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掐死你(六)
一道黑色的身影沖了過來。
“哥哥……”
余笙眼眶紅紅,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總有一天,那人會踏著七彩祥云—啊呸!
蘇予良來了,總該放了我吧。
余笙剛想掙脫開他的懷抱,卻發(fā)覺男子的手掌用力,她根本掙脫不開。
這個場面讓自己的哥哥看到很尷尬的好吧?
蘇予良像是剛注意到那笑面狐貍似的。
“小人未發(fā)覺王爺在此,還請王爺恕罪。”
“無妨?!?p> 笑面狐貍根本就不看蘇予良,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余笙看。
“舍妹莽撞,不知又犯了何事,要王爺這樣對待?”
“她呀,她把粥都灑到我衣服上了呢~”
我沒有啊!這個人怎么老是喜歡睜眼說瞎話?還老是對著當(dāng)事人呢?
“蘇公子,你說這可怎么辦才好?”
笑面狐貍雖是對著蘇予良說話,但是視線從未從余笙的臉上移開過。
“那讓下人帶王爺去廂房換一身衣服可好?”
“當(dāng)然可以?!?p> 笑面狐貍看向蘇予良,“不過,”
他捏起了余笙的手腕,“我要她給我換?!?p> “王爺您—”
“開個玩笑—”
笑面狐貍松開余笙,把玩起了自己的折扇。
“讓予安帶人陪我去換就好。”
“這……”
蘇予良為難了那么一秒鐘。
“竟然王爺都這樣說了,你就陪王爺去一趟?!?p> 大哥,我是你親妹妹啊!
這要是蘇予安的話,可真的就太慘了。
幸虧我也沒把你當(dāng)哥哥,要是魏哥哥這樣對我,我必定削得他連毛都不剩。
“王爺,我讓他們進(jìn)去伺候您換衣服,奴婢在這守著。”
“好?!?p> 笑面狐貍隨意打量了余笙一眼便點了點頭。
嚇?biāo)牢伊?,還以為他不會答應(yīng)呢。
也不知他今日來想干什么。
不得不說,那個蘇予良他也是真的絕情。
這可是你的親妹妹啊,這都送的出去。
活該你孤獨終老。
“啊—王爺!”
屋內(nèi)突然傳來女子的叫聲。
余笙聽到聲音直接推門而入。
“你怎么了?!”
剛跨進(jìn)去一步就撞到一個結(jié)實的東西。
“王爺?”
余笙揉揉被撞紅的額頭。
“發(fā)生什么了?”
“這丫鬟笨手笨腳的,都弄疼我了。不過訓(xùn)斥了她兩句,這丫鬟竟然就搞出這么大動靜。”
“是,是奴婢管教下人無方。”
笑面狐貍伸手?jǐn)堖^余笙。
“我怎么舍得跟你計較呢?”
余笙自知理虧,不敢有所動作。
到了席間,蘇予良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
“寒舍飯菜簡陋,請王爺不要嫌棄。”
這個蘇予良真的是……客套話真多。
不過畢竟這貨是王爺,得罪了人家說不定要被殺頭。
席間只有笑面狐貍和蘇予良的客套來客套去。
而且那笑面狐貍還時不時的不搭理人家。
可憐的余笙崽崽只敢躲在角落里埋頭喝粥。
這個衣冠楚楚的禽獸。
他這是什么毛病,專門給人找不自在的么?
余笙端著碗小口小口地喝著自己的面前的粥。
一筷子菜突然出現(xiàn)了!
“別老喝粥啊,吃點菜?!?p> 這是來自笑面狐貍的投喂?
“聽聞予安喜歡吃暖鍋,可這除夕夜予安怎么不動筷子了?”
“啊……我……”
你大爺?shù)?,我敢嗎??p> 我有那個胃,我也沒有那個心哪!
“奴婢嗯……奴婢嘴饞,早些時候已經(jīng)吃了一些零嘴,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大餓了。”
“哦,那倒是可惜。”
笑面狐貍?cè)粲兴嫉狞c點頭。
那必定是可惜??!
我來古代好不容易正經(jīng)的吃頓飯,還是我喜歡吃的火鍋。你說說你,閑著沒事來人家家宴干啥?
