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域,因被各大帝國分割領(lǐng)地,且常年戰(zhàn)亂。所以,黔域是九域中還處于戰(zhàn)國時代的一域。
此時,孔雀皇朝帝都,歡喜樓中……
一個身著紅色羽衣的少年在戲臺上優(yōu)雅地起舞,臺下眾眾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大多都帶著一絲嫉妒、戲謔、嘲諷。
這少年正是孔雀皇朝的將門——于家嫡子,于三少。
很多來帝都游玩的外地人都納悶了,為什么權(quán)臣之家的子嗣會在歡喜樓中做戲子?帝都眾人聽到疑問,都只是笑笑。
為什么?不能習(xí)武唄!在這群雄并起、宗門爭霸的時代,不能習(xí)武意味著什么?——廢人!
這位于家三少爺本名于吟歌,自打出生起,就沒有習(xí)武的天分。別人練一百下的招數(shù),他要練一千下!同樣煉體,別人能扛著大石挨三個時辰,他一個時辰都挨不過去!
后來,于吟歌的父親——于千玨,為了幫自家兒子找到重塑經(jīng)脈的神物,留下血書,遠走靈域。多年沒有音信。
于是,于吟歌的大伯——于千烈,見不得這個不能習(xí)武的廢物留在于家辱沒將門家風(fēng),便把他攆出了家門。于吟歌至此流落街頭,虧得歡喜樓的樓主——汍瀾是個好心人。
見他可憐,便把他收入樓中唱戲,也能討得一分生計。
而后,于吟歌便在歡喜樓中作了舞師。一舞逐月,更是奪得了帝都伶人的盛典——摘星宴的魁首。
此后,更是改名舞吟歌,以“舞”字代替了于姓……
“喂!舞少爺!表情干嘛冷冰冰的?是不是不爽我等?快給本姑娘斟酒!”客席內(nèi),一個粗豪的女武者眼中略帶不屑,招呼舞吟歌來她旁邊坐下。
伙計一聽,趕忙哈腰賠笑地跑過去道:“爺,哎喲喂我的爺??!人生多有不如意,吟歌也是人啊,也有憂愁煩憂。怎會是對爺有意見呢?”同時,給那女武者斟滿了酒。
“我去你丫!瞎了你的狗眼?老子不說天生麗質(zhì),最起碼也是貌美如花!老子叫的是那小老哥,叫你了?”女武者一拍桌子,揪著伙計的領(lǐng)子罵道。
“就是就是!給人唱戲是這態(tài)度?板著塊臉給誰看?”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也跳罵起哄,唯恐天下不亂。
這時,舞吟歌舞動的身形停了下來,平靜地看向女武者,慢慢說道:
“客人,狗子沒讀過幾年書,不知禮數(shù)。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且,吟歌只負責(zé)戲臺上的分內(nèi)事。其他事物,自有專門照看的伙計負責(zé)。恕吟歌無力奉酒。”
一段話,簡單凌厲。禮數(shù)周到,卻又不失骨氣。
“喲?終于里會我等了?”那女武者聞言,將小二隨手扔在一旁。戲謔地看著舞吟歌道。
隨后,在舞吟歌的眼神中,繼續(xù)說:“既然是個活的,就給本姑娘陪酒!這酒,沒你喝不下啊!哈哈哈!”話里滿是輕佻。
舞吟歌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而后平復(fù)了下情緒,注視著那女武者道:“歡喜樓中的酒水,自開樓起,帝都食客皆贊不絕口。有吟歌與否,實在無多大關(guān)系。吟歌并不飲酒,望客人不要刁難吟歌?!?p> 話落,眾食客看著這場糾紛的眼神里,已經(jīng)滿是戲謔。一個失勢的世家子弟,又能如何?
女武者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小老弟,怎會是刁難你?跟了我啊,你就不用給那么多人跳了,只給我跳就行!哈哈哈!保你榮華富貴享不盡!”
“就是??!舞少爺,跟著這位俠士吧,何必當(dāng)個戲子呢?”
