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發(fā)
最近的秦以南很不對勁，身邊所有的人都察覺到了，更何況是成日里跟著他的宋凌，他忍了許久，終于是忍無可忍，眾人只見他他快步走到秦以南身邊，將秦以南手中的筆抽了出來。眾人一見這架勢怕是要吵架，紛紛自覺的往外走，將這個(gè)地方留給他們。秦以南皺眉看著眼前這個(gè)莫名其妙的人。
“你干嘛？”
“我干嘛？你看不出來我在干嘛？”
“哥，筆給我，你沒看我在創(chuàng)作呢么?！边呎f邊向他伸出了手，見他這個(gè)模樣宋凌簡直要?dú)獬鲆豢诶涎獊恚藓薜膶⒐P直接扔進(jìn)了一旁的垃圾桶。
“你到底干嘛！莫名其妙！”秦以南覺得自己簡直見鬼了，莫名其妙的沖自己發(fā)的哪門子火！
“我莫名其妙？”
“不然是我么？”
“呵，秦以南，這么多年對你這點(diǎn)了解都沒有的話我就該辭職下崗了！來，你倒是給我好好說說，你最近是想鬧哪樣？”
“什么鬧哪樣？”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最近腦子抽筋一樣的瘋狂的創(chuàng)作是想干嘛！”說著便看向一邊堆的滿滿的垃圾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秦以南自己也是一愣，什么時(shí)候堆了這么多？那垃圾桶旁也已經(jīng)散落了一地。
“平日里你倒是也寫，也沒見你這么勤奮。來，你來給哥說說，到底怎么了?！?p> “什么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p> “OK。你不想說我也沒辦法。但是有一點(diǎn)我希望你明白?！币娝粗约海瘟璧溃?p> “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互不影響是一個(gè)公眾人物最最起碼的職業(yè)操守?！鼻匾阅弦汇叮@是說他公私不分么？
“我并沒有......”
“你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你有看到最近其他人的狀態(tài)嗎？你自己的情緒多不穩(wěn)定你自己不知道嗎？就因?yàn)槟愕那榫w不穩(wěn)定，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配合著你，有沒有人說你一句重話？”
“我…”
“以南，這個(gè)社會就是這樣，你是明星，你得到了別人羨慕的、不曾得到的，自然你就該付出對等的。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你很紅，我承認(rèn)，可是你要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多人付出后的回報(bào)，你不只是你自己的。”
“抱歉，是我的問題?！?p> “我也不是想說你什么，我也知道這行不容易，可是我希望，你能收好自己的情緒。這是對所有人的最起碼的尊重。”
“我知道了?！?p> “好了，現(xiàn)在都凌晨了，趕緊回去休息吧，過兩天還有行程呢。你要知道，什么都沒有自己來的重要。”說著便無奈的笑了笑，正要起身離去，卻被他喚住。
“哥！”
“嗯？還有事了？”
“這么多年，你就沒覺得壓抑？沒有覺得無法忍受？”宋凌垂眸看著始終低垂著頭的秦以南，思考了下緩緩說道：
“如果你指的是工作，那么我告訴你，我這個(gè)經(jīng)紀(jì)人，每天面對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已經(jīng)夠我糟心的了，人家是帶一個(gè)人，我?guī)У目墒悄銈?個(gè)，是人家的四倍，可想而知，我想爆粗口的次數(shù)多的你難以想象。你還真當(dāng)這圈子有多良善？我能護(hù)著你們干干凈凈的走到現(xiàn)在，你知道我費(fèi)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精力？求了多少人？求爺爺告奶奶的時(shí)候我有對你們說過什么么？你還真以為這些錢這么好賺？別天真了，我給你們擋了多少，擦屁股的事我干的還少么？可是，工作歸工作，我說這些不是為了你們以后感激我，也不是想讓你們更乖巧些，我做這些事因?yàn)槲夷昧隋X，這就是我該做的?！彼静幌胝f的這般直白，可是有些話，那你得說出來了，的確是有些疼，但是你得讓他受著，這樣他才能成長。
