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變故

　　“老哥！”“李青！”遠遠地，兩個人跟李青打招呼。

　　李青朝他們揮揮手，依舊在他們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

　　已經(jīng)習慣了呢。

　　一路正常，情侶兩人在老地方分開，向子興回頭往學校去。李青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踱步到李詩冉身邊。

　　“老哥！最近怎么沒見王煜哥哥了??？”

　　李青思考一會兒道：“他現(xiàn)在可是咱們學校最大的混子頭兒了，業(yè)務繁忙啊?！?p>　　李詩冉一驚：“??？業(yè)務？聚眾打架？”

　　“沒沒沒，是幫他小弟寫作業(yè)?！钡搅思议T口，李青站住腳，伸手開門。

　　“哦……”李詩冉在一旁等著。

　　“身份驗證通過，歡迎，李青?！?p>　　李青一步踏入走廊：“媽！我們回了！”

　　無人應答，一片寂靜。

　　“媽？”兩個人都是疑惑地四下尋找，卻什么也沒找到。

　　“老哥！媽媽不見了！”李詩冉反復確認好幾遍后，終于著急起來。

　　李青呆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自己桌上的字條，回應道：“過來這邊！你看。”

　　“我出去了，很快回。媽”，這就是字條的全部內(nèi)容。

　　字跡很潦草，不像是出門逛街前寫的，應該趕得很急。

　　“什么啊?！崩钤娙?jīng)_進房間，二話不說搶過字條，“出去了啊，買菜去了吧?！?p>　　“可能吧。”

　　李青坐回椅子上，叫李詩冉回自己房間寫作業(yè)去，等她一走，立刻把幻離從口袋里取出來。

　　“幻離！”李青小聲命令，“快下載今天附近的所有監(jiān)控錄像。”

　　“正在下載……”白色光球緩緩從載體中投影出來，幾秒過后，“下載完畢，共14個視頻?！?p>　　“才14個？”李青沒想到這鬼地方連監(jiān)控都這么少，“不管了，都從頭放，120倍速?！?p>　　篩查了十幾分鐘：“停！等會兒，前一點……再前一點……好，就這兒！”

　　監(jiān)控模模糊糊的畫面中，一個女人被兩個身穿警察制服的人請上警車，警車大搖大擺地從李青家門口開走了。此時，監(jiān)控顯示是下午4點半，比現(xiàn)在早半個小時。

　　“用上一路所有的監(jiān)控，畫出這輛車的行車軌跡，”李青又命令道，“然后告訴我，他們的目的地是哪?！?p>　　“正在下載……”幻離這次花了不少時間，李青手心都出汗了，“繪制完成！”

　　光球投射出一張地圖，上面的路徑由李青的家一直通向了……

　　青德矩警衛(wèi)局。

　　這讓李青很是不解：媽連門都不出，能犯啥事兒，能幫啥忙？

　　得去看看。

　　李青關閉幻離，來到地下室，把墻邊架子上白色的風衣取下穿上，載體裝進褲口袋，戴上白手套和面具——李廣平說，對自己的身份，要做好萬全的保護——扣上帽子時，李青又嚇了一跳，這帽子好像有點重。

　　李青摘下來一看，帽子里有一個大電池，幾根電線連接著，在帽子外檐有一個小小的圓盤，乍一眼有點眼熟。

　　這是……李廣平做的電磁盾？做好了？電池跟泡沫塑料一樣輕？

　　不管那么多了。

　　重新戴上帽子，李青伸手探一下風衣里頭，確認武器都在，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門而出。

　　“詩冉！”李青也不敲一敲李詩冉房間的門，直接就打開。

　　“啊啊??！鬼??！”“叫什么叫！你老哥我啦！”“嚇死我啦老哥！你這種打扮干嘛？”

　　“我出去一下，你好好呆家里，”李青安排道，“誰敲門也不要開，也不要答應，聽見沒？”

　　“哦哦。”李詩冉不明就里，連連點頭。

　　“有事打我電話，我很快回?！崩钋喑隽碎T，立刻沿幻離指示的路線趕去。剛開始路上人很少，離警衛(wèi)局越來越近，路人也越來越多。為了防止自己一身裝扮引起他人圍觀，李青翻過路邊的隔離墻。墻的另一頭是一片未開發(fā)的綠地，李青可以不再忌諱別人的目光。

　　到了警衛(wèi)局，李青縮在一個墻角，打開幻離。

　　“幻離！接警衛(wèi)局的監(jiān)控?！?p>　　白色光球投影出警衛(wèi)局大門的監(jiān)控，進出的人不多，但門口來來往往的路人是絡繹不絕。

　　“換，換，換，換，換……等等，就這個?！崩钋嗫匆妼O淑芬走進審訊室，看來他們才剛開始。

　　“切到審訊室?！薄耙亚袚Q?！?p>　　“孫淑芬女士，”為首的那位警官整理著面前的一沓紙，等孫淑芬坐好后，開口道，“我叫陳斌，警衛(wèi)局第一大隊隊長，負責這次事件。我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p>　　“我一個家庭婦女，能了解什么情況?！睂O淑芬語氣很平淡。

　　“那我說一說我們了解的情況，”陳斌舉起一張紙，“受害人，李廣平，41歲，身上有多處刮傷，受害前無搏斗跡象。受害后衣冠不整，手段極其殘忍……”

　　孫淑芬眼中有淚光在打轉(zhuǎn)。

　　“我們推測這是仇殺。在他的血液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藍康公司的肌檢病毒。我們已經(jīng)向該公司索要受害人的健康報告，很快就會有結果?！?p>　　“那不必了?！睂O淑芬冷冷地。

