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
幾經(jīng)周折,終于回到了西蒙斯公寓。
樓下。
門口。
沒有以往那座皮椅,皮椅也沒有那么像土豆的老女人,波娜太太。
這讓經(jīng)歷風(fēng)波后的康斯旦丁有絲絲失落,畢竟,那是一道熟悉卻習(xí)慣了的風(fēng)景,忽然之間,不見了,確實會有一些莫名情緒。
“嗯?不在?這有些不可思議?!?p> “椅子也沒有了,要換一個新的嗎?”
久久不見,康斯旦丁莫名有一點點想念波娜太太,但沒有看到波娜太太。
波娜太太常坐的座椅,也消失不見。
一切空空蕩蕩。
有些不習(xí)慣。
這就是人類相矛盾的地方。
此時此刻的他,不再像一個愚蠢的原始人。
而是通過兩頭森林狼,康斯旦丁得到一筆不小的錢。
一番買買買后。
康斯旦丁衣冠楚楚,一身筆直的西裝,精神煥發(fā)地走到西蒙斯公寓,踩著黑色錚亮的皮鞋。
康斯旦丁望了一下空蕩蕩之處,微微搖頭,不知不覺地企圖讓莫名的情緒如同頭發(fā)上的粘著的水珠一樣甩出去。
之后,慢慢地走上樓去。
“咚?!?p> “咚?!?p> “咚……”
慢條斯理,像一只優(yōu)雅的黑天鵝。
走到樓梯的拐彎處,康斯旦丁停住腳步。
有人在搬家。
看樣子,是搬走,不是搬來。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大眼睛長睫毛的女士,她提著皮箱下來。
估計是工作變動的原因,才會搬家。
一般情況,很多租客是舍不得波娜太太的,波娜太太是一位好房東,真的是一位好房東,她允許遲交一個月的房租,甚至是兩個月。
像康斯旦丁,可以半年再交都可以。
“咚咚咚。”
女士提著皮箱,沉重地下樓梯,腳步聲,很響亮,應(yīng)該皮箱里面,裝著很多貴重物品。
女士即將走到康斯旦丁面前。
康斯旦丁安靜地側(cè)過身,靠近墻壁,讓開一下空間。
“謝謝。”女士走過時,禮貌地說道。
康斯旦丁點點頭,表示接受了她的謝意。
女士走后,康斯旦丁才走上樓去,第八層,808號。
門還是那個杉木門,鎖換了一個鍍金的銅金色鎖。
康斯旦丁站在門口,思索:
誰干的?
我被趕出來了?
波娜太太嗎?
不不不,不可能。
波娜太太不會這么做。
她不會把我掃出門。.
不會的,是的。
我沒有拖欠過房租。
這一點,我的記憶告訴我,從來沒有。
波娜太太也不是這種勢利眼的人。
所以,敲敲門,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對,這比胡思亂想有用多了。
想好之后,康斯旦丁用兩根手指,輕輕地敲。
這是儒雅的紳士風(fēng)度。
“咚咚咚?!?p> “咚咚咚?!?p> 門敲響后,五分鐘沒有動靜。
康斯旦丁再敲:
“咚咚咚?!?p> “咚咚咚。”
“咚咚咚。”
“你好,有人嗎?”康斯旦丁不確定里面有沒有人在。
“有人嗎?”
“你好,有人嗎?”
叫了多次,沒有回應(yīng),康斯旦丁低低自語:
不在嗎?
還是什么原因?
嗯……先撞開再說。
看看我的東西是否都還在。
是的,比起這把鎖,歌莉婭是最重要的。
康斯旦丁想到這里,不慌不忙地后退小步,猛地用手臂和肩膀,側(cè)身撞去。
“嘭!”
門被撞擊出巨響,如同晴天霹靂。
“嘭!”
門鎖再被撞地動搖。
康斯旦丁第三次后退小步,狂雷般,巨牛般撞上去。
“嘭!”
“咔嚓!”
門被撞開了,鎖頭由于用力過猛而變得扭曲。
康斯旦丁趔趄地站住,先遙望了遠處,窗簾被打開了。
白色的光芒從陽臺外穿過玻璃而來,把屋子照亮。
門之下,沒有以往歌莉婭的身影。
“怎么回事?我走的時候,拉得緊緊的,真真切切地記得是這樣的,而不是打開的,是誰?波娜太太嗎?”
康斯旦丁疑竇頓起。
他不喜歡開窗簾,所以窗簾都是拉得緊緊的。
這一點,是錯不了的。
康斯旦丁又低下頭,看見那雙木屐還在,還多了兩張從門縫塞進去的紙片。
“什么時候的?”
康斯旦丁蹲下去,伸出手,撿了起來,并且換了木屐。
“吱吱吱。”
康斯旦丁踩著木屐走進去,除了窗簾被打開好,一切都沒有改變,甚至是像有人打擾清潔過一樣,特別是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干干凈凈。
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誰來過?
歌莉婭呢?
她不會跑丟了?
康斯旦丁翻了翻歌莉婭的小窩,俯下身,低頭看著床底下。
沒有歌莉婭那熟悉胖乎乎的黑身影,似乎,歌莉婭失蹤了。
“歌莉婭,在哪。”
“快出來,親愛的?!?p> “別玩了,快出來,親愛的,我要給你一件好東西。”
康斯旦丁找了廚房與及浴室,確實沒有歌莉婭的蹤影。
“怎么回事?”
