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程蘊抒開始補課之后,就剩夏以柔獨自一人在放學(xué)后乘車回家。
被好朋友“舍棄”的夏以柔伴著夕陽的光影朝著公交車站走去。正值下班高峰期,站臺上有不少人正翹首盼望著公交車的到來。
夏以柔心想,原本和程蘊抒一起乘車時,兩人還能奮力突出重圍,早早地上車占個座,現(xiàn)在只剩自己怎么和這些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抗衡???
“7路車到了?!辈恢钦l喊了一聲,眾人便如馬蜂一般忽的就沖到了車前。
經(jīng)歷了被推搡、拉扯之后,夏以柔終于上了車。狹窄的車廂里已經(jīng)塞滿了人。
夏以柔只能拉著吊環(huán)站在人與人的縫隙里。所幸,她身高還算可以,不會被人群埋沒。
車子穩(wěn)步行駛了一段路程,突然,一個急剎車,夏以柔被前面的中年大叔一撞,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傾倒,然后她的右腳重重地踩到了后面人的腳上。
“嘶”,只聽見后面的人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對不起?!彼s忙轉(zhuǎn)身向那人道歉,卻在回頭看清那人的臉時,怔了怔。
“怎么是你?!”夏以柔與那人同時出聲。
那人穿著和她相同款式的藍白色校服,個頭挺高,留著寸頭,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夏以柔其實并不認識他,記得他只是因為今天早上那件事。
遠帆高中的校規(guī)一向很嚴,每天早上固定有三個學(xué)生會檢查處的同學(xué)站在校門口檢查校服的穿著情況。
夏以柔的校服褲昨天不小心蹭上了很多油漬,所以有一點強迫癥的習(xí)慣驅(qū)使她把校服褲洗了。今天早上起床后,摸了摸晾衣架上的校服褲,居然破天荒地沒干,無奈只能穿了件相似的褲子上學(xué)。
然后,就在校門口碰上了這個桀驁不馴的檢查處處長。
她千解釋萬懇求了一番,可這個檢查處處長油鹽不進,最后還是給她扣了班級量化積分,害得她被班主任責(zé)罰。
再次遇見這個面冷心熱、非常盡職盡責(zé)的檢查處處長,夏以柔覺得一定得把這個“仇”給報回來。
雖然,她名字聽著挺溫柔,但“溫柔”向來不是她的專有名詞。不過要怎么整他呢?
還未想出一個完美的計策,那位處長就先了口:
“原來某些不穿校服的人,連最基本的素質(zhì)都沒有。”
他這么說話,夏以柔氣結(jié):
“你……!我……!”
算了,不和他計較。
頓了頓,她又用極其平靜的語氣對他說:
“我剛剛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向你道歉了,同學(xué)。”
隨即還附贈了一個微笑。
然后,他居然若無其事一樣地咧嘴笑了。
真搞不懂有什么好笑的!夏以柔面帶疑惑地看他。
“行了,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認識一下吧,我叫寧良遠,高二理3班的,學(xué)習(xí)自認還不錯,喜歡民謠和足球。你呢?”
說完,還伸出了右手,等她的回應(yīng)。
這是什么情況?他以為這是兩國領(lǐng)導(dǎo)人會晤嗎?還想握手言和嗎?
“我叫夏以柔,高一新生,班級你今天早上就知道了吧,都扣過分了?!?p> 出于禮貌,夏以柔還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她沒想和他握手,所以,并沒有伸手的動作。
“就這些?沒了?”
見夏以柔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寧良遠只得略顯尷尬地收回了手,放回了褲兜里。
“你還想知道什么?我們又不認識?”
夏以柔只是看窗外急速后退的景色,并沒有注意到旁邊高她半個頭的寧良遠一直低頭注視著她。
“我們現(xiàn)在不是正在認識嗎?算了,你不想多說,我也不會強求。那現(xiàn)在我們就算認識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他看著她烏黑的發(fā)頂說。
夏以柔只是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直到下車,她才禮貌性地說了聲“再見”。
而還站在車內(nèi)的寧良遠,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不自覺勾了勾嘴角。
僅僅一天的時間,他與她兩次碰面,明明早上她還手忙腳亂地懇求自己不要扣分,下午她就露出了一副“睚眥必報”的樣子,他不覺失笑。
真有意思,寧良遠突然心生一絲好奇,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