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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安策

致安策

囂張的皮靴 著

  • 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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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1-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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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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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起黃月山

致安策 囂張的皮靴 1029 2020-01-17 03:47:51

  準確的說,英無聲的故事應(yīng)該從七天前的那個黎明時份講起。

  那天,英無聲在將近清晨的恍惚睡夢中被一陣器物跌翻的聲音驚醒,他狐疑著趴出被窩看時,在熹微的光影里,見叔父下床急急慌慌的欲開門出去,又在躡手躡腳的找什么東西,就不留神一腳踢倒了地上的炭爐子。

  他感到奇怪,天色尚暗,叔父起夜怎么不點著燈火,又輕著腳步顯得那般神秘兮兮,還匆迫忙亂的,難道叔父昨夜的宿醉還未醒么?

  他才要詢問,忽然天地間一聲暴響突起,震得屋宇搖晃塵土簌簌。聲未及定,他急拭目看去,便在半撐開的窗格口瞧見了從黃月山里悠忽躥起的一道明火。

  那明火幽藍如磷,燒得似碾盤大小,就光焰大漲四溢分流,又騰騰耀耀的升到天邊,一霎里,已將滿個夜空照透了。

  黃月山中更是亮如白晝,光華匹練般的投下山來落到院中,又映射到屋里,遂將山墻也照得徹徹底底。就見叔父亦被照亮的臉上眉宇間的疙瘩緊擰著,神色滿是憂慮。

  叔父凝重著話低聲說;“不好,我酒醉誤事,伏魔神印被毀,燒著了,怕要出大事,你睡著,不管見到什么都不準動,也不要跟來看,我去去就回?!?p>  叔父好像并不很放心,慌慌的臨出屋去,便一指點在了英無聲的背上,英無聲沒喊出話來,就覺軀體麻木,試時已不能動彈半分了。

  英無聲一霎里愣怔住,要反抗著說一句,一張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出不得聲。他駭然的在心里亂叫,但也只能干急著,便見叔父忽明忽暗的身影在院門后只一晃,即已失了蹤跡。

  他心里吃驚困惑,怎么叔父僅隔著被子一點,自己便僵得不能坐起。也不見叔父打開門扉走出去,他就連人影兒都一下沒有了,叔父是穿墻而過呢還是騰空飛逝了,或是像戲文里說的土遁而去,叔父到底是人還是鬼,他怎么會有這般的本事,十多年了,卻怎么從未見他顯示過一回呢?

  英無聲再看那團滾滾的幽火時,便更加使他愕然了。就見在那紅焰之中,白光之里,正有兩團暗影起落爭鋒。似乎是兩個大袖長袍的人,他們竟然是在相對而斗著,一人持刃,一個空拳,他們此來彼往,翻飛騰挪,拼得難分難解,幾乎都是欲致對方死命的招式。

  這怎么可能,尋常人失足落到火里都是危險,怎么卻有人鉆進去,還一同飛得那么高,不怕被燒死跌死么!英無聲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定了定神再望去,已見那盤火輪及火影里爭持相斗的人,都已墜向東方沉沉如水的黑云里去了。

  那兩人殺斗未解,著了云氣掩映,一瞬間仿佛被大浪澆滅。頃刻之間,半個天空的星塵如掃而明,再也察不見分毫的煙熏之氣。

  伏魔神印會是什么東西,那么大的烈火,怎么會一霎里便即熄掉了呢,難道黃月山中又會生出什么怪事不成?

  英無聲一時睡意全無,想到叔父一定有很多事瞞著自己了,等叔父回來后一定要問得清楚。

  這么多年來,為什么叔父只教自己識文斷字,教自己織網(wǎng)編罾獵獸射雀。他分明身懷神秘的大本領(lǐng),可為什么從來不不教自己呢,他有意隱瞞自己的本事,到底會是因什么原因?

  那院墻俱以頑石砌成,他怎可能一下便穿了過去。英無聲想,黃月山里雖然常出現(xiàn)聳人聽聞的怪異事體,但也是好多年前發(fā)生的了,怎么卻在今夜中,無緣無故的,能有那樣熊烈的大火就突然燒著,還倒飛著升上天空,那一聲震塌山峰的響動又是怎么了,那烈火里殺斗的人卻不知是誰?

