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什么?”
“結(jié)仙緣,羽化登仙?!?p> 齊春華將香蕉皮放在了韶庸的手掌上,懷疑的問道
“你不說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一切都要重演嗎?我羽化登仙,那齊春華消失了不成?”
韶庸一把扔掉了香蕉皮,急切的說道:“你羽化登仙,位列仙班。下個輪回中的齊春華自然就不是你了,而是由九天上犯禁犯規(guī)的或是來下凡歷劫的仙人補缺。所以我說名字只是個稱號而已,行著這個名號這等宿命的卻未必是相同之人?!?p> “這塵世的所有人都是一出戲,誰都可以去扮演,卻不能有絲毫更改的戲?你不是誆騙我吧?”齊春華沒什么力氣的譏諷笑著。
“怎么會?此事若成,天便欠你一個大人情,我與九天上的諸位同僚也欠你一個大人情。你不知道為了太孫殿下命薄被篡改一事是大把失職的神仙被撤了職,你看我都下凡了不是?如今天上空缺眾多,怎會誆騙你?”
韶庸說著話又遞了個桃兒給齊春華,一臉苦澀的說道
“你是不知道啊!我等為了讓歷史回歸正途是天天都加班加點啊!都快996了你知道嗎?”
“加班加點?996?又是何物?”齊春華微微瞇起眼睛有些疑惑的看著韶庸,韶庸張了嘴笑道:“后世的話,意思就是殫精竭慮的忙??!連口飯都沒時間吃??!”
齊春華哼了一聲,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做神仙有什么好的?你們都是神仙卻要靠我一個凡人來救?”
“話也不是這樣說,做神仙最起碼活得長,可依著自己的意愿行事不必歸復(fù)輪回為一個名號為一個宿命奔波不停。你與無邪仙君雙宿雙棲,豈不是佳事一樁?”
齊春華聽了這話突然冷笑一聲道:“無邪仙君,這個趙端賢真就那么好?人生在世我又不是依附著一個男人去活。”
“不是依附,而是相攜相守,是愛。太孫殿下曾說七情六欲天地皆有,這其中愛最難得也最是求而不得。所謂愛便是見了她會展顏會笑,會想念會忘不掉。無論是愛自己還是愛別人,都是很珍貴很珍貴的所在?!?p> “你們這個太孫殿下怕是個情種吧!”
韶庸笑著道
“不!他生來是個絕情種,等你上了九天再說太孫殿下吧!你情道不錯,趙端賢是個很珍貴的人,無邪仙君也是個很珍貴的仙。”韶庸點了點她的掌心。
“我就必須得做這事是吧?”齊春華看著自己掌心,不知這普普通通的一雙手韶庸能從里面看出些什么來。
“你本來也想做這事,對吧?后世之中許多人本不該死,許多人本不該活,不是嗎?這錯誤的輪回不該重演,不是嗎?我等了你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是因為我相信你還是會說……”
“我會做!”
“我會做!”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三個字,齊春華突然笑了出來看著玩世不恭的韶庸。似乎從最初的荒誕不堪無法理解,到如今的欣然接受她也并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也許她本來也只是需要一個由頭需要一個解釋去做這件事情罷了。
哪怕是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神仙,哪怕是為了救神仙,哪怕是為了去愛……
可原本她想做的就是改變這一切,不讓那些無辜的生靈死于非命,至少讓林苑不要死的那么不值得。
“我要做什么?讓趙端賢造反?”
“不論什么手段,只要讓他再次成為皇帝一切就都會按照既定的輪回開始重演。春華小娘子,不要掉以輕心,幫趙端賢謀皇位這對你而言也是謀凰位。一點都不簡單,這個輪回我會一直陪著你們?!?p> 齊春華不解的開了口
“那上個輪回為什么會失敗呢?”
