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頭,擎鑲念叨魚上鉤了。
等芷翹把那個洞都通了三遍,楚?才回來。
剛遠(yuǎn)遠(yuǎn)瞧見楚?,芷翹笑得忒高興,等楚?走近了,芷翹嘴邊就掛上了冷笑。
“你還曉得回來,我只當(dāng)你要在別人洞里過夜呢。”
楚?撇嘴,這臭鳥遲早有一天落在他手上,等著被他收拾吧。
他笑嘻嘻的走到擎鑲旁邊,也跟著躺下:“你猜我在衛(wèi)祭洞里看見了誰?”
擎鑲手枕在腦后,心情頗好:“可是祁原?”
楚?誒了一聲,大吃一驚,左手彎曲撐在地上,側(cè)著身看向擎鑲。
“你可真神了,怎么知道是祁原?”
擎鑲難得這么高興,嘴角笑得合不攏。
“因?yàn)轸~上鉤了。”
楚?:???跟魚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看向那條早就死了的大肥魚,真肥,比芷翹的腦袋還大許多。
“走吧,回了。別叫大魚等久了。”
擎鑲走在前面,手背在身后,哼著曲子,興致頗高。
楚?一頭霧水:“嘿,她這是怎么了,瞧給她開心的,路都不會走了?!?p> 芷翹聳肩:“我怎么知道,主子開心就好?!?p> 沒出息!
楚?鄙視這只鳥。
他腦袋轉(zhuǎn)的快:“梅靈到鬼界干了什么?”
“也沒干什么,就是踹了踹判官大人的門,還借來個人?!?p> 踹門這事,梅靈的確常干,借人,就那臉上一把勺那個?
這不符梅靈的愛好啊,東西只挑好看的,吃的也要選漂亮的,怎么借了個勺子男?
“就沒干其他的了?”楚?不死心。
芷翹怒:“你到底想問些什么,啰啰嗦嗦,比池子里的癩蛤蟆還吵人?!?p> 楚?氣炸,這個嘴里噴臭氣的,說話怎么這么難聽,她才是癩蛤蟆,她全家都是癩蛤蟆。不對,把幾個人都給罵了,就她是只臭蛤蟆。
“最后再問一個,那勺子男叫啥?”
“別人可比你好,你還叫他勺子男,我看你才是大壞蛋?!?p> “你,我說不過你,你說的都對。你先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
“花暮?!?p> ??!
他大母的,花暮!這個丑八怪,還敢來,等著,下次見到他非打得他叫祖宗!
百鬼殿的也敢來湊熱鬧,等本大俠功力恢復(fù),把那個黑手營全拆了!
他在后面左揮拳右打鉤的,擎鑲?cè)?dāng)看不到,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見識。
祁原還是按捺不住了啊。
太陽偏西,好戲開場了,一個都別少。
他們?nèi)嘶氐角嫔n山的時候,花暮剛被山靈送回來。
“東西看過了?”擎鑲問。
花暮點(diǎn)頭:“那金花確實(shí)是閻王戒指上的物件?!?p> 楚?圍著花暮轉(zhuǎn)圈,手摸下巴,上下打量。
這個花花綠綠的就是那丑八怪?
花暮換了一身衣服,的確有些...花哨,畢竟他確實(shí)沒甚衣服。
“你臉上的印記呢?”楚?挑眉問道。
“施了障眼法?!?p> “哎喲,你還有點(diǎn)愛美啊?!?p> 擎鑲看不下去,把手上的水果砸向楚?:“你夠了,整天像個炮仗,響個不停,讓你的嘴閉上一會兒吧。”
楚?郁悶,乖乖坐在椅子上。
“你也坐,這是在自家,不用拘束?!鼻骅偤苁求w貼,讓花暮在椅子上坐下。
楚?心里咕咕叨叨,一看這花暮就沒安好心,還施障眼法,鐵定是為了勾引梅靈,他大母的。
擎鑲看著花暮,花暮也看著擎鑲,沒人先開口,二人一時有些尷尬。
楚?觀此哈哈大笑,被擎鑲眼刀子狠剮了一下,閉嘴不言。
“你先說說你的?!鼻骅倹]法,先開口。
花暮神情嚴(yán)肅,把此次鬼界大亂一事娓娓道來。
