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矛盾。
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是有什么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封陽，我?guī)闳€地方好不好？”
杜蘅問了一句，但是并沒有等他回答，直接拉著他去了俱樂部。
本來以為時間太早他們都還沒有起來，結(jié)果兩個人到的時候文瑾他們都在，而且已經(jīng)開始訓練了。
在看到杜蘅帶著封陽進來的時候，四個人的眼神并不是特別友好。
特別是……他們還牽著手。
于飛撩起衣服擦了把汗，走過來：“我靠不是吧杜蘅？昨兒老大才帶了女朋友過來，今天你就又把人帶來了？”
杜蘅一巴掌呼到他腦袋上：“狗屁，別瞎說話?！?p> 她正了正臉色：“昨天我上樓的時候，周洋跟上來了?！?p> “你說什么？！”
“那混蛋還敢來？”
“沒事吧？”
“你揍他了嗎？”
四個人一聽到她的話，反應都特別大。
封陽被嚇了一跳，但只是瞪大了些眼睛，四個人沒覺得他有什么異常。
杜蘅稍稍把他往自己后面拉了一下，繼續(xù)開口：“他應該是想干些惡心人的事兒的，被我打了，不知道現(xiàn)在是在警察局還是怎樣。”
“惡心人的事兒？”李宇皺著眉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杜蘅的肩，“他想扒你衣服？”
杜蘅應了一聲，臉色微沉：“想親我，被我踢了一腳，后來一棍子敲到他小腿上，去局子的時候感覺好像比之前瘸了一點兒?！?p> 羅朝陽呸了一聲：“打死他了他都活該！”
感覺到封陽握緊了自己的手，她微微勾起了唇，安撫性地捏了兩下他的手：“沒出什么事兒，中途為了讓周圍的人幫我報警我還演了一下來著，再說了我這也算是正當防衛(wèi)，你們不用這么緊張?！?p> 封陽的手，稍稍松了一些，只是微微有些發(fā)顫。
倒是文瑾冷著臉過來扯住了于飛的后領(lǐng)：“你怎么不把她送上樓？”
于飛咽了口唾沫，背過手想要去扯文瑾的手，卻正好被他抓住使勁往后掰。
他慘叫一聲，嚷嚷著饒命：“錯了老大，我是想著她這么牛，一個人打七八個都成，肯定不會出什么事兒，所以我……”
不等他把話說話，文瑾手上又是一個用力，于飛疼得直叫喚：“杜蘅，杜蘅??！救我！”
杜蘅輕笑一聲，正準備上前，就感覺封陽拽了她一下。
她回過頭去看他，就撞進了他滿是焦急的眸子里。
她笑了笑，輕輕把手抽出來，搖頭表示沒事。
然后上前把于飛和文瑾隔開了。
“哥，你別替我教訓他，讓我自己來?！彼牧擞陲w一下，“來咱們倆單挑?！?p> “我不！”于飛說著就想往外面跑，結(jié)果還沒跑幾步就被羅朝陽和李宇架了回來。
“丫頭，你先去換衣服，不然待會讓得趕著去學校了?！?p> 杜蘅應了一聲，將書包放到椅子上，進了更衣室。
沒了杜蘅在身邊，封陽一時間有些局促。
他抓著自己的一腳，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腳尖，僵硬地站著。
文瑾他們看出他不自在，也就沒管他。
等到杜蘅出來，封陽眸子一下就亮了起來。
杜蘅訓練時的衣服和平時的很不一樣。
衣服很短，一抬手就露出一截腰和一點點背心，她的馬甲線很漂亮，穿著短褲的腿又長又直。
封陽咽了口唾沫，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杜蘅沒有注意這么多，薅了一把頭發(fā)，一邊給手上纏繃帶，一邊走向封陽：“你坐在這兒等我一會兒，不會很久，完事兒了咱們就去學校?！?p> 他乖巧地應了一聲，坐到了杜蘅書包旁邊的椅子上。
杜蘅的動作很瀟灑，出腿出拳也很利落，封陽看得有些愣神。
“好看嗎？”文瑾坐到他旁邊，問道。
封陽無意識地點了下頭，眸子亮晶晶的，嘴角還帶著笑。
“你喜歡杜蘅？”
“喜……”封陽回過神來，猛地看向文瑾，“喜歡誰？”
“杜蘅?！?p> 文瑾不給他打哈哈的機會。
封陽咽了口唾沫，手開始發(fā)顫，他垂下頭，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喜歡，但是不……不會和她說?！?p> 文瑾愣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他好像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過也并不影響什么。
上次在店里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不太會和人交流，說話也算不上流利，就連吃飯都需要照顧。
但是……今天再見到，感覺他的狀態(tài)好像比上一次要好很多。
他清了清嗓子，還是解釋了一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說杜蘅以后想要考出去，你要是真特別喜歡她，就和她一起努力吧?！?p> 如果不是看出杜蘅對他的照顧不一般，文瑾其實是不會說這些話的。
封陽愣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反應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就聽到杜蘅他們那邊響了一聲，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