“如果你是問我生活上的，那么誰沒有那么幾件煩心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不說是因?yàn)闆]必要，誰還真能事事順暢？生活本來就是如此，人也是。端看你自己如何看待了，你要是自己非要把一點(diǎn)小事當(dāng)成天大的事，自己跟自己較著勁，死活過不去，誰能幫的了你？過去和現(xiàn)在，總要區(qū)分清楚才是?！?p> “你知道什么叫過去，什么是現(xiàn)在嗎？”被他問的一愣，秦以南詫異的抬起來，茫然的看著他。
“過去就是這一秒以前，都是過去。已經(jīng)發(fā)生的還有糾結(jié)的必要嗎？怎么，你還能回爐重造不成？”
“你不愿說我也懶得問，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沒有必要為了一些小事死死的困住自己。”說著便不再看向他，轉(zhuǎn)身離去，手搭在門把上的一瞬間，那一句謝謝輕輕的飄進(jìn)他的耳里，他笑了笑卻沒有說話，直到關(guān)上門，他才疲憊的靠在墻壁上點(diǎn)燃了一支煙。他不是沒經(jīng)歷過，他自然知道他們的壓力究竟有多大、競爭又有多激烈，可是誰這條路是他們當(dāng)初自己選的，他只能幫他們一點(diǎn)，卻幫不了全部，能靠的人終究也只有自己，因?yàn)橹灰粋€(gè)不小心，等待他們的可能就是萬劫不復(fù)，不是是事業(yè)，還是身心。
時(shí)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他們要出發(fā)的那天，莫景彥將車子停在顧嘉禾的樓下，顧嘉禾從樓道里走出來的時(shí)候似乎習(xí)慣性的走向了副駕駛，卻在手即將觸碰到車門的時(shí)候堪堪收了回來，因?yàn)檐嚧皳u下來的時(shí)候她看見了那張滿是笑意的臉，明明是陽光燦爛的一天，明明是溫暖如春的笑意，可是那一刻，她的心卻好像突然走進(jìn)了冬天，拔涼拔涼。
“早?！彼諗苛饲榫w，對著陳知墨笑了笑，與往日里的她，一般無二。
“嘉禾，快上車，我們要出發(fā)了。”
“嗯。”啪嗒一聲，莫景彥打開了駕駛室的門，垂眸走到她身側(cè)，伸手接過她的行李從容不迫的放進(jìn)了后備箱，紳士的為她打開了后座的門，可是自始至終，他始終低垂著目光，一眼都沒有看向她，她看了眼莫景彥，沒說話，安靜的上了車。車子發(fā)動(dòng)的聲音那么大，卻仍舊無法遮擋她的耳膜，她似乎聽到了心碎了聲音，支離破碎，這場旅行，她到底為什么要去，又究竟是誰的折磨。
“阿彥，我還沒吃早飯，我們先去買點(diǎn)吃的吧！”今天的陳知墨有顯得格外高興，連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見她如此，他總是忍不住勾起愉悅的笑意。
“好。”他似乎在這一刻短暫的忘記了他們的目的，可是這種愉悅并沒有維持毒酒，那后視鏡里的匆匆一瞥，便想一盆水當(dāng)頭澆下，堪堪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shí)里。陳知墨笑著回頭看向顧嘉禾道：
“嘉禾你吃什么？還是老樣子？”見她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陳知墨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嘉禾？”
“嗯？怎么了？”
“你怎么了，叫你都沒有反應(yīng)?！鳖櫦魏蹄读算?，看了眼前面的莫景彥，見他沒有反應(yīng)，便笑了笑道：
“為了出來玩，趕了兩天設(shè)計(jì)，有些困。抱歉，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
“沒事啦，你吃什么？”
“我都行?！?p> “那行，還是老樣子。你要是累就吃了再睡，到機(jī)場我再叫你?！?p> “好。”她笑著回答，手卻在陳知墨看不到的地方緊緊的扣在一起，連疼痛都沒有察覺道。當(dāng)陳知墨接過快餐愉快的向服務(wù)人員道過謝后車子便很快從快速通道上駛了出去，一路上莫景彥開著車，陳知墨時(shí)不時(shí)的給他遞著吃的，其實(shí)陳知墨算不上一個(gè)健談的人，大多數(shù)時(shí)候都是莫景彥說話，陳知墨笑著附和，可是便是如此，她都覺得難以承受。顧嘉禾在后面看著前面的兩人，聽著他們的對話，卻始終沉默。