  英無聲等得天色微亮,叔父還是沒有來。他正心中胡亂猜想,窗口突然一陣呼啦啦撲卷著陰霧的怪風(fēng)響動。怪風(fēng)從天上來,吹得庭院都搖曳起來,就掀動小鎮(zhèn)每戶人家的槽瓦欞檐,在飛沙走礫敲打著墻角街衙后,遂將漸清晨的涼薄氣息吹進屋子來。

  風(fēng)里濕潮潮的,有雨的腥味和山野的詭秘之味。英無聲伸脖子看去,伴著灰色彌漫的淡霧,密麻麻的雨點攜著狂龍出海之勢,已從黃月山頂大火飛起的空里落來了。

  英無聲朦朧著看見,在那大雨云穹頂上,似乎有個白色素袍的人影立著,那人手中如舉著一個斗簍大小的金紫之甕,甕中水出如瀑,倒懸而傾。不時,那人竟然肋生雙翼,周身彩光耀眼如虹,在收了器物后,就瞬息隱沒。而瓦檐上噼里啪啦的聲音卻已如過河走馬,那雨腳已如注如梭,都連成了一線了。

  大雨如鐵騎突出,洶涌而至,頃刻里似要平填深埋了小鎮(zhèn)。

  “這風(fēng)起的怪異,這雨也來得太急太猛?!庇o聲心里納悶不絕,他才剛還在那道流火的煙光底望見了空里分分散散的辰星。他不知那白袍人影是真是幻?人怎么可能長著翅膀呢,還流光溢彩的!

  他透過雨幕看大門口,忽然就更訝異得合不攏嘴,見著一只只蛤蟆一條條長蛇正不知從何處行來,都在院中的積水里跳騰游走,還有兩條五彩花的花蛇竟是從他的床腳下爬出去,翻過門檻跟它們匯在了一起。

  他心里嘀咕;“這么多蟄伏的毒蟲,怎么會在這個近冬的深秋時節(jié)一下都出現(xiàn)了?等天放晴了須得找到它們的巢穴趕它們走?!?p>  他盯著那些蟲蛇看,猛然看見,在被眾蟾蟲圍著的蛇陣中,有一條蛇竟然長著的是人的臉面模樣,且在那脖頸之上,竟是一并生出了三個頭顱來。

  英無聲的心幾乎跳出了嗓子眼,他感到太不可思議了,睜大了眼定定的仔細看,瞧見那蛇有胳膊粗細,面臉亦如拳頭大小,通體玄青,丈許之長,眉目卻被大雨遮著,看不得分明。

  英無聲惶恐至極,心里菩薩佛祖的萬千許愿,祈禱那蛇蟲不要竄進他的屋中去。正膽顫心驚之際,就見那人面蛇猛得回過了頭來,朝他深深看了過去,似乎就要爬向他。

  英無聲暗道這下要死定了,他心里一遍一遍呼喊,恨得無數(shù)遍的罵叔父。卻見那蛇忽然口吐人言,說;“都別節(jié)外生枝,快走?!?p>  那蛇話罷轉(zhuǎn)身游去,快若飛光,眾蛇蟲也都踩著白花花的積水,擁擁擠擠的跟著越過墻面,跳出陰溝仿佛向同一個地方去了。

  它們相互間竟也不撕咬吞食,都爭先恐后的,在剎那里就消失得一個也沒有剩下。

  英無聲大出了一口氣,一邊暗罵著叔父一邊猜著,臨霜盡秋的天氣,群蛇蛤蟆都要冬眠避寒,現(xiàn)今這么多蛇蟲同時出沒,卻是何故,那么多蛇蟲,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那三只頭臉的青蛇,不知它是什么類種,它人面能言,顯然是已成精魅了。

  英無聲暗想要再有什么毒蟲野獸沖出來,怕他就要成人家的口中食了。

  他掙扎著要下床去看究竟,但到底僵硬著身子,只得遵從了叔父的話不動。他聽著雨聲中起在街巷里的驚慌零亂的雞鳴犬吠,心里就駭然欲絕,他猜測到,定是滿個街鎮(zhèn)上,也都出現(xiàn)那些怪異事物了。

