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人民重視死者,上到王族大臣下到平民百姓亦是如此,為此那些因為守護民眾而犧牲的戰(zhàn)士們也得到了他們應有的尊重。
不同于過去死去的士兵,要么暴尸荒野任野鳥野獸啃食要么就地掩埋魂歸他處,王都北處的墓園一舉抹除了這種可能性,成為了逝者安息的寧靜之土。
哭哭鬧鬧的來于這個世界,風風光光的離開這個世界,這是作為國王的麥倫能給予為自己效忠士兵最大的照顧了。
當然除了這些他們的家人子嗣也會受到不少政策的優(yōu)待,五枚金幣之多的安撫金這對于這些家庭來說至少能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一年半載以調整失去親人的心態(tài),并且最難度過的冬季王族還會下發(fā)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物資,煤炭食物乃至免除一些稅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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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東邊這塊的墓地明顯新于西邊的墓園,礙于技術問題并沒有想象中的將尸體燒成骨灰下埋,人們依舊是采用棺材下葬,或者說是在緊急情況下帶著那沾滿血跡的裹尸布直接掩埋。
墓園當中人流攢動,有些人摸著墓碑上那冰冷且毫無生機的名字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該流淌的淚水早已流的一干二凈,笑著倚靠在那些逝去的靈魂身旁講述那些生活中的歡聲笑語,這才是讓死者最為放心的。
而在另一旁的空地上早早有人將禱告儀式所需要的器材布置完畢,并不是今天要舉行什么大規(guī)模葬禮。
尸體早在到達的第一時間就被工作人員掩埋下去,而統(tǒng)一的禱告則由王室所負責,具體時間只等王室的通知。
作為國王的親衛(wèi)隊,那些身穿黑風衣手持轉輪步槍的士兵們早早來到了此地,當然此時也有屬于他們的時間。
死亡對于他們來說并不陌生,生命在面對死亡時候都是脆弱不堪的,獸的襲擊,自然災害,疾病傷痛,戰(zhàn)爭等等。
但對于這些習以為常的人來說,身邊的至親好友突然的亡去真的是來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他們一下子沒有習慣,原本還圍繞在自己身邊如同小鳥一般嘰嘰喳喳的人突然的閉上了嘴,而這一閉嘴就是永遠。
人們總是為失去的而痛惜,即使之前在厭煩,在失去之后都會如同處事頗深的老頭搖搖頭低聲嘆氣一番,人就是這樣除了欲望就剩感情。
望著面前的墓碑,一些感性的人早早的流落下淚水或者說轉頭偏向一方低聲發(fā)出哽咽聲。
直至一旁的隊長提了提神,下令準備迎接國王的到來,他們才拭去眼角的淚痕整理衣著列隊走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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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若風并沒有登上前方參加儀式,至少他現(xiàn)在不夠格,無論是身份還是自身的閱歷都不夠他從容應對這嚴肅的時刻。
“愿你們在逝去的世界好好休息,以面對下一世的開始?!币慌缘膹⒆约旱念^發(fā)盤成了一個丸子頭,又用面紗頭巾把自己打扮的像信奉***教的少女一般,只露出那雙似乎看透世間一切的瞳眸。
邱若風望到一旁禱告的彥淡淡說道“你既然出來了,怎么不上臺去一同禱告?!?p> “為死者禱告是對他們的尊重,不上臺禱告是礙于我的特殊身份,”彥白了一眼邱若風說道“按照教會的說法只有眾人向神禱告的,并沒有神向民眾禱告的說法?!?p> “話說你身為神使,聽說過十年前教會的‘造神計劃’嘛?!鼻袢麸L突然問道。
鷹隼對他匯報了那晚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甚至將那國王一直不對外公布的秘密告訴了他。
世間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幾個家庭支離破碎,因此為教會的‘造神計劃’提供了大量人力來源。
他們等待著那些孩子變成巫人的瞬間,每當?shù)玫揭粋€孩子變成巫人的消息時候都得歡呼一段時間。
這些未成年的孩子如同豬圈當中的豬仔一般被教會的人所挑選,乃至他們被抹去了姓名被編上如同牲畜一般的數(shù)字代號,如果死去只需在換上一個人就好。
他們厭惡著自己的能力,因為教會一旦知道了他們的能力就會無止境的將他們拉出去實驗直至死亡。
因此鷹隼的姐姐即使將她保護的再好,也逃不出那些人的魔爪,教會還發(fā)現(xiàn)了她的能力——眼睛視力異于常人。
教會那些身穿白衣的人甚至將她的一顆眼球取出,只為實驗在一只眼睛缺失后是否能正常發(fā)揮出那異于常人的實力,然而那時候的鷹隼僅僅十一歲。
活下去的欲望讓大家謀生出逃出這牢籠的想法,可叛徒加上嚴密的監(jiān)管讓他們失去了大多數(shù)同伴。
不知是否是那所謂的神憐憫了這些可憐的孩子,竟然在一次夜雨當中那高聳的圍墻居然塌了一處巨大的缺口。
面對眼前的希望,這群未成年的孩子爆發(fā)出了異于同年人的力量,他們使出了身上所有的余力,拼死掙脫了那由天賜石所鑲嵌當中的牢籠。
可上百人的隊伍當中逃出去的僅有幾十人,精疲力竭的眾人互相攙扶的行走在這陌生的土地上面,望著后面不知何時到達的追兵,有些人想到了自己終究還是這些孩子中的年長者。
他們放棄了那遠處的自由與希望,轉身挺了挺胸只為用自己的身軀為那些未來日子更長的孩子們多爭取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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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神使彥所講邱若風這位救世主而言,麥倫這位國王在他們面前才是真正救世主,他派出的巫人搜索分隊恰巧遇上了那些躲避教會的鷹隼眾人。
在付出了一些人員傷亡代價過后,他們被悄悄的送往了狼心,面對這些能夠給予自己飽飯的陌生人,這些孩子第一次露出了本屬于他們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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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說過,但是從這字面意思我很清楚教會那邊的神使做過頭了,”彥一反常態(tài)的帶著一絲怒意說道“那家伙真的是越來越不清楚自己的身份?!?p> “你認識對方?”邱若風一怔問道。
“不認識,就算認識我也不記得了,只不過他提及了造神,”彥冷冷的回應道“就好比在這個狼心王國當中在擁立一個國王一樣,他這是反叛?!?p> “還以為你們神使跟人類不一樣呢,也是擁有欲望爾虞我詐的家伙啊?!鼻袢麸L說道。
“不要拿我跟那家伙比,他不配!”彥又一次帶著怒意說道。
邱若風聳了聳肩打量著面前的彥,的確,她說的很有道理。
望著眼前還在進行當中的禱告儀式,邱若風有預感他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的時間跟教會那邊的神使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