“嘉禾，你是太困了嗎？我看你都不怎么說話。”陳知墨有些疑惑的回頭看向她，她卻抬眼露出一個(gè)明媚的笑容，揮了揮手中的雞翅。
“我這個(gè)單身狗還是啃啃雞翅吧，請你們盡可能的把我當(dāng)空氣，別在我眼前秀恩愛！謝謝?！闭f這話的時(shí)候端的是俏皮，可是莫景彥卻覺得難受。
“誰秀恩愛了，吃你的吧?！?p> “我這不是正吃著呢么，吃完我就睡了。你們可別吵我?！?p> “是是是不吵你不吵你。”說完便笑嘻嘻的收回了頭，隨手將薯?xiàng)l遞給了莫景彥，莫景彥含著薯?xiàng)l，再次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顧嘉禾，而這一次顧嘉禾卻錯(cuò)開了眼扭頭看向窗外。接下來便果真如她所說，她干脆閉上了眼假寐，可是即便他們聲音壓的再低，那每一句話都好似砸在她的心上，生疼生疼。她忽然就覺得委屈，憑什么！她到底為什么要來？這真是太可笑了！
飛機(jī)場里，三人百無聊賴的坐著，看著著色匆匆的旅人，顧嘉禾很沉默，陳知墨忽然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她倒是嚇了一跳。
“怎么了？”
“你今天怪怪的，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我有些睡不醒。”
“你啊，愛睡覺的毛病這么多年都沒改。”怕她再問些什么，顧嘉禾只得岔開了話題。
“顏可怎么還不來！昨天還屁顛屁顛的說要來送機(jī)，就沒有一次不遲到的。”陳知墨聽聞笑了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你一樣，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這愛遲到的毛病?！?p> “都是你給慣得?！?p> “說的好像沒你的份一樣。”說著二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樣相視一笑，突然另一頭傳來了顏可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顧嘉禾順著陳知墨的目光回頭看去，便見她拖著洛俊陽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兩人看她這般模樣，好笑的搖了搖頭，不用猜就知道，一會肯定又是俊陽的錯(cuò)。果然，
“叫你快點(diǎn)，你每次都這么慢！”
“顏可，哪怕一次，咱們能不遲到么？”
“他起晚了！”見二人一副不敢茍同的表情，她撇了撇嘴道：
“親愛的們，我今天可是7點(diǎn)就起來了！真的是他，磨磨唧唧，這不行那不行的?！闭f著還假裝氣呼呼的回頭瞪向背鍋的洛俊陽，洛俊陽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朝陳知墨和顧嘉禾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反駁。
“得了得了，別盡坑你們家俊陽了，拿來吧。”說著便將手?jǐn)傇谒媲啊?p> “什么東西？”
“你問她啊。”陳知墨說著便無奈的瞪了眼一旁的顏可，顏可吐了吐舌頭，在包包里翻來覆去的終是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陳知墨打開一看，不可置信的看向顏可。
“這么多？”顧嘉禾好奇的探頭一看，眼神在紙張和顏可之間來回穿梭著，這也太多了吧，這位姑奶奶是打算把BJ的吃搬回來？
“你要買這么多？怎么裝的下？”顧嘉禾都有些無語，又不是出國，至于買這么多么。
“額，多么？我已經(jīng)刪除很多了啊。”顏可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見她一副無辜的模樣，二人有些無語。
“姐姐，我們是去BJ。”
“我知道啊。”
“......”顧嘉禾被一噎，一時(shí)間倒是不知該說些什么。
“你不知道，現(xiàn)在有淘寶嗎？你直接買不就行了。”
“我怕不正宗??！吃的一定要正宗??！而且…”
“而且什么？”
“我自己買要運(yùn)費(fèi)?。 ?p> “.…..”
