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醒來時身子干爽,陸琰已經(jīng)不在屋中。她喚來蘇清更衣,跑去找陸琰。
男人此時正和十五在前院中,長身玉立。
“王爺,皇宮那邊近來動靜不小,您昨兒前腳剛走,皇上后腳便命人捉拿了王大人。”十五道。
王大人,兵部侍郎,是陸琰的人。
“理由呢?”陸琰不甚在意。
十五低頭:“強搶民女,施暴,還……打死了那個女子的丈夫?!?p> “呵,”陸琰輕笑一聲,低頭看著手上的扳指,抬眸,看向遠處,“他早該死了,本王一直沒動他,就是留給陸衡來殺的。他這個人,或者礙眼,但他庶出的第三個兒子可是個人才?!?p> “王爺?shù)囊馑际恰?p> “讓陳盡風派人到那邊走動走動,陸衡動了王林,咱們就得了他兒子?!标戠?,“本王早想換下他,讓他兒子上任了?!?p> 十五領(lǐng)了吩咐,退了出去。
陸琰嗤笑一聲,舌尖頂了頂嘴角。他手下,從來不養(yǎng)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
想要女人可以,但不能硬搶,想要銀子也行,但來路得正。
所以即便陸衡不動,他也不會讓這種畜生活下去。
畢竟就算他還未奪位,這江山,也是他們陸家的江山。陸家不養(yǎng)這種東西。
“王爺?!毙」媚锴紊穆曇衾亓怂乃季w。
陸琰回了神,伸手接住撲過來的楚禾,捏了捏她的臉:“醒了?跑這么急做什么?也不怕磕著碰著?!?p> 楚禾笑彎了眉眼:“王爺,我聽這兒的人說甘泉城里張記的糕點很是美味……”眼里的狡黠藏也藏不住,想做什么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陸琰輕笑,手上一用力,托著她將她抱了起來,吩咐蘇清:“讓人去買?!?p> “王爺,”小姑娘摟著他的脖頸,“咱們自己去吧?”
現(xiàn)在小姑娘不僅不怕他了,還會使喚他。而且愈發(fā)黏人,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把自己黏在陸琰身上。
陸琰看了蘇清一眼,蘇清會意,去吩咐人備馬車。
陸琰把她放下來,扣住了她的手腕,搭上了脈,沒多大會兒,他皺了皺眉:“服下了藥再去,昨日并未發(fā)作,便未曾讓你用藥,今日可是等不得了。”
一聽用藥,楚禾立馬苦了一張臉,眼神落到了陸琰的手腕上——又要放血嗎?
陸琰卻是毫不猶豫,拉著她進了屋中,讓人拿來了杯盞,拔了腰間匕首,寒光一現(xiàn),手起刀落,溫熱的血成小股流進了杯盞里。下人忙為他包上傷口,陸琰將錦盒遞給了楚禾,盯著她,直到她用完藥才放心。
他們出去后,甘泉行宮內(nèi)幾名奴仆都在議論瀟親王對瀟親王妃有多寵,說楚禾好命,攀上了皇室。
但他們不知道,在陸琰看來,他才是好命的那個……因為他娶到了楚禾。
……
“楚公子,”蘇靜紅著眼拽住楚森的衣袖,“楚公子,我不是——”
“蘇靜!”楚森臉色鐵青,“你究竟把我們楚家人當成什么了?!算計完阿禾,又來找我?!”
他昨日還不明白為何小妹看見他和蘇靜時會那般驚訝,便讓人去查了查,誰知這一查,不得了了。
“我沒有?!碧K靜不肯松手,“我是一時糊涂,我未曾想過那是你的小妹!”縱使她知道會有這么一日,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舍不得,不想輕易放手。
“攀附權(quán)貴,時時刻刻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蘇靜,”楚森甩開她的手,紅著眼,目呲欲裂,抬手指著自己,“我楚森的身份地位可還令你滿意?!”
蘇靜臉色一白,她沒想到這些事也會被楚森知道,她急于辯解,趕緊又拽住了他。
“放手!”楚森咬著后槽牙,他只覺得自己這段時日不回京城留在甘泉,日日圍著她轉(zhuǎn)就是個笑話!人家只是看上了他的地位權(quán)勢,他還眼巴巴兒地想著趕緊把人娶回家,不能委屈了她!
“楚公子——”蘇靜不肯,她知道,這一放手,可能此生都會與這個男人無緣了。
“蘇靜,我可不比我大哥!你以為我不會動手打女人嗎?!”楚森在氣頭上,他本就是個急性子,說不準真的會動手。
蘇靜卻仍不松開:“楚森!你就不能聽我解釋兩句嗎?!我算計王妃不假,可我到底沒有害死人的心思!我只是想為自己謀條生路罷了!”她受夠了白眼嘲諷與欺壓,自小就立志一定要做人上人!可是她的姐姐,偏生不愿入那官家貴門,說什么要安穩(wěn)一生!笑話!沒有地位沒有權(quán)勢又去哪里有那勞什子安穩(wěn)?!
楚森冷眼看她,不再說話,眼神卻越來越冷。
蘇靜看著他,心里漸漸泛涼,不再吵著要解釋,她看了看自己握著的衣袖,緩緩松開。扯出一抹笑,卻比哭還難看。
楚森轉(zhuǎn)身離開,他怕自己再多留一刻,便會忍不住替她擦去眼角的淚。
馬車內(nèi),楚禾愣了許久,回過頭來看向陸琰:“王爺,怎么辦?”
他們出來買個糕點,誰知會看見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