“哎,你說你一個戲子,有什么可挑剔的啊。一不能打,二不能挑的,你能干啥?跟了她吧?!?p> “跟我也行啊,雖然我人比較老了,但心不老哇哈哈哈哈!”……
各種起哄聲此起彼伏。
舞吟歌終于忍不住了,怒道:“如此,吟歌便不奉陪了。吟歌后臺還有瑣事,數(shù)不奉陪!”說著,向后走去。
“站?。谫Y讓你走了嗎?”女武者一拍桌子,大吼道。笑話!一個不能習(xí)武的廢物,敢不買她的賬?傳出去,她在江湖中怎么立足?!
“今兒要是不能讓老子滿意,老子定讓人拆了這破樓!”接著,女武者放出了狠話。
“你!”舞吟歌回頭,瞪著女武者,敢怒不敢言。
“是誰說要拆了我這歡喜樓?”危急間,一道慵懶的女聲自樓上傳來,本來嘈雜的眾人,皆都禁聲。
來人正是歡喜樓樓主——汍瀾!
粗豪的女武者瞇著眼,瞅向汍瀾。
嗯?看不出修為高低?沒有內(nèi)力波動,此人難不成是個普通人?
想到這,女武者心中一定神。一個有點勢力的普通人,她三刀娘何懼?這輩子玩過的戲子、男魁也不少了,還沒嘗過帝都的男魁是什么滋味呢!
尋思著,女武者傲慢地看著汍瀾,吼著嗓子道:“想必你就是這歡喜樓的樓主吧?我乃狂刀宗,刀三娘!”
說罷,看戲的眾人都深嘶一口冷氣。
刀三娘!一個無惡不作的狠辣女人,以玩弄各地戲子男魁為樂。要是長得過得去,倒還好說。關(guān)鍵是,這特么長得太挫了??!那閻王臉,哪個看了不怕?!
聽得眾人的唏噓,刀三娘心中得意。最后,看向汍瀾的眼神里,更加有底氣了。
汍瀾身上拖著高貴、寬大的紅袍,邁開步子,扶著扶手慢慢走下來,眼神中滿是隨意:
“一,吟歌是我樓中男魁,只負責(zé)跳舞,其他的不必理會。這是我給他的權(quán)利。”
“二,你于大庭廣眾之下狂言要拆了我歡喜樓,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向我汍瀾宣戰(zhàn),何時開戰(zhàn),定個時間吧?!?p> “三,如果沒有做好一無所有的覺悟,不要隨意招惹我。汍瀾不喜打架,但千年來,也殺過不少狂徒?!?p> “四,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讓吟歌為自己起舞。那便是我——汍瀾!”
說到最后,歡喜樓中已經(jīng)彌漫起了無數(shù)凌厲的內(nèi)力!
嘶~
刀三娘感覺到自己一邊耳朵極度冰冷!驚了一跳,趕忙用手捂住耳朵。
“啊!~我的耳朵!”刀三娘凄厲的哀嚎在樓中響起。
這時,汍瀾已下到臺上,用手拍了拍舞吟歌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驚慌。
感受汍瀾傳遞來的信心,舞吟歌憤怒的情緒平復(fù)了下來。他知道,自家老板不僅是一個凡塵商人,更是擁有蓋世的神功!
當(dāng)年,他剛?cè)霘g喜樓,自家大伯覺得他玷污了于家,便強勢降臨歡喜樓。誓要取他性命!然而,樓主還未現(xiàn)身,便以無形劍氣劃了大伯七十多道劍傷!
當(dāng)時,他也在場,看到自家大伯那惶恐的神色,他便知道——汍瀾,是一個武林高手!
“自歡喜樓開立以來,我這是第二次出手了。第一次是于千烈,第二次就是你?!睔鳛憫z憫地看著刀三娘道。在她驚恐的神色中自顧自說著:
“不過你真不幸運,于千烈是吟歌大伯。我不想因殺了他而讓吟歌遭世人唾罵。而你——”說到這,汍瀾指著刀三娘,鳳眸中滿是冰冷!
“殺了你,吟歌也不會有什么顧忌吧?!闭f著,汍瀾拈起雙指,向刀三娘虛揮了一下。
頓時,虛空中浮現(xiàn)一道漣漪,似雨霧縹緲,若驚鴻浮光!向著她快速掠去!