“因為無邪仙君一直是個很溫柔很堅定很善良的仙君,這便是他的劫。他能善良到犧牲自己,堅定到一人獨自赴死,你和我猜到的時候已經(jīng)沒辦法去改變了?!?p> “那你說這次會成功嗎?”齊春華嚼著嘴里的脆桃有些愣神的望著那座高大的太上老君像,韶庸隨著她的目光也抬了頭面上只是微微笑道
“會的?!?p> “那本來的輪回是什么……”齊春華有些好奇的想要問問他正途里的齊春華與趙端賢走的是一條什么樣的路,可就在此時門外開始嘈雜叫嚷起來。
韶庸利落的爬了起來,拜了拜他那人間的師父方才笑道
“你等的人來了,不得不說我選擇林苑是件好事情。你的心性,遠比之前……”
韶庸的話還未說完大門便被強行打開,屋外的強光照得人一時適應(yīng)不來睜不開眼睛,他二人有些下意識的抬起手臂瞇起眼睛。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為齊家說話也便算了,竟然在官家面前挑唆陷害你知不知道,我家老爺你大伯二伯判了流放之罪??!我齊家一家的仕途都完了,你……”
那穿的珠光寶氣的微胖婦人朝著齊春華就撲了上來,恨不能將面前的齊春華撕成碎片。無論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林苑,還是剛剛經(jīng)受無情真相的齊春華,她都應(yīng)該已然堅強到不再害怕而去回擊才是。
可她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仍由那女人撕扯捶打著。直到……
“大嫂,大嫂,您別這樣!春華畢竟是我齊家的女兒,怎么會做有損于齊家的事情呢?這一定是個誤會,誤會啊!”一旁戴著金釵環(huán)的女人拉住那微胖婦人便開始勸和。
也不知是不是韶庸說的那般記憶開始復(fù)蘇,還是本能的感應(yīng),她就直覺得這面前兩人定是春桃說的潑婦一般的大夫人和嬌弱不堪的二夫人。
齊頌原就是個校尉,俗話說一人得道九族升天,兩個兄弟也便謀了個還不錯的差事。只是這二人原也就是插科打諢沒什么志向的,好吃好喝不夠也就只對錢感興趣罷了。
早先她特意問過春桃,說是齊頌大哥的夫人也就是這位胖胖的婦人便是大伯母趙氏,因是個原配原也就是屠戶家的女兒慣是沒規(guī)矩的。
而另一位頭戴釵環(huán)的瘦弱女子便是齊頌二哥的夫人李氏,七品小官的女兒向來瞧不起趙氏可面上卻也是和和睦睦,相公歲不爭氣卻養(yǎng)了個愛讀書的好兒子齊維揚,可見也不是個一般人。
鬧上這么一場原就是在齊春華的設(shè)想之中。住在陸府借她們幾個膽子也不敢鬧,那齊春華便就搬進這寧相觀,給你們鬧,隨你們鬧。鬧得滿城風(fēng)雨也是你們丟人不是?
韶庸站在一旁笑的倒是開心卻又不忘支使著逢吉跑一趟,秋棠見狀更是道
“大夫人這里是道觀,道長還在此處怎能如此喧嘩,不敬三清呢?”
“呸……你算個什么東西也來和我說話?不就是個臭道士嗎?能怎么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個腌臜貨也來我面前……”
“大嫂大嫂,您消消氣??!”
齊春華長嘆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說二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累嗎?實話說了,貪墨瀆職的事情是兩位伯伯自己做下的,與陸家無關(guān)與我也無關(guān)。二位伯母若覺得不公,大可去開封府鳴冤叫屈去,跑到這道觀又哭又鬧算是怎么回事啊?”
“春華啊……他們可是你的親伯父??!咱們齊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這樣糟蹋我們??!我的三清祖師老天爺??!”那李氏哭哭啼啼的吵嚷個不停,趙氏又要上來動手。
只突然一柄拂塵撩到了趙氏臉上,此間突然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