  這都是為什么呢,難道是黃月山里的詭異之物真要再次出現(xiàn)了。

  英無聲有些擔(dān)心叔父會出事,便久久的瞧著院中等著消息,好半天里,卻再也沒見什么異動,除了沖洗著天地的瓢潑大雨,一切都靜止得毫無聲息。他遂枕了手臂,不由得又在迷迷糊糊的無聊里睡過去了。

  他第二次醒來是被叔父喊醒的。天已大亮,雨未歇停,叔父沒讓他即刻起床。他揉著眼正要說話,已見叔父將地面的青磚揭起了幾塊,地下有洞而深,叔父從里邊拿出了一個卷得很仔細的獸皮匣子,打開來檢視,原來是裹著一枝虎頭玉柄,刃上明光流散若寒冰的窄長冷劍??辞宄莿O利銳,鋒口有青藍色的魚鱗螭符印刻著。

  英無聲就忘了要問的話,忘了叔父定住他讓他差點被蟲蛇嚇破膽的事,便心里驚喜,說;“哪來的,要給我的么,這么漂亮,快給我看看?!?p>  英無聲就要起身去接。叔父卻將那劍依樣包纏住了,叔父面上的凝重未退,轉(zhuǎn)頭對他說;“出禍事了,我要出趟遠門,少則三天,多則七天,但如果七天后我還是趕不回來,沒有音訊,你就一定得離開這里了,越快越好?!?p>  叔父說話間,將一件英無聲從未見過的朱赤色的破舊披氅從已打包過的行囊里拿了出來,說;“這個是乾元旗,有大神通,給你留下來,遇見性命攸關(guān)的危難時候披在身上,心中默念‘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便能助你解脫一時的困厄,但沒事卻不要披著它亂跑,萬不可讓不相干的人看見它?!?p>  叔父的話將英無聲的神智弄得極其詫異。英無聲一時不明所以,沒及他多問,也沒及他問到黃月山里又出了什么怪事。他還沒開口,叔父擺著手已說;“你不要問緣由,只記住我說的,把乾元旗收拾妥貼,如果七天后我能趕回來,我什么都會告訴你,如果我趕不回來,你就一刻都莫要逗留,也別與誰打聽,你便乘早離去,再別回來,誰問起我你也說不知道,以后更不要向陌生的人提起說認識我?!?p>  叔父說;“這七天里,你千萬不要和誰到黃月山的邊緣那里去,白天也不能去。”

  英無聲尚未回過心思,叔父已提起那個背囊匆匆的邁出了門檻,連那口長劍也背在背上了,就在槽里牽出那匹瘦骨嶙峋毫不起眼的黑驢,也不鋪鞍鐙,也不戴笠蓑,便在院中雨里騎上了,又回頭對癡著眼的英無聲說;“記住我的話,一定記住了,不要自誤,且記,且記?!?p>  不等英無聲回答,叔父周身忽然就光影搖曳,人早變成了英無聲也從未見過另一個人的面目,就變成了一個形貌蕭瑟的老頭,只一瞬,連那匹黑驢,皆如空遁似的悠忽不見,竟憑白失去了行跡。

  ……

  大雨未落停的連著下,英無聲便在雨聲中憂疑的連等了七天。

  入了夜,應(yīng)該算是第八天了吧。但叔父仍是一點訊息也沒有傳到。

  英無聲望著涌淹般的黃昏從入鎮(zhèn)的東街口漫過來,市面上人聲寥寥,合鎮(zhèn)燈火不起,在兼著深秋時節(jié)的淋淋灑灑的白雨里,他愈發(fā)覺得那煙嵐棲定的巷道里,更顯了蕭蕭索索的隱隱鬼氣。

  七天前黎明時份在黃月山里升起的那道大火也被某些早起的人看見了,鎮(zhèn)上一時講論洶洶,眾說紛紜。人們心中各懷恐懼,都說多年前發(fā)生的怪事又要再一次重演了。

