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靠山吃山

　　夜里，宋喬安隱約聽到喬氏坐在床沿低低啜泣，知道她又是在自責(zé)，因?yàn)樘Я?，宋喬安沒有起身安慰。

　　第二天，天氣晴朗，清晨的陽光從對面的山巒照過來，把這小茅屋似乎都渡上了一層金光。

　　宋喬安沒有心思吃早飯，忙著將周圍的環(huán)境巡視一遍：茅屋旁邊有從山上流下的山泉，所以，水源不缺。安寧村三面環(huán)山，小茅屋所處的位置相當(dāng)于在半山腰了，山下的農(nóng)田和土地宋家是不會給她們的，就算給了，也離的太遠(yuǎn)，不便耕種。

　　茅屋周圍倒是有些無人耕種的坡地，但狹小又貧瘠，若是勉強(qiáng)種作物，只會加重水土流失，只能種果樹，而果樹經(jīng)濟(jì)利益來的太慢，可能還沒開花，他們就餓死了！

　　她辛苦討來的作為種子的糧食此刻竟毫無用途。

　　宋喬安仰頭看著云霧繚繞的蒼狼山，看來只能靠山吃山了！宋老大能靠著賣山貨毛皮發(fā)家，她為什么就不能？憑她敏銳的嗅覺，珍奇草藥，什么仙草靈芝應(yīng)該更容易找到，這些東西賣到藥房，總比種田強(qiáng)吧！

　　回到茅屋，喬氏正洗了被褥晾曬，宋喬安找來刀拿到溪水邊磨好，將茅屋周圍空地上的雜草全鋤了，又搬來石頭，用水和上黏土，糊了個簡易的灶臺。

　　喬氏看著她有條不紊又熟練地做著這些活，仿佛看到了宋老大的身影。這個孩子什么時候?qū)W的這些本事，她無從得知，或許是宋老大在天有靈，讓她后半生有宋喬安陪伴和保護(hù)！

　　午飯，喬氏和了面，采了些野菜，煮了素面，雖然無油無鹽，但這是母女倆到這里吃的第一餐熱食。

　　喬氏看了看屋里，“一會我去張婆婆家借些油鹽，這不吃鹽沒力氣！”

　　“張婆婆家也不富裕，平白無故去借，也不太好！”宋喬安知道，莊戶人家油鹽都是很奢侈的。

　　“吃了飯，我去山上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能不能有點(diǎn)收獲！”

　　喬氏不同意，急道：“這山上野獸多，極易迷路，你一個小女孩太危險了！”

　　“放心吧，我不走遠(yuǎn)！”

　　吃罷午飯，宋喬安背上背簍，帶上刀還有一把斧子，執(zhí)意進(jìn)山，喬氏阻攔不得，只得叮囑她萬事小心，早去早回！

　　山里霧氣還未消散，郁郁蔥蔥的樹把陽光都擋住了。宋喬安一路用刀在樹干上做標(biāo)記。

　　原以為這山里會有很多奇珍異寶，可她一路深入，卻沒有半點(diǎn)熟悉的味道，讓她一度懷疑自己嗅覺失靈了。而且，除了偶遇幾只野兔，她沒看到什么大一點(diǎn)的動物。

　　天色漸漸暗下來，背簍里除了一些普通草藥和野菜外，宋喬安一無所獲。

　　回來的路上，她遇到兩個中年漢子，看打扮像是獵戶。每人腰上掛著一只野兔。

　　一個連連嘆氣道：“看看，這一整天，就獵到一只兔子，還不夠一家人一天溫飽！”

　　另一個搖搖頭，“唉……恐怕不久，連兔子都沒了！”

　　宋喬安趕緊上前問道：“兩位大叔，為何這山中藥草獵物如此稀少？”

　　一個獵人看了看她背簍，嘆氣道：“小姑娘，這山里已經(jīng)采不到什么山貨了！以前這山中飛禽走獸，奇花異草數(shù)不勝數(shù)，后來有人進(jìn)山打獵，采草藥賺了錢，這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不種田了，全部進(jìn)山，幾十年下來，這山都被扒了個干凈！”

　　宋喬安算是明白了，為何家家打獵，只有宋老大能富？想必是他低價收購了村里人的山貨，大量運(yùn)出山，賣了高價?？杉幢闶堑蛢r收購，也比種田強(qiáng)，村里人才源源不斷進(jìn)山，最后因獵殺過度，采集過甚，生生將這山都吃窮了！

　　“小姑娘，天快黑了，回家去吧，這山里沒貨了，我倆都不想做獵戶了，繼續(xù)回去種田！”

　　說完，倆獵戶嘆著氣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