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幾個人坐一輛公交車是不可能的，江賓果站了一會兒：“男生一組，女生分兩組，男生跟著我走，女生兩隊(duì)自己分，一隊(duì)跟杜蘅，一隊(duì)跟蘭思絲。”
文科班，歷屆都是女多男少。
班上和杜蘅關(guān)系好的沒有幾個，眼看著女生都往蘭思絲背后擠，而杜蘅身后跟了個封陽，江賓果覺得腦仁兒有點(diǎn)疼。
最后沒辦法，只有杜蘅帶男生，他自己去帶一隊(duì)女生。
男生鬧騰，十幾分鐘的車程愣是讓他們一群人分隊(duì)打了一局游戲。
封陽只有一個老年機(jī)，他看起來無比乖順地坐在杜蘅旁邊，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打瞌睡。
“昨天沒睡好？”
封陽應(yīng)了一聲。
昨天他不知道怎么惹著趙良穆了，硬是被綁著抽了十幾下，一晚上都疼得睡不著。
當(dāng)然，這些封陽并不想說。
“擦藥……”
杜蘅皺了眉：“我沒有帶，只有待會兒看看那邊有沒有藥店?！?p> 好像是沒有的，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只有回學(xué)校才能弄了。
封陽應(yīng)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大概一分鐘以后，杜蘅的肩頭一沉。
她身子一僵，挺直了背，不太自然地轉(zhuǎn)頭看了封陽一眼。
睫毛真長啊……
怎么有男生長得那么好看？哭起來也好看。
果然只要長得好，怎么樣都養(yǎng)眼。
平時封陽就極其依賴杜蘅，對她從不設(shè)防，睡著了之后更是，好幾次后面的男生聲音太大吵到封陽的時候，杜蘅都感覺到他往自己這邊靠了靠，甚至頭還在她肩膀那兒蹭了幾下。
稍稍長長了一些的頭發(fā)，刺得她有點(diǎn)癢。
“誒，陳哥你今天怎么回事，不在狀態(tài)?。俊?p> 有個男生眼見著陳捷操縱的游戲人物站在原地被敵方干掉，抱怨了一句。
陳捷回過神，收回目光干笑了兩聲：“不好意思。”
到的時候，老江和一群女生已經(jīng)在車站等了很久了。
杜蘅領(lǐng)著男生們過去，左右張望了一下，在不遠(yuǎn)處看到了一家新開的藥店。
“老江，我鞋子磨腳，去藥店買個創(chuàng)口貼，待會兒我趕上來?！?p> “他……”江賓果點(diǎn)了下頭，看了封陽一眼，見著他往杜蘅那邊挪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和你一塊兒吧?！?p> 杜蘅應(yīng)了下，往那邊的藥店走過去。
沒走幾步，她就被封陽一把拽住，見著少年一臉緊張地低頭看著自己鞋子，杜蘅笑了笑，對著他搖頭表示沒事。
“疼，不疼？”封陽皺著眉問她。
“不疼，我騙他的?！倍呸拷忉尩?。
封陽的那些事情老江并不知道，若是直接說是給封陽買藥的話，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來。
江賓果雖然不管事，但對學(xué)生還是關(guān)心的，只是不明顯而已。
封陽聞言，放了心，跟著杜蘅進(jìn)了藥店。
藥店的人拿了一瓶酒精給杜蘅，還特別好心地給了一包棉簽。
杜蘅道了謝，跟著那人指的方向和封陽進(jìn)了一間診療室。
“打的哪兒？”杜蘅轉(zhuǎn)過身把門關(guān)好，“我?guī)湍悴??！?p> 封陽沒有動，眼中滿是猶豫。
他不想讓杜蘅看到，因?yàn)楹艹蟆砩虾芏喟獭?p> “快點(diǎn)呀，不然我們待會兒藥趕上他們可不容易?！?p> 杜蘅沒想那么多，催了一句。
封陽看了杜蘅一眼，一咬牙，把上衣脫掉了。
杜蘅被他這個動作驚了一下。
她原本以為是手臂或者哪兒的，沒想到是在身上，而且胸口和后背都有。
封陽很瘦，瘦到可以看到他一根根肋骨的輪廓，再加上他不常曬到太陽，皮膚白的很，看起來有些病態(tài)。
胸前那一道道痕跡，又紅又腫的，上面有不少細(xì)小的口子，除了這些，還有不少淤青，而他的背后，還有一道道疤痕。
杜蘅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情緒壓下去，然后拿著棉簽沾了藥膏幫封陽擦酒精。
天氣太熱，封陽又穿的長袖，因?yàn)槌龊箓谝呀?jīng)感染，所以酒精在擦上去的一瞬間，疼得封陽輕顫了一下。
杜蘅又把動作放輕了些，并且對著傷口呼氣。
“轉(zhuǎn)過去，給你擦背后的。”杜蘅抬頭對著封陽說道，“你臉怎么這么紅？”
封陽咬著唇，眼睛里帶著水霧，已經(jīng)臉紅到脖子了，他搖了搖頭，飛快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杜蘅。
杜蘅一臉莫名，抬手繼續(xù)幫他擦酒精。
“你…蹲一點(diǎn)兒?！?p> 看到他脖子后面有幾個口子，杜蘅懶得舉手便拍了封陽一下。
封陽聞聲，直接坐到旁邊的板凳上。
這下杜蘅看清楚了，不是口中，是牙印兒，咬出血的那種。
她皺了皺眉，用棉簽把酒精輕輕抹上去，哪知道封陽反應(yīng)特別大的直接蹦了起來。
“你……”
杜蘅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手還僵在半空中。
封陽惶惶地看著她，像個被主人訓(xùn)斥了的巨型犬。
“會消的……”
他看著她，很急切地想要解釋什么，但是越急他越說不出話。
看著他這般著急的模樣，杜蘅輕應(yīng)了一聲：“沒事兒，你把衣服穿上吧?！?p>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封陽談戀愛了？
不會吧？
啊，不過好像和她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封陽見杜蘅沒再說話，愣了一下，然后慌里慌張地快步走到她旁邊去抓她的手：“生氣了嗎？”
小心翼翼的樣子，怪惹人疼的。
杜蘅無奈地笑了笑：“沒有，你快去把衣服穿上。”
雖說俱樂部的那些人有時候也會光膀子，但平時都是逼著她的，她沒看到過幾次，封陽這個樣子，她不太習(xí)慣，而且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真，沒有嗎？”封陽沒有放手，他手很大，手指細(xì)長，可以把杜蘅的手半包住。
杜蘅不太自在，把手抽了出來。
封陽一直盯著她，眼神很受傷，手慢慢握緊，然后垂下。
“你……”杜蘅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心軟，“快穿衣服?！?p> 他哭那次就是因?yàn)樾能浟四敲匆幌虏拧浚?p> 封陽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把衣服穿好：“然…后呢？”
“去找老江他們?！?p> 杜蘅轉(zhuǎn)身往外面走，還沒有走幾步，手又被牽住了。
棲榛
封陽：杜蘅！我身材好不好？ 杜蘅（上下打量）：排骨。 封陽（哭唧唧）：嫌棄我…… 杜蘅：……沒有……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