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的難民聚集在這一片區(qū)域,衛(wèi)家的人在分配著物資,朝廷的人也在維護著秩序。
醫(yī)師們也在不斷安慰著精神接近崩潰的病人們。
一個不起眼的墻角:
“小心點,別吵醒她了?!?p> 青竹示意想上前一步的長夜止步,搖搖頭。
長夜穿著一身的黑衣,壓住自己的斗笠,害怕被她認出。
“我知道你是長夜?!?p> 瞳孔微慟。
“好了,別打擾她了。讓她休息休息吧?!?p> “嗯?!?p> 少年也沒有怎么堅持,只是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一眼。
青竹蹲下身,輕聲呢喃,“姐姐,你看,你總是可以這樣感染別人?!?p> 青竹嘆了口氣,怎么就在這里就睡著了。
她想帶著姐姐回去,可是就怕姐姐突然醒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彎腰抱起了那嬌小的身軀。
那人轉(zhuǎn)過身,
青竹呆住了,
南皇炎?
怎么,怎么會在這?姐姐不想看見他的吧。
“青竹?”
南皇炎看清面前的人,神色淡然。
“民女見過皇上?!?p> 青竹也知道躲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行禮。
“浩軒成親了?!毕袷顷愂鲆患芷匠5氖虑?,
“你姐姐當(dāng)年說的沒錯。陳浩軒不愛你,你們最終走不到一起?!?p> 低沉的嗓音在這黑夜里卻字字聽得很是清晰。
“語兒把你當(dāng)成最好的朋友,她告誡過你?!?p> 懷里的人像是做了什么噩夢,一直在呢喃著什么,手在空中亂抓著。
南皇炎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似是安撫。
青竹看著他對待懷里的人一貫地寵溺,心里有些酸澀。
浩軒對他的夫人也是這樣吧。那么多年了,她一直試著走進浩軒的心里,可是浩軒只當(dāng)她是妹妹。
誰要當(dāng)他的妹妹,
她想做他的枕邊人啊。
姐姐出主意幫她去追浩軒,可能是姐姐也看不到希望,才叫自己放棄浩軒。
可是,沉戀一個人怎么可能說放就放?
要是讓南皇炎放手,可能嗎?
“青竹知道了,青竹會找時間和姐姐道歉的?!?p> 青竹被這個消息擊得有些失魂落魄,晦澀地扯了扯嘴角。
她心里有準(zhǔn)備,浩軒會有自己喜歡的人,
只不過這些年,是心存僥幸而已。
“朕先帶語兒回去?!?p> 懷里的人經(jīng)過安撫,安安靜靜地縮在他懷里。
在這兒呆得久了,萬一染上風(fēng)寒就不好了。
青竹目送著他們離去,真是般配的一對人啊。
動了動嘴,始終沒有喊住他們。
算了,和姐姐置氣了這么久。
知道就知道吧,終歸是瞞不住的。
南皇炎一路抱著她回了房,引來不少目光。
將她攬入懷中,小小的身軀竟然有些許冷意,大概是在外面吹了風(fēng)。
宮淺語感覺被溫暖的氣息包圍了,不自覺地又朝著那個熱源靠了靠。
南皇炎手掌撫上她的背,掌心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光,熱量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
低頭看著她,闔上了的眼瞼已經(jīng)有了黑眼圈,整張小臉可能因為太忙沒有好好用膳,沒了往日的紅潤。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她不一樣了。
雖然,之前好不容易讓她進宮,陪了自己一段時間。
黑眸里都是困惑。
那場宮變是他們兩個人心里的刺,她怎么可能這么輕松地就接受自己?
又細細地想了想自己和她重逢的時候。
突然靈光一現(xiàn)。
眸子變得深邃,垂下眼簾。
她比之前疏遠自己多了。
雖然還是會在他面前害羞,會應(yīng)他的話,可是話里話外總是多了一份疏遠。
以前,她看見自己,眼睛里都是星星。
可現(xiàn)在,她第一眼看見自己,流露的確是害怕。
“語兒,我有好多好多的秘密想告訴你?!?p> 長嘆一聲,
“可是既然是秘密,就不能與你說了。”
手指繞著她柔順的長發(fā),又顧自地把自己的長發(fā)和她的打了一個結(jié)。
拆開,重來。
拆開,重來。
……
一次次地重復(fù),樂此不疲。
漫漫長夜,總是有人睡不著的。
少年搗鼓著從山上采來的草藥。
一雙藏在斗笠下的紅眸在黑夜里格外醒目。
這些草藥都是按照宮淺語的單子采的,要盡快搗碎,還有很多人在等著用。
“呦,沒被燒死啊。”
搗藥的手一頓,少年沒有回頭,“關(guān)你何事?”
一位少女從樹梢跳下,一身紅衣襯得她更加嫵媚。一雙桃花眼流光四溢,眼角的一顆美人痣更添一番色彩。
“怎么?他們接納你了?”
紅月身形一移,斜躺在他搗藥的桌上。隨著她的動作,胸前的薄紗將那處風(fēng)景遮得若隱若現(xiàn)。曲起的長腿,薄紗從腿上漸漸滑落,勾人心魄。
“我說過了,我不會和你合作的?!?p> 長夜第一次看見有女人可以這么……
自己都差點淪陷,連忙轉(zhuǎn)身。
“長夜,你想想,那些村民是怎么待你的?你當(dāng)真要去救他們?”
紅月的手爬上他的背,頭靠著他的肩,好玩似的看著他的耳尖泛紅,還壞心眼地捏了捏。
“你,你,你……”
“我,我,我,”學(xué)著他說話,笑出了聲,“怎么了?嗯?長夜~”
“你,就死心吧。我不會和你合作的?!?p> 長夜往前跨了一大步,紅月差點摔了下去。
之前他想過要合作的,
第一次,因為吳縣令收留了自己,打消了念頭。
第二次,因為宮淺語的出現(xiàn),又再次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好好想想吧?!?p> 紅月沒趣地換了個姿勢,撐著腦袋,抬眸看那個不敢正面直視自己的身影。
“宮淺語還沒和你說過吧?這病,壓根就不是瘟疫。這是中了毒?!?p> 長夜難以置信地回頭,目光一觸到她露出的大腿,又轉(zhuǎn)移了視線。
“宮姑娘沒有說過,但是我相信她?!?p> “相信?她這么久也只是調(diào)制出了緩解病情的藥,沒有調(diào)出解藥。”
紅月甩著自己衣服上的鈴鐺,叮當(dāng)作響,
“因為,她根本研制不出?!?p> “你胡說!”
宮淺語現(xiàn)在在他的心里等同于天神,又怎么容許她人污蔑。
“我胡說?”
眉梢一挑,丟了個藥瓶過去。
“你讓一名病人從明天開始服用這藥,看看有沒有效果就知道了?!?p> 長夜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那藥瓶,臉上的神情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