康斯旦丁站著不斷地嘗試回憶,歌莉婭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
直到想不出來,康斯旦丁才想起錢財這些是否丟失。
這可知歌莉婭比一切金錢還重要。
歌莉婭的地位,是占據(jù)康斯旦丁這顆紋絲不動的心的一角。
康斯旦丁走到床頭的柜子,打開抽屜,發(fā)現(xiàn)錢袋子,李諾雅送到項鏈,存折,都完好無缺。
“好了,謝天謝地?!?p> “我想,我知道了。”
康斯旦丁這下知道是誰來過了,頓時如釋重負。
歌莉婭沒事,這好極了。
是的。
只有她這個暴力傾向女人,才會把門鎖換了。
所以,家里既沒有來過梁上君子,也不是江山易主,而是一個女人來過。
這下,康斯旦丁安下心,走過去把門的鎖鏈扣上,然后去拉上窗簾,走去浴室。
不一會兒。
浴室響起一陣機器的聲音。
“嘟嘟嘟。”
“嘟嘟嘟?!?p> 兩厘米左右的頭發(fā)被推發(fā)器推剪著。
康斯旦丁右手摸著頭發(fā),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左手拿著推發(fā)器推。
頭發(fā)太長了。
已經(jīng)兩厘米長了。
這不符合康斯旦丁對于寸頭的標(biāo)準(zhǔn)。
他的標(biāo)準(zhǔn)是五毫米之內(nèi)。
推發(fā)器從額頭往后腦勺推去,從左耳際推頭頂,再到右耳際。
過了五六分鐘,推發(fā)器停止運行。
“這下差不多了。”
康斯旦丁用手摸摸整個頭,沒有長發(fā),拔下插頭,把推發(fā)器清潔干凈,收起來,放在浴室的儲物柜。
理完頭發(fā),又刮胡子。
胡須很快搞定。
接著。
“嘩嘩嘩?!?p> “嘩嘩嘩?!?p> 浴室響起流水之聲,慢慢彌漫著熱氣與沐浴液的味道。
一具如同鋼與鐵的身軀,隱沒在濃濃熱氣里,一股陽剛之氣,禁欲氣息,理性之風(fēng),仿佛流動的光芒,彌漫顯耀期間,好像星云里的恒星。
冷水自頭上而下,飛過深邃的眼眸,滑過挺拔的鼻梁,吻過如畫的嘴唇,雖是將近五十歲,卻散發(fā)出朝陽的活力,白雪的俊美和歲月的成熟。
這股歲月催熟的味道,宛如秋天蘋果樹上的紅彤彤的蘋果,自發(fā)出引誘蜜蜂與蝴蝶的氣息。
康斯旦丁矗立,似凱撒里德大陸的最高山峰岡比斯山,他閉著眼睛,緩緩回憶:
我被森林蚺蟒蛇吞噬后,這一段時間里,我失去了意識。
這一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森林蚺蟒蛇去哪里了?
我是怎么活下來了的了?
如果給它一個有關(guān)聯(lián)的物件,應(yīng)該與右手的圖紋有關(guān)。
但我對于它一無所知,有些夠煩人的。
之后,到了詭異的密室,棕人的黃金密室。
那座屋子不是正常的密室,應(yīng)該與棕人某種宗教信仰有關(guān),可能是那個消失不見的大自然教。
或許,棕人的消失與它也有一些關(guān)系,具體是什么情況,也是難以猜測。
那個感覺,不能忘卻。
還有,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那副壁畫,又在講述什么事情?
嗯,這或許,可以找拉爾夫斯看看。
那個家伙說不定認識一星半點兒。
雖然人品不怎么行,但博學(xué)還是有一些。
看不出拉爾夫斯這么一個粗俗的人,竟然有這么不和諧的一面。
當(dāng)然,這需要一丁點兒旁敲側(cè)問。
之后,我離開了黃金密室,到了阿格拉城遺址。
在那里,除了泥土和樹葉,一無所得,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除了一些亂七八糟一大堆事外,還遇到一個溫雅的男人,神秘的男人,不過萍水相逢罷了,不必多考慮他。
總而言之,這次行程,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收獲,除了棕人的黃金密室與詭異的感覺。
現(xiàn)在,手里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疑問卻越來越多,跟母雞下蛋一樣,壞透了。
……時間,已經(jīng)是一月二十一號。
那段我昏迷的時間里。
為什么那種事情沒有再發(fā)生?
是不是那時候,發(fā)生了,而我沒有意識到。
有這種可能性。
只是。
為什么我昏迷了那么久?
為什么還沒有饑餓感?
為什么赤裸裸?
為什么……
不解的難題,越來越多,依舊解不開手中這個怪圖案,以及我身體的怪異。
“嘩嘩嘩。”
“嘩嘩嘩?!?p> “嘩嘩嘩……”
康斯旦丁在萬千思考中,無端生出一個念頭:
我是誰?
我是誰?
我是誰?
我到底是誰?
我來自哪里?
我的未來又將往哪里去?
…………
西蒙斯公寓,來了一位不友好又友好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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