刀三娘剛準(zhǔn)備抽出桌上的長刀抵擋這無形劍氣時,卻被劍氣掃過脖頸!那漣漪自她脖頸穿透而過,在后方的一根柱子上深深的嵌入!
“那……那什么,我只是看戲的?!?p> “對對,我們只是來吃飯的?!?p> 一眾食客看到這一幕,皆都驚慌地表態(tài)。笑話!人家先敗于千烈,再殺刀三娘!這等狠人,誰惹得起?
怪不得歡喜樓在孔雀皇朝穩(wěn)如老狗!原來人家是有跟官府叫板的實力!那一招無形劍氣,就是當(dāng)朝第一高手——孔雀尊皇曲無極也不敢說沒有壓力!
且聽得人家方才說什么?千年來?能活千年的老怪物,哪個不是威震一方的高手?!惹不起惹不起……
“老板娘,在樓中殺人…這…這怕是會對歡喜樓的聲譽有影響?!蔽枰鞲杩粗度锏氖w,驚恐之于,有些擔(dān)憂地對汍瀾說道。
汍瀾慵懶地揮了揮手,招來伙計將尸體處理掉。隨后無所謂地說:“無礙,敢來歡喜樓跟我搶你?笑話!該殺?!?p> 舞吟歌無語地看著汍瀾。老板娘一直都是這幅玩世不恭的模樣,好像,沒有什么事能讓她認真起來。明明是一個蓋世高手,卻在帝都開一家酒樓,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好了,你怕是被嚇到了吧??煨┗厝バ菹?,一會陪我去劍神峰,我給你一個驚喜。”汍瀾眼中泛著一絲莫名的意味,看向舞吟歌俏皮道。
驚喜?!
懵了下,舞吟歌激動地盯著汍瀾道:“老板娘,是不是打算收吟歌為徒了?!”
在這九州混亂、群雄爭鋒的九域,誰人不想練就一身本領(lǐng),不說掌控沉浮,最起碼能掌握自己的命運?。?p> 打小他就非常羨慕那些能習(xí)武的小伙伴,多么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夠習(xí)武??!可惜,同樣的招式、鍛煉,他卻要比同齡人花十倍的時間才能完成。
如果,能讓他有正常人的體格,能讓他也像常人那樣修煉??v是要讓他付出一半的壽命,他——也絕不猶豫!
汍瀾不可置否地昂著頭,傲嬌道:“說不定呢~你快些整理下吧。本樓主先去休息了,昨晚到今天才睡了十三個時辰,真是困死我了?!?p> 說罷,自己走上樓去了。
留下一臉無語的舞吟歌。自家老板啥都好,要是能把嗜睡的毛病改一下,那就更完美了!
難道,活了幾千年的大佬都比較嗜睡?嗯,應(yīng)該是他們以前沒睡夠吧。
尋思著,舞吟歌安耐住了激動,招呼下面的伙計道:“大伙兒,今兒我請客!吃好喝好!”
眾伙計一扔帕子,歡呼雀躍!也不管那些客人了。
歡喜樓就是那么超然!你愛吃不吃,愛喝不喝!我有事的時候別讓我服侍你!
“怎么了?吟歌,是不是樓主她老人家愿意收你為徒了?!”
“那么高興,樓主不會要傳授你絕世武功了吧!”
一眾伙計好奇地望向舞吟歌。他們跟舞吟歌關(guān)系非常好,舞吟歌從來都不會以身份壓人。不像某些酒樓的戲子,仗著自己能跳舞唱戲,就將伙計當(dāng)成奴隸來使喚。
舞吟歌卻是不同,吃吃喝喝都跟一眾伙計一起。從來不把自己的身份當(dāng)銘牌。
舞吟歌神秘的一笑:“不遠啦,樓主讓我明兒陪她上劍神峰了!”說著,已是忍不住高興地笑起來。
“還叫樓主呢!”
“是師父!”吟歌甜甜一笑。
“恭賀你啦!哪天成為絕代高手,也教教咱兩招!”
舞吟歌笑了笑,與眾伙計勾肩搭背地上樓去了。
我舞吟歌,終于等到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