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寧在包袱里左右翻找,找出了一件還算像樣的衣服。
淡紫色的繡花紋理羅裙,下擺以玫紅色的碎花點綴,雖然看起來有些皺巴巴的不上檔次,不過穿在趙秀寧身上還是很有風(fēng)韻的。
趙秀寧雖只有十七歲,不過發(fā)育的極好,比她兩個表姐發(fā)育的強(qiáng)多了,或許是隨了她的姑姑吧!老話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侄女隨姑姑長。
皺巴巴的衣服被趙秀寧給撐了起來,除了下擺位置能看出一些褶皺,其余地方基本算是平整。
她梳著蝴蝶發(fā)髻,略施粉黛,眉心處特意點了一顆朱砂痣裝飾,清秀卻不浮夸。
精心打扮一番,果然像變了一個人。
在她心里已經(jīng)把姜紅鸞定位成了她表哥的心上人,而在情敵面前她又怎會低對方一等,她那么心高氣傲,是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的。
“如何?漂亮嗎?”趙秀寧站在銅鏡旁,盯著銅鏡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還是覺得哪里不滿意?
“好看,非常好看。待我家姑娘見了你一定會自愧不如的。”容華夸張的說到,
趙秀寧聽得滿臉喜悅,嗔怪道:“瞧你那小嘴,盡撿好聽的說?!?p> 容華待趙秀寧到了月陽樓門口,趙秀寧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進(jìn)了月陽樓。
容華是月陽樓名技姜紅鸞的貼身婢女,進(jìn)出月陽樓自然沒人阻攔,趙秀寧便也順利的跟在榮華身后進(jìn)了岳陽樓。
可當(dāng)她見到姜紅鸞時候一切氣焰全沒了,她敢篤定,榮華一定再哄騙她。
而現(xiàn)在她眼前的這個人分明就是仙女下凡,沒有一點世俗的氣息,讓她不由得亂想。“或許她跟表哥才真的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一個是仙女下凡,一個是深山隱士,這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侶吧!而她呢?她站在對方面前才真正的叫自愧不如。不,何止是自愧不如,分明就是自慚形穢,慚鳧企鶴?!?p> 而姜紅鸞并沒有做過多的打扮,一件素色絹紗斗篷披在肩上,斗篷下是一身素色秀紋長裙。
三千青絲隨意垂下,披在肩頭,只有少許發(fā)絲勾出一個扇形發(fā)髻,一支白玉珠釵點綴,整體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她微微一笑如半月勾魂,如葭草重生,如繁星點點,絕不帶半點撫媚之姿。
這哪里像是風(fēng)塵中人,哪里又是趙秀寧能夠相比的。
趙秀寧呆呆地看著眼前之人。
“秀寧姑娘,秀寧姑娘,這邊是我家姑娘?!比萑A喊了兩聲才讓趙秀寧回過神來,并介紹到。
趙秀寧也覺自己失禮,用微笑掩蓋尷尬。
“哦……紅鸞姑娘果然是一副好模子,讓我這個女兒家也一時看得入了迷。”
“你便是秀寧姑娘?那日聽說你遇到了麻煩,可把子賢給急壞了,急急忙忙就從我這邊走了,到底是遠(yuǎn)道而來的表妹,果然地位不一樣?!苯t鸞笑著打趣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趙秀寧臉色瞬間僵了僵。
子賢子賢,叫的倒是挺親,在我面前擺什么譜?一個青樓女子而已,與你說話我都嫌臟。我雖是遠(yuǎn)道而來,可我干干凈凈。
“那是自然,表哥關(guān)心我,本就是理所當(dāng)然,誰讓我是他的表妹呢?再說了,我與表哥日后那是要結(jié)親的,他定是不舍得讓我受到欺負(fù)?!?p> 趙秀寧本想壓姜紅鸞一頭,所以拿出了自己的硬招牌。
誰知姜紅鸞聽后微微露出些許笑意,容華也噗嗤一口笑了出來。
趙秀寧看著兩人,雖有疑問,但是為了自己面子上不低人一等,終是沒有問出口。
而姜紅鸞也并沒有透露,所謂的子賢其實是呂符冒名頂替的。沒有得到呂符的同意,她自然不會侵犯呂符的隱私。
不過趙秀寧心中的子賢,姜紅鸞但是不認(rèn)識,也只是偶爾聽呂符提起過。
恐怕趙秀寧自己也不認(rèn)識吧!她也是只知有子賢這個表哥。
而姜紅鸞口中的子賢,趙秀寧也是不認(rèn)識的,她只知她的子賢表哥有個龍鳳胎妹妹,但并不認(rèn)識其人。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趙秀寧沒好氣的問道。
姜紅鸞微微一笑不語。
回話的是容華:“沒……沒什么,你們在聊呂公子,我便突然想到了呂公子?!?p> 容華照顧了趙秀寧許多天,又豈能瞧不出趙秀寧的心思?而所謂的子賢是男是女容華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沒事便把子賢搬出來說道說道。
“呂公子人可好了,救苦救難,懲惡揚善,就說這街坊鄰居啊!誰沒有得到過他的照顧?還有??!他隔三差五就會來月陽樓找我家姑娘,十次有八次都是翻窗戶進(jìn)來的,可有意思了。其實他就是不用翻窗戶,老鴇媽媽也會讓他進(jìn)來的,月陽樓也得到了不少呂公子的幫助。”
而容華每次與趙秀寧說這些的時候,趙秀寧的表情總是陰晴不定。
她多么渴望早日見到她這位表哥,可同時她又嫉妒,嫉妒姜紅鸞,嫉妒那些被她表哥幫助過的人。
“我表哥他……今日會來嗎?”趙秀寧羞澀的問道。
姜紅鸞也看出了趙秀寧的心思,可她也不好說出真相,更何況若是這個時候說出真相,還不把趙秀寧給氣死羞死,不如讓她自己去發(fā)現(xiàn)。
姜紅鸞也自然不與趙秀寧吃這個沒必要的醋,呂符是個姑娘,是她的閨蜜。
而所謂的子賢她根本就不認(rèn)識,何來的吃醋一說。
若是呂家與趙家能夠親上加親,這豈不是一樁美事,她又怎會瞎湊這個熱鬧。
而如今的她又怎會知道日后要發(fā)生什么?她又怎會知道,日后因為子賢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她……她今日應(yīng)該不會來?!苯t鸞回答道。
趙秀寧:“為何?”
姜紅鸞:“她昨日來了,說是這幾日有事要辦,恐怕來不了?!?p> 趙秀寧:“既然來不了,那我去找他便是,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應(yīng)該不會失了禮數(shù),我明日便去尋他?!?p> 趙秀寧滿臉得意。
容華則是漏出一臉看好戲的笑。
只有姜紅鸞沒有什么表情,默默地喝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