  便在夜色才落之際,都無一個敢行到街面上來。夜色甫過院門,家家都急急慌慌的下牖關(guān)窗,連燈都不敢點起,都靜悄悄的睡下歇息,那不時躥起的孩童弱子的啼哭之音,也被父母捂著嘴掩下去發(fā)不出來。

  小鎮(zhèn)上的居戶已有好些年沒親眼見到過黃月山再出現(xiàn)的詭譎惡事了。小鎮(zhèn)上一些晚生的后輩,他們也只是聽父母講過,那黃月山是一座大兇大禍之山,入到山中去的人口畜獸,要么是一去永不回,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要么就是僥幸歸來后得了失心瘋,終日迷迷叨叨的,口里混說,舉止癲狂。便連那進山去尋的人,也或者被煙嵐迷得滾落斷崖,身子摔得稀爛,或者就被林中突兀而來的詭秘利器割了頭顱。

  英無聲也聽過,都說最可怕最瘆人的一次,是多年前鎮(zhèn)西頭樊家的牛犢掙斷籠噘子逃到山中去了,樊家老漢不聽人們勸阻,入山尋找,最后牛是無恙的找到了,但牽著牛的樊老漢卻成了一具沒一點皮肉的白森森的骨架子。

  據(jù)說那天,合鎮(zhèn)的人都駭恐的看著一具人形骷顱空著眼窩,無牙的嘴里叼著長煙桿,牽了一頭小牛犢掀開樊家的院門。幾天后,樊家老小便死得一個也沒留下。

  奶奶的,這次怕又要來大的。英無聲暗自嘀咕了一句,說;“明天一定要逃命去了?!?p>  英無聲挑著一盞光焰熏微的風(fēng)燈站在院門口,他回望著被大雨中夜色籠罩了的黃月山,他想著黃月山的兇傳也胡亂的猜叔父臨離開時的話。突然,他便被從隔壁院落傳來的嘈雜聲擾了神,他向那邊看過去,房門啟開的聲音響,一個人穿過黑夜和雨水徑直朝他這邊行過來了。

  來人是林白的哥哥林以梁,他和英無聲一樣,同在英無聲的叔父王長桿的門下受教。他也算是個不幸的人,六年多前,他父親去黃月山腳下弋草時被從山上滾落的大石砸死了,當(dāng)時人們都懷疑是黃月山里的怪異東西做的惡,但卻沒一人敢去查看。那時林以梁不滿十歲,倒膽大的出奇,他竟瞞著家人提著鐮刀獨自去了黃月山,所幸最后被英無聲的叔父知道了追上給抗了回來。

  英無聲不用猜都能想到,林以梁這么晚的出來,必是因為他長姐的事了。林以梁有個大姐叫林青,平時對英無聲也是極好,英無聲的一些縫縫補補洗洗刷刷的事,也多是林青和妹子林白幫著替他們叔侄兩弄的。

  英無聲雖頑劣,但他對林青也像林以梁一樣的親敬著。然而禍事難測,林青卻在黃月山大火后的第三天里,竟毫無征兆的失蹤了。

  這是件很奇怪的事,聯(lián)想到黃月山中的兇兆,他們合家都感覺到了慌亂以致恐懼,林以梁便又要上黃月山里去,只是被他母親死攔著沒去成。

  英無聲也心里難受,他這幾天一直陪著英無聲到處打聽,今個也是幫著尋了一天才剛進家里的,但直到這夜分時候了,仍然是沒見頭緒。

  “大姐有消息了嗎?”英無聲率先問。

  林以梁沮喪的搖了搖頭,說;“無聲,能不能幫我忙,去給林白做個伴,我和我娘到趙家的府上去問問,林白年紀小,這兩天鎮(zhèn)上都人心惶惶的,我擔(dān)心她一個人害怕不敢睡?!?p>  “去趙府?”英無聲似乎沒聽真切的疑問了一句。趙府是鎮(zhèn)上聲望最隆產(chǎn)業(yè)最重權(quán)勢最毫的人家,莊院占盡了小鎮(zhèn)的大半條街,朝廷中做著將軍,交游多是富紳顯達之人,他們府中的家奴雖然兇橫,但聽說幾個當(dāng)家的主子脾氣倒還好點,只是不常見。