“半年前,判官大人發(fā)現(xiàn)投胎池有些不同,經(jīng)常無事就沸騰起來。大人把我召了回去,讓我進(jìn)投胎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東XZ進(jìn)去了?!?p> “我就進(jìn)了投胎池,發(fā)現(xiàn)‘幽華珠’有些怪異,散著藍(lán)光,還自行旋轉(zhuǎn)。我將這事告知大人,大人喊我不要聲張,結(jié)果一月之后,‘幽華珠’破裂,投胎池渾濁,開始排斥外物進(jìn)去。”
“此事瞞不住,鬼王知曉后多次派人到地面查看情況。起始,人間還沒多大影響,三個月之后,各地都大舉出現(xiàn)婦人小產(chǎn),更甚者幼兒早夭?!?p> “鬼王見事情有些大了,把判官狠斥了一頓。判官這邊,來投胎的人越來越多,但是投胎池還是不容魂魄進(jìn)去。更多的游魂滯留在外界,影響越來越大。”
“閻王向來不喜判官大人,此次事發(fā),他更是直接圍了判官府,逼大人交出判官筆和生死簿。”
“大人不從,閻王手握重兵,借口大開鬼門,鬼氣彌漫外界,至此,鬼界開始動蕩?!?p> 芷翹給花暮端來杯水,花暮一飲而盡,說了這么多,的確渴了。
“閻王已經(jīng)把遮羞布扯開了,判官大人常年就是和稀泥的,這次被閻王逼得沒了法,靠向鬼王。閻王開始大肆攬權(quán),以望名正言順一統(tǒng)鬼界。”
“只可惜鬼王也不是省油的燈,二王爭斗得十分厲害。就是可憐了大人,里外不是人,只能縮在判官府?!?p> “那閻王之后去了何處?”擎鑲問道。
花暮搖了搖頭:“不知,閻王大權(quán)在握,無人敢管?!?p> 擎鑲嗯了一聲,終于把鬼界這個破簍子的事情搞明白了。
幽華珠被盜,定是很早的事,而半年前,幽華珠的替身開始變化,破裂,慢慢影響了鬼界。
可是誰會盜幽華珠呢?什么時候盜的?
楚?倒是想起了一事:“松君很久之前好似去過鬼界,行色匆忙,我就站在他左前方,他都未曾看見我?!?p> 擎鑲很是疑惑,玄毅去鬼界做何。
芷翹手里的鏡子突然掉落地上,喀噹一聲,碎了一地。
看著滿地的碎片,擎鑲腦子里有什么東西躍躍欲出
破鏡重圓,擎鑲嘴里念道。
她眼里一亮,茅塞頓開,原來是這樣。
楚?幸災(zāi)樂禍,這鳥笨手笨腳的,活該。
“走,再去判官府?!?p> ......
判官府
判官大人臉色鐵青,一拳捶在桌面:“你們大王就是這樣教你們的?”
他正被十名鬼兵‘請’去閻王府。
領(lǐng)頭的鬼兵開口:“我們大王說了,若是判官大人不跟我們走,我們就把大人‘請’過去?!?p> “閻王賊人實(shí)在過分!”
鬼兵可不樂意聽這話:“喊你一聲大人是給你面子,你不要蹬鼻子上臉?!?p> 判官沉默,因?yàn)橛娜A珠一事,他在鬼界大勢已去,連下等鬼兵也敢欺辱于他。
“讓你們大王親自來請,否則,我不可能過去?!迸泄倏粗I(lǐng)頭那鬼的眼睛,一字一句落在他耳朵里。
那鬼兵干咽一口,有些不敢開口。
另一個鬼兵才不管這么多,只要把判官帶回去,他們就立功了。
“兄弟們,我們上!帶回這個胖子,我們就立了大功了?!?p> 其他幾個鬼兵心頭頓時一震,立功!舉起手里的兵器就沖了上來。
判官冷笑,不自量力。
他根本沒動,一陣風(fēng)晃過把這些鬼兵全打到墻上,力量之強(qiáng),幾個鬼兵被砸得破墻而出。
“黑風(fēng),把他們給我狠狠地打出去!敢喊老子胖子,不知天高地厚?!迸泄僖а狼旋X,最不能忍受別人說他胖。
那黑風(fēng)很是高興,左一陣右一陣把那些鬼兵折騰的要死不活,身上全是傷,地上淌的血全被地給吸了。
地上凸起一塊包,移到判官腳下。
判官:“別急,等會兒還會有人來,換你來收拾?!?p> 土包左跑右跑,看得出來很興奮。
判官陰沉著臉,剛走進(jìn)房間,面前出現(xiàn)四人,為首那女的還在掀他的被窩。
“你!”判官大步上前,阻止擎鑲的手伸進(jìn)枕下。
氣極!