余笙幽怨地盯著自己碗里的粥。
“那予良,本王與予安的婚期定到下月十五可好?”
余笙手中的粥應(yīng)聲掉在了桌上。
笑面狐貍見狀,笑了笑,把余笙拉了過來。
“都是要嫁人的姑娘了,怎么還這樣莽撞?不過本王可不介意你這些?!?p> 笑面狐貍拿出自己的手絹,細(xì)心地擦拭著余笙裙子上的粥漬。
“本王只要予安嫁給我,無論予安是什么樣子的,本王都喜歡?!?p> 笑面狐貍語氣極其寵溺。
他們剛才都談?wù)摿耸裁??怎么才這會兒功夫就把我給賣了?
我,我就才喝了一碗粥啊!
余笙不甘心地望著蘇予良。
蘇予良像是沒感覺到余笙的視線似的,一直低頭喝酒。
“看你哥哥做甚?”
笑面狐貍把余生的頭扳過來了。
“我才是你的夫君,從此以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我?!?p> “只能看著我,懂嗎?”
笑面狐貍溫柔地托著余笙的腦袋,笑著。
我是來古代找人的,我可不想把自己賣了。
李余笙,現(xiàn)在可不能哭,不能這么不爭氣!
輕盈的紗幔被風(fēng)吹得翻起,涼薄的月光灑了一地。
余笙不顧漫天的風(fēng)雪,依然在走廊徘徊。
余笙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樣做,她只是不想在屋里呆著,在屋里呆著的那種感覺太像被囚禁的金絲雀了。
還是那種明知道自己要死在等待死亡的那種金絲雀。
“外面風(fēng)雪大,快回屋去?!?p> 隨著蘇予良聲音的出現(xiàn),余笙感到肩上多了一件厚厚的披風(fēng)。
“沒事,我不冷?!?p> “胡鬧!”
蘇予良眉頭一皺。
“這么冷的天,得了風(fēng)寒可—”
“你就不好向王爺交代了,是嗎?”
“就我這副身子骨,得了風(fēng)寒,怕是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耽誤了我這個妹妹出嫁的日子,你可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是不是?”
余笙咄咄逼人。
蘇予良訝異的看著余笙。
良久,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你是在怪我嗎?”
“我不該怪你嗎?”
余笙秒速回答,并側(cè)過頭去看他。
“……”
蘇予良望著余笙平靜的眼眸,只能無言以對。
“反正之前的事情我是不記得的,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你的妹妹。”
余笙轉(zhuǎn)過身去,刻意與蘇予良拉開了距離。
“之前我看你對我那一份關(guān)心的勁兒是真的。但是現(xiàn)在,我不確定了,我要重新審視你的身份。”
“或許,我只是蘇公子一枚棋子呢!”
“胡說八道些什么!”
蘇予良看上去非常生氣。
“蘇公子,這是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余笙不管他這些,仍是不緊不慢的說著。
“若我不相信你是我哥—”
余笙只感覺肩上一痛,被人猛地一推,背就頂?shù)揭粋€柱子上面。
鼻尖全都是蘇予良那冷漠暴戾的氣息。
余笙的雙手被蘇予良摁住,舉過頭頂。
此時的蘇予良完全不似人前的那個蘇公子,蘇予安的哥哥。
“你膽子倒也是大,若我真不是你的哥哥,此刻你以為你還有命在這嗎?”
“你斷不敢殺我?!?p> 余笙依然平靜地正視著他的眼睛。
這是在賭,一點怯也不能漏。
蘇予良低頭嗤笑。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何不敢殺你?”
“因為有人要娶我為妻,而那個人,是你惹不起的?!?p> 蘇予良擰著眉頭,緊緊注視著余笙的雙眼。
余笙絲毫不慌的回瞪回去。
他的眼神中沒有憤怒,也沒有意外。
他松開余笙的雙手,嘆了口氣,伸手狠狠地在余笙的臉上捏了兩把。
“夜深了,回去吧。”
他又恢復(fù)成那個暴躁但卻疼愛疼妹妹的哥哥了。
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一般。
這古代的人,一個兩個的都有精神分裂癥?
一個病嬌,兩個變態(tài),三個神經(jīng)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