筒中的答復(fù),然則此刻的奕霜卻是緊緊捂住了手機的話筒,等待自己激動無比的心情漸漸平復(fù)了下來,方才佯裝淡定般開口道:
“剛剛同柳戈談起要答謝這些日子以來你在背后的助力,正準備同她一道做東,想邀請你在這個城市鼎鼎有名的那家餐廳敘上一敘。未曾想到您居然領(lǐng)先我們一步,既是如此,那我們便坦然接受了?!?p> “不過有一點,這頓飯錢得由我們二人來付,您只需要盡情享受便好!您看如何?”
果然還是那只精打算計的小狐貍,到底害怕這頓飯吃的她血本無歸,因而便先主動附和上那么兩句,連帶著將主動權(quán)看似塞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實則卻是占盡了主導(dǎo)的權(quán)利。今日這個邀約,如若自己果然如她所想那樣大吃大喝的話,恐怕自己這位即將過門的嬌妻在日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不會給自己幾分好顏色看了吧?
腦中驟然冒出關(guān)于奕霜未來的身份,不禁讓面對其他女子都冷若冰霜視而不見的凌瑞陽,面上驟然緋紅了幾分。也不知自己這個七尺男兒此刻到底在矜持個什么勁,優(yōu)秀如奕霜柳戈這樣的女子身邊雖有,但并不多見。眼下已同她有了婚約這樣的親密關(guān)系,那么自己約她出來相見又如何不可?當真是思慮過度了!
想及此,凌瑞陽不由學(xué)著幾分霸道冷峻的語氣清了清嗓音,木然森冷道:“既是這樣,那便定下來吧!地址我會發(fā)過來,望你們準時前來,到時見!”
輕輕巧巧答復(fù)了一個“好”字,奕霜將手機重新扔回到了軟綿綿的大床上,開始在碩大無比的衣柜中翻找起合適的衣服來。這次見面雖有柳戈的存在,但她卻同柳戈一早商量好了對策,到時柳戈必然會找到理由先行一步,那么凌瑞陽這只乖乖巧巧的小白兔,豈不是更加輕易到手了嗎?
想象著凌瑞陽面色緋紅話語矜持的乖巧模樣,奕霜宛若一只露出奸詐笑意的大灰狼般按捺不住心中的笑意,大聲在房間中哈哈大笑了起來。途徑大門之外的白清謁在聽聞房中如此駭人的大笑聲后,不由滿眼無奈地聳了聳肩,示意管家悄悄將其推離了原地。
見到凌瑞陽時已是華燈初上的傍晚,此刻他正安靜坐在靠窗的位置,既沒有同其他等待上菜的賓客一樣寒暄聊天;也沒有不斷翻動著手機,以此來打發(fā)這段漫長無聊的等待時光。
此刻的他只淡然地坐在那里,任由桌邊和煦的燈光輕輕打在他棱闊分明的側(cè)臉上,目光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窗外不遠處海邊翻涌滾動著的白色浪花,看著它們輕輕拍打在鱗次櫛比的岸邊礁石上,亦不知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奕霜輕輕坐在了他的對面,目光在他俊朗明晰的臉上淡淡掃過,緩緩梭巡開來。見他仍認真深沉地注視著窗外尚未發(fā)覺自己的到來,轉(zhuǎn)身便召來調(diào)酒師,為自己送上了早已存放在這里的那瓶好酒。
輕輕碰杯的清脆之音在耳邊響起時,凌瑞陽的目光終于收了回來。見奕霜早已端然坐在自己身前,柳戈亦在鄰近一桌揚了揚手微笑示意,方才微微愕然地望著她開口道:“不是說要做東一同就餐嗎,這是何意?”
奕霜輕輕搖晃著杯中的紅酒,細細品嘗了一口微笑開口道:“她說自己本就是凌家的一份子,今日凌川藥業(yè)的事情早已知曉,明日便會召開董事會公布這個消息,今日便不想再聽某人老學(xué)究一般重復(fù)一遍了。既然選擇來了這樣一個風(fēng)景如畫又昂貴無比的地方,反正今日也是由我來付款,不如索性敞開肚皮品嘗美食,不愿同我們二人嘰嘰喳喳,倒不如樂得一個人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