他猛地站起來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倒在地上的不是杜蘅。
文瑾拍了下他的肩：“放心吧，杜蘅……”
話沒說完，就看到封陽因為他這個動作，整個人跟被電道似的抖了一下。
他收回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好意思?！?p> 封陽搖了兩下頭，迅速向杜蘅走過去。
他拉著杜蘅前后左右仔細看了看，確定她沒有受傷后，才松了一口氣。
還躺在地上沒有起來的于飛冷哼了一聲：“大哥，你該擔心的是我啊！我被杜蘅一腳踹到地上了?！?p> 聞言，封陽看了于飛一眼，隨后朝著杜蘅嘿嘿笑了兩下：“好……厲害！”
“靠！”
于飛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封陽撲過去，表情兇狠得像是要吃了他。
封陽被嚇了一跳，臉色慘白地往杜蘅身后躲：“不要打我……不要……”
他發(fā)著抖的樣子把于飛嚇了一跳，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的他，一時間呆在了那里，有些無措。
站在一邊的三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作聲。
“杜蘅……杜蘅……好多……人?！?p> 封陽是真的被嚇到了，于飛方才的表情一下子就讓他想到了趙良穆。
十三歲，趙良穆第一次打他的時候，露出來的就是那樣的表情。
眼睛瞪得很大，嘴上帶著近乎癲狂的笑。
他慢慢蹲了下來，抱著腦袋，整個人不住地顫著。
杜蘅也跟著蹲下來，伸手輕輕拍著封陽的背。
這一次他沒有哭，也沒有尖叫，只是呼吸很急，但是杜蘅感覺他的情況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糟糕。
她抬頭看了文瑾一眼，有些猶豫。
文瑾剛才隱約聽見了封陽說人多，所以在與杜蘅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間，就點了一下頭，壓低聲音叫了于飛一聲，帶著人出去了。
“封陽，不怕了，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p> 封陽沒有聽到杜蘅的聲音，他好似沉浸在了噩夢里，手一下又一下地拍著腦袋，嘴里一直喃著“不要打我”，“我錯了”這樣的話。
杜蘅感覺心臟被一直手攥住了，有些泛疼。
她將封陽那只不停打自己的手拉下來，連帶著手把他整個人都緊緊抱住，手有節(jié)奏地拍著他的背：“不怕，封陽，我在這兒呢，沒有別人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p> 封陽搖著頭，嘴里喃著她的名字，好似這樣會讓他好受一點。
見現(xiàn)在說什么封陽都聽不進去，杜蘅也就沒再開口，只是一直抱著他，一直拍著他的背，是不是地還左右晃兩下，像哄小孩兒似的。
漸漸的，封陽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他把手抽出來，抓住杜蘅的衣服。
“好了，不怕了，我在這兒?！?p> 其實細聽，杜蘅的聲音也微微有些發(fā)顫。
她不知道封陽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明明，是一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孩子啊……
封陽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只是他還是緊抓著她的衣服，相比來的時候，要怕人許多。
杜蘅拿出手機給江賓果打了個電話，避免待會兒兩個人遲到以后事情會被趙良穆知道。
“封陽，在外面等我，我換了衣服咱們就去學校?！?p> 杜蘅想把他的手扯開，卻聽到他不滿地嗚咽了一聲，無奈，她只好穿著這身衣服帶著他出去。
“現(xiàn)在得去學校了啊?！倍呸坷氖?，手指在他的手心撓了撓，“會怕嗎？”
封陽皺了眉，往杜蘅這邊靠了靠：“學?！硕??！?p> 聲音發(fā)顫，還怕著呢。
杜蘅無奈地捏了捏他的手：“我一直陪著你你也會怕嗎？”
似是在思考她這個問題，封陽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不會?！?p> 她笑了笑：“那不就行了？別怕，我陪著你?！?p> 封陽低低地應了一聲，情緒并不是很好。
……
因為是帶著封陽慢慢晃到學校的，所以兩個人到的時候，第一節(jié)課已經(jīng)下課了，學生們都在操場坐課間操，正好路上沒有什么學生。
杜蘅快速帶著封陽上了樓，雖說學校里現(xiàn)在沒什么人，但來的路上人還是不少。
她安撫了封陽幾句，從包里掏出一袋小餅干遞給他。
“我小時候很喜歡吃這個，所以知道現(xiàn)在我媽每次進貨的時候都會帶點這個回來?！彼帜贸鲆话?，拆開喂到他嘴里，“你嘗嘗，要是喜歡的話我下周多帶些給你放到教室里面?！?p> 封陽點了下頭，笑瞇了眼睛。
杜蘅也跟著笑了笑，正想說話，就看到封陽的臉突然失了血色，人也開始發(fā)顫。
棲榛
好的寶貝們，我來了，我?guī)е邅砹耍? 比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