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面見池州王
丁牧和秦雨瀟大張旗鼓的穿過池州城,并肩進入了王府,圍觀群眾自然不少。
“那男的是誰?”一個文士模樣的男子酸溜溜的道。
“好像在哪見過,不過想不起來了。咱們池州有這么一號人物么?”另外一個衣著富貴的商賈之子疑惑的問旁邊的人。
第三人則是個武夫模樣的人,他憤憤道:“沒見過。我還從來沒見過清平郡主跟男人這么親密呢,這小子混哪的?是池州人么?”
“清平郡主肩負池州軍的統(tǒng)領(lǐng)之職,不可能遠嫁外地吧?”
“不是遠不遠嫁的事,我之前托父親上門求親,池州王說郡主暫不考慮婚嫁,怎么突然就……我還打算過兩年再讓父親去提親呢!”商人之子很恨的道。
“我看你在想屁吃!你以為家里有錢就能贏得池州王青睞?跟你說不考慮婚嫁,很明顯是王爺在敷衍你。”
“看不起我,也更看不上你!”
丁牧還不知道,這一路走下來之后,池州城的大街小巷都充滿了檸檬的酸澀味道。
整個池州想著能入贅池州王府可不是一個兩個人。
尤其是那些不打算登堂入仕,也不想在政治上有圖謀和抱負的人,能成為池州王的女婿那就相當于找了一個金飯碗端著。
再加上清平郡主秦雨瀟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怎么看都不虧啊。
另一邊,在仆人的帶領(lǐng)下,丁牧來到了王府的正廳。
前世的丁牧作為池州本地人,對這位王爺也略有耳聞。
南梁自五十年前立國,只有皇族血脈才可以封王,沒有異姓王。而親王們都被分封在各個邊塞地區(qū),握有兵權(quán),肩負守土之責。
各地塞王非圣旨傳召不得進京,若是私自離開封地,等同造反。
理論上來說,他們就藩離開京城的時候,就是這輩子最后一次見皇宮了。
秦雨瀟從北周完成使命,即便是返京路上經(jīng)過了池州,卻也是過家門而不入,連池州城都沒進,直接繞道去了南梁京城。
池州王坐在正廳中央,臉上毫無表情,“瀟兒,你先出去一下,我要跟這位丁公子單獨聊聊?!?p> 秦雨瀟遲疑片刻,還是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了站著的丁牧和坐著的池州王。
從記憶里得知池州王應該是四十多歲,不過興許是邊塞之地,擁有兵權(quán)的王爺實在不好當,他顯得比實際年齡更為蒼老一些。
“你是不是以為瀟兒把你與她的事面陳陛下,就一定能迎娶清平郡主了?圣旨還未到,本王可以先書寫一道折子給太后,讓太后駁回清平郡主的請求?!背刂萃醯?。
丁牧面色如常:“此樁姻緣成與不成,非晚輩所能決定,王爺你要是真的不同意,晚輩自然是只能尊重你的決定。但晚輩確實屬意清平郡主,愿與她結(jié)為伴侶?!?p> 門外傳來了突兀的啪嗒一聲,好像是有什么人暈倒了。
池州王深陷下去的眼窩瞅了眼門外,又道:“你這番心意倒也誠懇。不過即便你與瀟兒成婚,池州王府只是你的靠山,但若你為非作歹,本王決定不會徇私枉法,也絕對不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你可知道?”
丁牧沉聲道:“晚輩曉得?!?p> 這位池州王歷來行事磊落,家風極嚴,民間都夸他是為鐵面無私的好王爺,這些情況丁牧在來之前就打聽過了。
“對于你,本王也派人打聽了一下。聽說你是個大夫,在南平縣有個醫(yī)館,看病診斷收費不高?而且我還聽說,你救了一個人,然后又被他陷害,還差點蒙受不白之冤。”池州王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選擇,你還會救那個人么?”
“我沒能救得了他,他已經(jīng)死了?!倍∧恋?,“而且,就算再來一次,有人上門求醫(yī),我也還是會提供治療的?!?p> “為什么?你難道不覺得他不值得你救?”池州王語氣有些低沉,顯然是不相信這個答案。
“在正式成為一個大夫之前,晚輩曾經(jīng)發(fā)過誓,不論患者貴賤貧富,晚輩都會平等待之?!倍∧疗届o回答。
“發(fā)過誓?什么誓?”
仿佛已經(jīng)刻在了丁牧的靈魂中,他想都沒想,直接答道:“無論至何處,遇男或女,貴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為病家謀幸福……倘使我嚴守上述誓言時,請求神只讓我生命與醫(yī)術(shù)能得無上光榮,我茍違誓,天地鬼神共殛之?!?p> 池州王默默聽著丁牧重復著這段誓言,表情微微有些松動。
“不過你之前曾經(jīng)入贅慕容家,跟慕容家的長女慕容倩成親,后來聲名狼藉,以至于被慕容家趕了出來,現(xiàn)在又入贅我王府,終究于我王府的名聲不利……”
池州王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啪嘰一聲,正廳的門裂了個縫。
池州王無奈道,“出來吧,我跟丁公子已經(jīng)說完了?!?p> 秦雨瀟從門口進來,手縫里還殘留著門板的碎木屑。
“你帶他去偏房安頓下來吧,剩下的就等陛下旨意?!?p> 看著丁牧和秦雨瀟并肩而出,池州王輕吁一口氣,眼神溫柔了許多:“唉,女大不中留啊。不過這小子也算良善,罷了……”
自言自語了片刻,池州王起身喚來了侍從道:“夫人今天氣色如何?吃東西了么?”
侍從低聲回應:“夫人早上吃了一碗蓮子粥,氣色好多了。”
“我去看看夫人。”池州王看了眼已經(jīng)走遠的女兒和丁牧,幽幽道,“順便跟她說說女婿的事?!?p> 門外的兩個人緘默無言的走著,氣氛有點凝重。
池州王剛才提到了慕容倩的名字,丁牧有理由懷疑秦雨瀟是有點吃醋了,他心虛的問:“怎么不說話了?不太像你?!?p> “說話,說什么?難不成你想好好給我講講你跟慕容倩的事?”秦雨瀟噘嘴道。
丁牧擦汗:“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p> “不過既然你想聽我說話,那我就問問,你跟慕容倩都……”
這時候,一個輕盈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二人行走的方向上。
“雨瀟姐姐,皇帝哥哥說,我以后也可以住在池州啦?!?p> 說話的正是當日被丁牧設(shè)的機關(guān)倒懸在屋里的公主秦木馨。
見到這丫頭笑嘻嘻的迎了過來,秦雨瀟卻是神色一變,臉色鐵青,“你來的正好。”
她拳頭一窩,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
秦木馨本來是張開懷抱要沖過來的,但她看到秦雨瀟揮拳相向,反應極快,一個后空翻躲閃了過去。
“姐姐你怎么了?”秦木馨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問道。
“都怪你多嘴?!鼻赜隇t氣鼓鼓的道,顯然是憋了一肚子火要找人發(fā)泄出來。
“姐姐她怎么了?”秦木馨轉(zhuǎn)頭問丁牧。
“你能打過我媳婦么?”丁牧狼狽道,“打不過就趕緊跑,別怪我沒提醒你,她可正在氣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