　　“為什么？”“你們不會在里面找到任何線索。”“這么肯定？”“他們會把偽造過的報告書給你們?！薄八麄?yōu)槭裁催@么做？”“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利益？”“對他們來說，利益就是一切?！?p>　　陳斌好奇地望著她，她點頭。

　　“所以，你們把我抓到這兒來，是懷疑我？”孫淑芬問。

　　“沒有沒有，”陳斌陪笑臉，“隔壁在裝修，還用不了。我們也把鎖給你解開了嘛?！?p>　　“嗯?！弊约旱囊巫拥拇_沒鎖上，孫淑芬同意了這個回答，“還有什么事嗎？”

　　“沒有什么事了，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嗯，謝謝。”

　　兩個人站起身來，離開警衛(wèi)局。李青看在眼里，叫幻離切到警衛(wèi)局大門的監(jiān)控。

　　好像一切都很平和。

　　李青看到孫淑芬和陳斌上了車才放了心，把幻離關上收好，跟著警車往家的方向跑去。

　　路上的人越來越稀少，地境越來越偏，離家越來越近。陳斌開車的時候，忽然看見路中間站了一個人，戴著口罩，穿著暗色的衣服，右手握著一柄大概有七十公分左右的長刀，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警車。陳斌雖然看這人很不對勁，但還是鳴了兩聲喇叭。

　　那人左手一揮，只聽見兩聲巨響，警車緩緩停了下來，車胎爆了。

　　陳斌摸一摸腰間，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帶配槍，懊惱之下，只好硬著頭皮下了車。孫淑芬也從副駕駛位開門下車。

　　“你是誰？”陳斌朝他大喊，“襲擊警衛(wèi)，你知道是多大的罪嗎？”

　　“啊——呵呵，”黑衣人懶懶散散地，拖著長音，“有些罪名，是你們警衛(wèi)能定下的嗎——”

　　“什么意思？”陳斌怕他耍花招。

　　黑衣人道：“這個世界，應該由更強的人來主宰?！?p>　　邪教？精神?。窟@話說的。

　　“我不管你是誰，”黑衣人拿刀遠遠地指著陳斌，“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誰，我只要——她?！?p>　　男人把刀尖挪向了孫淑芬。

　　“我的職責是保護她，你休想！”陳斌快步走到車前，做好硬碰硬的準備。

　　“但我的職責，是要了她的命?！蹦腥撕芷降?，提起刀走來。轉(zhuǎn)眼，他便走到了陳斌面前。

　　“你很勇敢，”男人抹了抹刀背，“但死在我刀下的，可都是些勇敢的人?！?p>　　“你說，我是先殺你呢，還是先殺她呢？”

　　“想都別想！”陳斌全力揮拳過去，卻被對方一手輕松地接住。

　　“力氣很大?！蹦腥诵α诵?，“但只會使蠻勁兒是不行的。”

　　男人并不急著把手放下，他饒有興致地揣摩著陳斌的手，忽地抬起刀來，指向?qū)O淑芬。

　　“別急著走啊。”男人語氣很平和。孫淑芬只得停下腳步，偷偷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讓我們一起觀賞一下，血，是如何從身體里噴涌而出的吧，嘿嘿……”黑衣人把刀往下放些，抵在陳斌的手腕上，眼睛卻是死死盯住孫淑芬。

　　黑衣人冷笑一聲，舉起刀來。正當要砍下去，忽然一顆鋼珠飛來，擊在他的手上，刀應聲被拍向后方，落在地上。

　　“誰？”黑衣人吃痛，放下陳斌的手，一躍向后飛出五六米，用左手拿起刀。陳斌被嚇到了，不知道黑衣人是怎么跳這么遠的。

　　一個白色的身影跳上警車，右手握著一根長棍。鐵棍一頭裝著三片尖銳的刀鋒，尖端放電捆住一顆鋼珠，另一頭則削得很尖銳。長棍一甩，鋼珠掙脫了電流的束縛，徑直朝黑衣人飛來。

　　“啊，有電！”男人拿刀隔住，卻慘叫一聲，將刀甩在地上，看向李青，“白色鬼魅……不對，明明……”

　　“馬上離開，”李青跳下警車，刀鋒中又飛出一顆鋼珠，捆在電流中，“否則格殺勿論！”

　　“這應該不會是我最后一次遇見你，小子，”黑衣人認栽了，忍痛撿回自己的刀，“但下一次，你不會那么走運了。白色鬼魅，可不是這么好當?shù)摹！?p>　　孫淑芬聽到，心里一顫，不過沒表現(xiàn)出來。

　　黑衣人說罷轉(zhuǎn)身，一躍到了墻上，再一躍上了屋頂，然后在屋檐和樹木之間穿梭著走了。

　　“你是誰？”李青轉(zhuǎn)過身，鋼珠慢慢飛回了刀鋒間，鉆進了鐵棍內(nèi)部。

　　“我是陳斌，青德矩警衛(wèi)局第一大隊隊長?！标惐笙蚶钋嗑戳藗€軍禮。

　　“我是李青。”李青抬起面具，也回了禮。

　　“青兒？是你！”孫淑芬無比驚訝。

　　“媽，你才認出來啊。這套裝備爸穿過無數(shù)次了吧？快點回家，詩冉肯定都快餓死了?！?p>　　孫淑芬一時亂了手腳：“哦哦好好好，馬上回馬上回。”

　　“還上車干嘛呢，胎都爆了，兩條街過去走路就可以了啊。我留下修車。”

　　“行行行行行……”孫淑芬就這么走回家去了。

　　“陳斌哥，車上有備胎嗎？”

　　“我剛好存了倆，工具也齊?！?p>　　“那不剛好！快開始吧?！?p>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