  林青姐一個貧弱良善的女子,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到趙府里去,還幾宿不歸的!英無聲想。

  林以梁像看穿了英無聲心思,便壓低了聲音說;“不久前打更的楊伯來私下里告訴我,四天前的三更前后,他要過趙府門前,遠遠的瞧見一輛黑蓬的馬車在趙家宅門下停住了,趙府里出來了幾個人,他們從車轅上抬起了幾口大箱子,箱子里依稀有女子的哭泣掙扎聲,聽著有像我大姐的聲音?!?p>  英無聲沉默了一會便說;“讓大娘待著與小妹作伴吧,我和你去趙家?!?p>  林以梁說;“我也是這意思,我怕我娘先鬧開了,再找不到人,就不好辦了,畢竟趙家人都不是等閑的,這幾天又是個不干凈的時候?!?p>  英無聲便等林以梁跑回家去告知了,二人遂各提著紅艷艷的燈籠子,頂著雨水沿往趙宅的街口一道行過來。

  路上林以梁憂慮的說;“無聲,我一直懷疑我大姐的失蹤和黃月山的惡怪有關(guān)系,如果她不在趙家,夜里被什么迷著,去了黃月山,那可怎么辦呢?”

  英無聲便又想起叔父囑咐過的話,遂說;“楊伯走巷串戶的,不認識誰家的人?他既然那樣講了,多半不會有錯,說不準大姐真會在趙家呢,只是不知道這里邊的緣由,我們先穩(wěn)住了看情形再做定論吧?!?p>  二人轉(zhuǎn)彎抹角,好一陣才行到趙家府邸前,門首靜悄悄的無人值守,就見在檐底兩只紅油燈火的照耀下,朱漆門上的黃銅泡釘閃著冷冷嗖嗖的薄光,而那一對蹲在青石板路前的漢白玉獅子,卻淋在滴滴答答的霧雨天里。

  英無聲說;“怎么沒人守把呢,他家不是天晴下雨都會派人看著門口,不讓人靠近么!”

  林以梁說;“可能他們也是怕黃月山里的詭異吧”

  林以梁便挽起袖子要上前拍門,卻被英無聲一把扯住了。英無聲說;“如果楊伯的話是真的,大姐是被半夜虜去的,那趙家人肯定干著什么見不得光的惡事,你這樣的冒然闖,豈能如愿,人家要是反咬你時你怎么解說?!?p>  林以梁便止住了看英無聲,英無聲卻說;“你還在楊伯那里問到了什么?”

  林以梁說;“楊伯他今天看起來很奇怪,人冷言冷語的,但我也說不出哪里不對,你也知道他的性子,他一句多余的話也沒告訴我,我看他肯定還知道什么的,他定是知道的不少,但他都不敢說?!?p>  英無聲說;“走,再問問楊伯去。”

  二人折回步向南巷口那邊去,滿鎮(zhèn)子靜得聽不見一句人聲,路畔時有一兩聲犬吠,更襯得小鎮(zhèn)幽寂,山水空空。二個便像行在鬼城里。

  不時二人立在楊伯的小院前,英無聲上前叫門,半刻無人應(yīng)答,手一推門卻開著了。二人喊問著話踅足進去,院中黑暗一片,燈籠的火星下照見地面上水流滿積著,白雨就在腳下亂魚入波似的跳動。

  英無聲說;“這老頭也太懶了,也不知將地溝通通,他是要坐船出行么,不怕摔了他的老腰!”

  二人說話間抬頭四下里看,幾乎異口同聲的驚呼了出來,只見在燈光微弱將盡處的臺階上,一個人倒栽蔥般的萎頓著不起,身子被雨水敲干羊皮似的啪啪的亂打著??辞宄侨苏菞畈难b扮,二人急赴過去查探時,氣息都斷絕了,人竟然早已死去多時。

  楊伯雖年老,但向來身子康健,眼耳俱明,怎么會突然死亡呢?二個均感蹊蹺,一霎里皆被驚的面上失了色,聯(lián)想到黃月山中的異事,立時心中都有不詳?shù)念A(yù)感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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