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叫近墨者黑!”仇锜一字一頓道。
李姐對他揮了揮手,一副驅(qū)趕蒼蠅的架勢,“那你離我遠些,可別被我也給染黑了!”
“哼!說得像是誰愛搭理你似的!”
兩人正斗著嘴,突然,前方帶路的大黃狗停了下來。
狗蛋隨身掏出了一點肉干喂了狗,向李姐稟報道,“主子,地方到了,就是這座宅子了,我們要不要沖進去救人?”
仇锜蒙頭就想往前闖,忽覺領(lǐng)口一緊,被李姐給拽了回來,“想逞英雄也不看看地方,這是你能亂闖的嗎?”
仇锜梗著脖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不就是在鄧廣的隔壁嗎?即便是鄧廣本人的宅邸,小爺我也敢闖,才不怕那些宦狗呢!”
李姐拍了下他的腦袋,“你該不會是你爹撿來的吧?怎么他的心智,你半分都沒學(xué)來啊?里面真要是住著宦狗……”
呸!果然是近墨者黑,她都被這仇锜給帶偏了,立刻更正道,“里面要是鄧廣,單單是家丁就得幾十人,就我們這幾個小屁孩,能把人救出來才怪,快去把你爹找來!”
仇锜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得讓他爹出馬,才能鎮(zhèn)住場子,可是,“我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兩刻鐘,萬一那些宦狗色急迷心,霸王硬上弓,姜公子貞潔不保,該怎么辦???”
李姐咬了咬唇,“我?guī)е讼然爝M去,探探路,拖延些時間,你快些去找你爹搬救兵吧!”
“誒!”仇锜沖出去兩步,又折返回來,別扭地說道,“那個……你自己也小心些……”
“知道啦!”李姐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回!”
沈鈺看了眼身邊的高墻大院,問李姐,“你打算怎么混進去?”
“本主子自有妙計!”她向胡勒根勾了勾手指,“把我們買的皮鞠拿出來?!?p> 胡勒根恭敬地將皮鞠雙手奉上。
李姐接過皮鞠,顛了顛,“劉叔,您和狗蛋、胡勒根守著前后門,等仇將軍一到,就來接應(yīng)我?!?p> 劉漢急了,“小主子,您可不能以身犯險?。 ?p> 李姐向他投去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您放心,有仇將軍呢,他是知道我爹有多疼我的,不敢讓我出事的。”
劉漢沒奈何,只能抱了抱拳,帶著狗蛋和胡勒根退到了一邊隱藏起來。
李姐將球往上一拋,猛地一抬腿,將皮鞠踢向了空中,劃了個弧度,落在了院墻的另一側(cè)。
李姐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何關(guān),去扣門,我們要皮鞠去!”
“誒!”何關(guān)領(lǐng)命,躍上了臺階,拉住了門環(huán),將門扣得砰砰之響。
等了好一會兒,方才有人來開門。
來人掃了他們一眼,揮了揮手,不客氣地攆人道,“哪來的野孩子,去去去,別來這兒搗蛋!”
“我們的皮鞠掉你們院里了,我們得撿回來!”說著,何關(guān)就想往里面沖,被看門的給擋住了。
然而,那人顧此失彼,光顧著盯緊何關(guān)了,卻將李姐漏了,被她尋了一個空隙,牽起了沈鈺的手,一溜煙地沖了進去。
“嘿!誰讓你們進去的?快給我回來!”看門的剛想將他倆拽回來,一個沒留神,又讓何關(guān)給溜了進去。
三人繞過影壁,沿著狹長的走道一路向前,穿越垂花門,竄入了庭院。
李姐往四周掃了一眼,就是一座三進出的院子,無論是正房,還是東西廂房,屋門全都緊閉著,從外面什么都瞧不見。
還沒待她多瞧兩眼,就見五六個家丁不知從那兒竄出來了,將他們圍了起來。
李姐捋了捋袖子,梗著脖子道,“別以為你們?nèi)硕?,就能訛了我們的皮鞠,才剛新買的,要二十文一個呢!”
“哼!哪來的野孩子,敢來這里胡攪蠻纏?”人群向兩邊散開,走出來一個兇巴巴的家伙。
李姐像是被嚇著了,縮了縮脖子,將沈鈺往前一推。
“我、我們不是胡攪蠻纏的……”沈鈺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又將李姐推了出去。
李姐看著一群兇神惡煞的家伙向她圍攏而來,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索性撒起潑來,“我不管,今天你們不把皮鞠還給我,我就不走了!”
“什么皮鞠?”領(lǐng)頭的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棍棒往地上一砸,“今日不給你點厲害看看,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睛!”
沈鈺扯了扯李姐的衣袖,“要不,皮鞠別要了,我們回去吧……”
“那怎么行?皮鞠還沒找回來呢!”李姐坐在地上,越發(fā)耍起潑來。
何關(guān)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突然指著不遠處,喊道,“快看!我們的皮鞠就在那兒!”
李姐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草叢中躺著一個圓溜溜的,不正是她踢進去的那個皮鞠嗎?
“你們還想耍賴?這下沒話說了吧!”李姐從地上站了起來,打算去撿皮鞠,被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給一把逮住了,宛若拎小貓一般拎了起來。
“把他們都給我綁起來,丟到柴房里去!”領(lǐng)頭的喝到。
李姐舞動的小胳膊,“你不能抓我,我爹可厲害了!”
“你爹是誰?”領(lǐng)頭的問道。
“連我爹都不認識?我爹可是在巡檢大人手下干的!”李姐伸出了兩根手指,覺得不妥,又加了一根,“一個能打仨!你要是敢抓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領(lǐng)頭的冷笑一聲,“哦?那我可得瞧瞧,你爹到底有多厲害!”
領(lǐng)頭的使了個顏色,李姐三人就被人捆了手腳,塞住了嘴,一個個被扔入了柴房。
李姐向四周掃了一眼,十多平的屋子里,除了他們?nèi)齻€之外,已被塞了四個孩子,個個長得唇紅齒白,沉沉地睡在了柴堆上,一動不動,像是被藥倒了。其中一個正是失蹤的柴胡,但卻未見到那個姜公子。
李姐皺了皺眉,待抓他們的人離去后,等了一盞茶的工夫,確認人已走遠,手一抖,捆在手腕上的麻繩便如變戲法一般,自動掉落了下來,不禁讓沈鈺和何關(guān)都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