“不覺得我是個(gè)節(jié)省的好姑娘么？”
“……”
“你干脆別吃了?！?p> “那不行！”陳知墨始終在一旁笑著看她倆斗嘴，目光掃過洛俊陽的時(shí)候，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是她的錯(cuò)覺嗎？她總覺得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圍繞著阿彥和嘉禾。
“俊陽，怎么了？”見她喚他，他才笑著看向她道：
“沒什么?！笨墒钦f這話的時(shí)候確實(shí)看著顧嘉禾和說的，察覺到視線，她從顏可的身上移開目光卻正對上洛俊陽意味深長的目光，莫名的就覺得有點(diǎn)心虛。見她回避，他也不說破，這是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你們倆怎么來的？”見莫景彥問起，顏可抱怨道：
“打車來的，那師傅開的我七葷八素的！他的車昨兒壞在半道上了，正修著呢?！?p> “那正好。你倆一會把我的車開回去唄，省的我停機(jī)場?！痹捠菍χ伩稍谡f，眼神卻看著洛俊陽，畢竟顏可的車技他是領(lǐng)教過的，敬謝不敏。
“行啊，車鑰匙拿來。我來開你的豪車?！闭f著便朝著莫景彥攤開了手，莫景彥還真就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隨手丟了過去。
“俊陽，你看著點(diǎn)啊，那可是我剛買的?！?p> “沒事?！?p> “瞧你小氣吧啦的，大老板，還在意這點(diǎn)小擦小碰的？”
“得咧，您老人家想怎么開就這么開，擦了碰了我找你們家洛俊陽。反正他不缺錢?！?p> “哼，別想坑我們家的錢?！币娝[騰的厲害，洛俊陽也不阻撓，反而是看著陳知墨皺了皺眉。
“阿墨.....”
“恩？”見她一副疑惑的表情，話在嘴邊繞了個(gè)圈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他猶豫再三，終究是嘆了口，笑了笑道：
“沒什么。玩的開心?！?p> “嗯?！鳖伩呻m然和莫景彥笑鬧著，眼睛卻一直關(guān)注著洛俊陽，她總覺得他今天哪里不對勁，從出門開始就心神不寧的，此刻見他看知墨的表情，熟悉他的自己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古怪，她掃了眼和往常一般無二的知墨，皺了皺眉卻沒說話。莫景彥見她突然不說話了，有些不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邊正說著話的二人，挑了挑眉道：
“說什么呢?！?p> “沒什么。我們要走了，等下還有點(diǎn)事。”說著便自然的拉過顏可的手，將她拽回了身后。
“?。窟@么急？?！?p> “我爸叫我回趟公司?！?p> “哦，那我們先走啦，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啊，到了記得給我電話！”
“知道啦，走你的吧，再不走你未來公公可就殺過來了?！?p> “討厭?！边呑哌厡︻櫦魏套隽藗€(gè)鬼臉，和莫景彥錯(cuò)身而過的一瞬間，洛俊陽復(fù)雜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特殊意味太過濃郁，莫景彥莫的一愣，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二人走后，陳知墨回頭看向方才被自己翻開后擱在一邊的筆記，被他們這么一打岔一時(shí)竟然想不起剛才自己想寫些什么了，無奈的聳了聳肩，咬著筆頭想了想，腦子里忽然就出現(xiàn)了方才洛俊陽那欲言又止的畫面，女人的直覺總是讓人覺得可怕，他那樣性格的人很少這樣。皺她皺眉思考著，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而這種感覺讓她不安，猶豫了下終是提筆寫道：未知的不安，原本還想寫些什么，可是喇叭里突然傳來的登機(jī)通報(bào)打斷了她的思路，她合上筆記本轉(zhuǎn)頭看向還在發(fā)呆的莫景彥。
“阿彥?！?p> “什么？”
“要登機(jī)了，你想什么呢？”
“沒什么，公司的事?！?p> “我們走吧?！?p> “好?！闭f著便習(xí)慣性的將她的東西提在手里，顧嘉禾看了他一眼，掃了眼他們相牽的手，不自覺的便落后了一步。她看著前方兩人的身影，眼神復(fù)雜，卻在陳知墨回頭望向她的時(shí)候揚(yáng)起了一個(gè)大大的笑容，連她都不知道，她要掩飾到什么時(shí)候，她明明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心力交瘁，卻仍舊死死硬撐著，就好像明天會有新的轉(zhuǎn)機(jī)一樣，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