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海上魔法師(二)
“啊，不用，不用，謝謝您，克萊特先生，我不太喜歡吃牛肉，所以我還是吃點魚肉就行了?！?p> 由于對比爾·克萊特產(chǎn)生了懷疑，所以默爾索變得謹慎起來，并不敢吃對方遞過來的食物。
“小家伙，沒事的，你嘗嘗吧，這可是奇瓦波托西的牛肉干，跟普通的牛肉干不一樣?！?p> 呵，小爺我天天吃奇瓦波托西的牛肉，我還稀罕你這區(qū)區(qū)牛肉干，何況，誰知道你這肉干有沒有問題。
“真的不用，克萊特先生，還是留給您吃吧?！?p> 說罷，默爾索便伸手要去拿籮筐中的魚肉。
卻不料，自己的手腕卻突然被比爾·克萊特鉗住。
他訝異的抬起頭，卻瞅見一道黑影襲向他的面孔。
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嘴巴里就被強行塞進一整塊肉干。
他剛想運轉斗氣進行反抗，小腹就傳來沉重的打擊。
默爾索的眼珠瞬間上翻，口水也從他的喉嚨里咳出。
接著，一張猙獰的的臉頰突然逼到他面前，跟默爾索相隔不過兩指的距離。
“我說讓你吃，你就必須吃！知道嗎？”
比爾·克萊特的言語充滿兇狠與威脅。
默爾索不會束手就擒，剛想抬手推開對方，就被對方阻止。
接著，他的眼角就捕捉到一閃而過的銀色光芒。
下一秒，他的肩膀就感到被冰冷尖銳的東西撕裂了皮膚，又穿透了他的肌肉。
這下，默爾索的兩側肩膀全都負傷。
可這還沒完，克萊特起身又對著默爾索的大腿連續(xù)戳了好幾刀。
默爾索發(fā)出痛苦的尖叫，此時，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鮮血正從他的身體里涓涓往外流。
“你要是稍微聽話一點，就不會吃這種苦頭了！”
比爾·克萊特再一次將臉貼在默爾索的臉頰旁。
“都怪你是一只不聽話的小羔羊，你看看它們，憨憨的，多可愛，多聽話?！?p> 默爾索被克萊特揪住頭發(fā)，腦袋被扯向一側。
映入他眼中的是兩個仰頭昏睡的人，而兩塊沒有吃完的肉干也隨意的掉落在船艙里。
“嗚嗚嗚嗚……”
默爾索的嘴巴被肉干塞住，只能發(fā)出支支吾吾的響聲。
不過，比爾·克萊特露出動人的笑容，大方的將肉干從他的嘴巴里取出。
“你究竟想做什么？金錢、美女，亦或者是權利，我都可以想辦法給你！”
“嗤～金錢？美女？權利？哈哈哈哈，我要這些東西干什么？這些東西能填滿我空虛的靈魂和寡淡的胃嗎？哈哈哈哈……”
比爾·克萊特微笑的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淚水。
“難不成你追求藝術與哲學？”
默爾索的語氣有些虛弱。
“藝術？哲學？”
他張著嘴巴，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
“有可能，應該算是吧！”
“那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們？”
“或許……就是為了你所說的哲學與藝術吧，哈哈哈哈……”
聽著對方的哂笑，默爾索已經(jīng)可以斷定，這人不是一個瘋子，就是一個變態(tài)。
因為，不論比爾·克萊特是在大笑，或是大哭，他的情緒波動就一直沒有變過，這種人是默爾索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你開什么玩笑？”
默爾索依舊強顏歡笑。
“不不不，小家伙，我說的是真的，我是個沒有幽默感的人?！?p> 說這話的時候，他依舊面帶微笑。
“真的，不騙你?！?p> 見默爾索一臉不信的模樣，他只好又繼續(xù)說道:
“如果我當著你的面，用這把刀，一點，一點的將他們的肉，從骨頭上剃下來，會不會很好玩？”
默爾索的雙眼凝視著對方那雙深邃的眸眼，一股子寒意油然而生。
“不過，得先把他們的皮給剝下來，畢竟我還要用這些皮制作衣裳呢?！?p> 比爾·克萊特褪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頭一件肉色的背心。
“看，是不是像一件藝術品，這是我從一個子爵夫人身上剝下來的，好看吧？”
說著，他還轉過身體，全方位的展示給默爾索看，就像一個買了新衣服后，在情人面前炫耀的女子。
“不過，因為你，他們都將淪為前餐，以及～找到救援前的干糧?！?p> 克萊特再一次湊到默爾索的面前，嘴巴中呼出的腥味兒拍在他的臉上。
“知道嗎？受到驚嚇，感到驚悚時的羔羊，肉質才是最獨特的，簡直是人間珍饈?！?p> 他特意在默爾索耳邊滋溜著口水。
“本來迷失在大海上，食物也已經(jīng)被我吃完了，噢，對了，你知道我的食物是什么吧～”
默爾索因為失血而面色慘白。
“當然也是兩腳羊啦～”
他伏在默爾索耳邊呢喃完，再一次站起來的時候，整個臉又皺成一副哭喪的樣子:
“我本來以為混進賓克斯海盜團，會有吃不完的人肉，欣賞不完的血腥，沒想到這么快就淪落到在海上漂流?！?p> “不過幸虧，我一見到那個高級職介的騎士后，就趕緊坐船逃跑了，呵呵呵呵……”
“也幸虧那個騎士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急著離開，就放了我們這些臨時雇來的炮灰一馬，哈哈哈哈，我居然被人放了一馬，我夾著尾巴逃走了，哈哈哈哈，太高興了！”
“對了，你知道嗎？”
比爾·克萊特用鼻子，從默爾索的耳朵一直嗅到他的脖子。
然后又將耳朵貼在默爾索的胸口。
“你的心跳好快！哈哈哈哈，你的心跳好快！”
他一只手橫托著下巴，一只手將兩根手指插進鼻孔。
眼角的淚水不知道什么時候流了出來。
“對了，剛說到哪里了？我想想……”
“想起來了，對了，你知道嗎？我在逃跑時，還從海里救上了兩個跟我一樣被臨時雇傭來的海盜！”
“你知道嗎？我至今都還記得他們感激涕零的表情。”
“就像這樣，你看嘛！就像這樣！”
克萊特擺弄好默爾索的臉龐，然后做出夸張的神情:
“兄弟，太感謝你了，我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
說完，他就笑的前仰后合。
“兄弟？哈哈哈哈，報答？哈哈哈哈！”
“不過他們確實好好報答我了……因為他們全進了我的肚子，哈哈哈哈……”
“他們是豬嗎？報答主人的方法就是被主人吃，哈哈哈哈，太有趣了！”
看著比爾·克萊特癲狂的樣子，默爾索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絕望。
他的四肢，都很疼痛，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恍惚，恐懼感也越來越濃重。
默爾索想過很多種死法，但都不包括現(xiàn)在這種。
“怎么了？我怎么睡過去了？”
這時，默爾索身邊的巴德姆像睡醒了似的，突然恢復了意識。
“克萊特先生，默爾索，你們在干什么？”
巴德姆的話剛說完，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克萊特就閃到他的面前。
“怎么回事？你怎么醒了？你怎么醒了？”
巴德姆還沒來得及提出疑問，就遭遇到了和默爾索一樣的待遇。
“啊！啊～?。“ ?p> 四聲之后，他也失去了強烈反抗的能力。
“混蛋！你瞧你做了什么？”
面對巴德姆的吼聲，克萊特的眼睛瞬間放大！
“憤怒？憤怒！我喜歡這種佐料，嗚嗚嗚嗚嗚嗚……”
“CNM，神經(jīng)病?。 ?p> 巴德姆沒想到先前還彬彬有禮的大叔，轉瞬就變成了個瘋子。
“哎呀，看來是我的藥放時間太長，有些失效了，不過無所謂了?！?p> “默爾索？默爾索？”
巴德姆扭頭看見默爾索倒在船上，一動不動，心臟陡然一緊。
“我們完蛋了……”
過了好久，默爾索才虛弱的回答道。
“這個人，是個食人魔，他吃人肉……”
巴德姆猶如五雷轟頂，他終于知道對方為何一開始那么殷勤了。
但下一瞬間，他就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船上還有一個人，萊納！
于是，他渾身上下，在此刻，像是陡然充滿了力量似的，竟然掙扎著爬了起來。
他想去到萊納的身邊，將她推醒，讓她逃走。
“蠢貨，你就算把她弄醒，她又能逃到哪里去？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想辦法弄死這個變態(tài)。”
默爾索暗暗罵道。
或許是心急，也可能是稍微休息了一會兒，雖然沒辦法順利運轉斗氣，可他到底恢復了一些力氣。
而爬向萊納的巴德姆也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的睫毛突然動了下。
“萊納！快點醒過來！快點??！”
巴德姆發(fā)出了撕心裂肺嘶吼。
或許是威爾斯神王也覺得他們可憐，所以終于從指間的罅隙里，漏下些許運氣和眷顧。
萊納真的被巴德姆的吼叫喚醒。
可她掙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令他驚訝的一幕:
巴德姆猙獰的爬向他，
克萊特殘忍的舉起匕首刺向巴德姆，
默爾索渾身帶血的沖向克萊特，
克萊特被默爾索抱住腰，
最后，默爾索抱著克萊特跌入海里。
“噗通……”
“噗通……噗通……”
萊納剛趴到船邊，就看見鮮血從水面下，浮到了水面上，然后像墨水一樣氳滿附近的海域。
它看了好久，水面卻越來越平靜，最后連一個泡沫也不再冒出。
當她抹著眼淚，痛苦的轉過身后，這才聽到船上響起了聲音:
“我知道你很難受……我也跟你的心情一樣……難受……他還沒告訴我那句話是在哪本書上看到呢……不過……在這之前……能幫我包扎一下嗎……不然……再過會兒……我也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