擎鑲挑眉,一臉痞樣。
“你怎么又回來了?”判官把床收拾好,一臉生無可戀。
擎鑲卻很高興。
“吾知道投胎池怎么回事了。”
判官哦了一聲,半晌,跳起來:“你知道怎么回事?快跟我說說?!?p> 擎鑲卻賣起了關(guān)子。
判官無奈:“閻王果然上當(dāng)了,他怕我壞了他的好事,想要把我困在閻王府。”
“然后?”
“然后,鬼王壓根沒信我說的話,直接把我丟出來了?!?p> “閻王要困住你,你還能跑回這府里?”
判官嘿嘿一笑:“我會做紙人啊?!彼眉埲藗鞯脑?,本人根本就沒出判官府。
擎鑲也好笑。
“該你和我說說,投胎池到底怎么回事?!迸泄儆悬c(diǎn)著急,前面才把鎮(zhèn)魂珠放到池里,慢慢的有魂魄可以投胎了。
“你可還記得,吾曾經(jīng)送過你一把軟劍?”
判官想起來:“當(dāng)然記得,我當(dāng)時還說你小氣,送禮就送那么一件破爛?!?p> 擎鑲笑,還記著呢:“你把它取出來?!?p> 判官搖著胖身子,鉆進(jìn)床底翻。
不多時,他捧著一個被仔細(xì)包裹著的長盒子,手上動作很輕,對這東西很是寶貝。
口是心非,擎鑲說他。
擎鑲接過來,打開,取出長劍:“這是一把遠(yuǎn)古軟劍,不殺生,只取魂?!?p> “吾曾經(jīng)把它丟進(jìn)投胎池,讓它去取了其中一個人的魂。只要問問它,當(dāng)時的幽華珠可還是真的,我們就能知道幽華珠大概何時被盜?!?p> 擎鑲解開軟劍的封印,說了幾句話。
軟劍聽懂了,一個娃娃臉出現(xiàn)在劍身上,它開口道:“梅靈近來可好?”
“無謂好或不好,只是諸事纏身?!?p> 軟劍溫柔:“梅靈要照顧好自己,萬事不要操勞過度。”
判官有些吃味,這軟劍對他可一點(diǎn)不好,兇得很。
“當(dāng)時我下池中取那小兒的魂,的確見到了幽華珠,幽華珠閃著綠光,十分耀眼,我還忍不住多看了幾次?!?p> “綠光?幽華珠可是玄色!”判官大叫。
擎鑲噓了一聲,示意軟劍繼續(xù)說。
“的確是綠光,那小兒的魂就在幽華珠不遠(yuǎn)處,我本來還抓不住他,可誰知那小兒像是魔怔了,看著幽華珠一動不動,我一下就把他逮住了?!?p> 判官摸不清頭緒,卻是知道這肯定和鬼界動蕩脫不了干系。
“那小兒的魂也有異處,常人的魂進(jìn)了我的劍身,不過三日便為我所用,可這小兒,至今都沒有。”
楚?來了興致:“那你把他放出來我們瞧瞧?!?p> 軟劍看向擎鑲,擎鑲點(diǎn)點(diǎn)頭。
軟劍閉眼,念了訣,把那魂放了出來。
乍一看,不過是一個七歲小兒,長得很是好看,剛出來,他還有些木訥,緩了一陣才回過神來。他沒想跑,被困了四百年,沒有跑的心思了。
剛才花暮被楚?擋住,沒看到小兒的臉,現(xiàn)在看到了,大驚失色:“鬼圣!”
在場之人全部驚雷。
鬼圣?不是早在兩千年前就被滅了嗎?
擎鑲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被喚做鬼圣的小兒,看到花暮,覺得有趣:“你認(rèn)得我?”
花暮尚在驚訝之中,沒說話。
小兒又開口:“我都不知我是誰,你竟認(rèn)得我?”
突地,芷翹一頭栽倒在地。
小兒聞聲轉(zhuǎn)過頭來:“無用之材?!?p> 楚?聞言豎眉,抱起芷翹,眼里狠光閃閃。
判官有些怵這小兒,這小兒個小,脾氣倒是很怪,看著讓人覺得心底發(fā)怵。
小兒一晃,坐到擎鑲腿上。
伸出手環(huán)住她的脖頸:“上次就是你打傷我的?!?p> 擎鑲上次見他,她還是梅靈,面貌與現(xiàn)在完全不同,這小兒卻認(rèn)出了她。
“放手,下去?!鼻骅偮杂胁粣?。
小兒罔聞,開口道:“阿娘。”
“......”擎鑲。
其余幾人張大了嘴,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