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掐死你(二十五)
書房的門開了,笑面狐貍慢慢地走了出來。
那位老者看到李皎出來之后,很是驚訝。
“王爺您這么快?”
“……”
笑面狐貍冷冷一瞥,老者立馬噤聲。
“把她看好了,一步都不許出這個門。”
笑面狐貍冷冰冰的吩咐道。
“是?!?p> 老者規(guī)規(guī)矩矩的接了命令,但是似乎還有些疑慮。
“那,三日之后的大婚……”
“當然是要辦的,還要辦的風風光光的。這幾日就可以去置辦東西了,這不用本王教你吧?”
“是,王爺,這些東西啊,早就該準備了,這幾日也太倉促了點?!?p> “不,這個時間剛剛好。”
笑面狐貍眼里閃爍著涼薄的光。
“那、那蘇娘子不應該是從蘇府接過來嗎?怎能一直呆在這兒?”
“不必理會這些。”
屋里的燭火跳躍著,燭火映著白衣男子的身影,投在余笙的臉上。
男子半透明的發(fā)著光的指尖輕輕的劃過余笙的臉頰,眼眸中滿是憐惜。
余笙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想要睜開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面前有個人,但是就是掙脫不開那股力量。
余笙無法開口,無法動彈,只能保持著這個樣子,沉默著。
余笙感覺到自己的頭發(fā)被捧了起來,她的眼眸動了一下,剛剛睜開眼睛看到一道白色的光影,睫毛就重重地垂下去了。
她只感覺到像是一陣雪山之上的風刮了過來,連她的睫毛好像都被凍住了。
床上的小家伙再次沉沉的睡過去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道雪色的劍光卻是劈開了整個黯淡的夜幕。
夢里的白衣少年驚鴻一瞥,驚艷了整個歲月。
“憑什么?!”
女子凄厲地喊道。
“憑什么你們就可以在光明里相愛,而我就只配活在陰暗卑賤的角落里,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眼神?!?p> 發(fā)生了什么?
余笙努力的想要去看清那些畫面,但是似乎始終都有一片霧籠罩在她的眼前。
一片血色。
“沒關系的……”
那人口中喃喃的說著什么,可是一句都進不到余笙的耳朵里。
夢醒了。
余笙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淡藍色的床頂。
第一次醒來之后,一句話都不想說。
心里被陌生的感覺塞滿。
心好痛。
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可是失去了什么呢。
為什么每次我都會記不得夢里的東西?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東西……
余笙默默的想著。
眼角有冰冷的東西,落了下來。
眼淚嗎?
我為什么會哭呢?
我到底忘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好難受。
咚咚咚!
有敲門聲。
余笙連忙抹掉眼淚,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請進?!?p> “娘子,該梳妝了。今兒可是您大喜的日子。”
“什么?”
余笙嚇的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
“不是還有三天嗎,不是上元節(jié)的時候嗎?”
“娘子,您是睡糊涂了,今兒就是上元節(jié)?。 ?p> 丫鬟害羞的笑笑把余笙扶了起來。
搞什么啊?
我、我不就是睡了一覺,怎么就三天過去了?
這這也太玄幻了吧?
我三天沒吃東西了么?
好餓呀。
“我、我這三天來吃東西了嘛?”
余笙捂著癟癟的肚子問道。
“娘子怎么會不吃東西呢?”
余笙看著她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那為什么關于這三天的事情,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不會失憶了吧?
這不應該啊。
我只是個冒牌貨,我又不是真人,怎么會真的失憶?
“這三天是你一直照顧我嗎?”
“不是,是王爺身邊的丫鬟照顧您的,奴只是今早被吩咐來侍候您梳妝的?!?p> “那那個丫鬟呢?”
“她—”
門外出現(xiàn)個人影,那人影步步生蓮的走來。
“娘子,有什么事就問奴吧?!?p> 紫色的羅裙襯得女子的膚色更加白皙。
悅、悅欣?!
怎么會是她?
“悅欣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里?”
“娘子何出此言,奴為何不能在這里?”
悅欣同往常一樣溫柔地說著,但是嘴角的笑容卻不讓人那么舒服。
余笙被反問的愣愣的。
的確。
笑面狐貍又沒說她也不見了。
可是為什么感覺她在這里就很……很詭異?。?p> “你下去吧,我來服侍娘子就好?!?p> 悅欣回頭對那個丫鬟說道。
“可、可是—”
丫鬟好像有所顧慮。
“還不下去。”
悅欣催促道。
“是……”
“悅欣這幾日一直是你照顧我嗎?”
“是啊。”
“是么……”
聽到她也這么說,余笙心里郁悶起來。
“娘子,可是有什么疑問?”
“啊,就是我有點記不太清了。”
“這個啊……”
悅欣略一思索。
“可能是因為奴每次喊您起床,您只是“嗯”了一聲,兩個時辰就過去了。所以才記不太清吧。”
余笙被這句話的真實性震撼到了。
“哈,應該是的哈。”
“那您現(xiàn)在清醒了嗎?”
悅欣溫柔的問道。
余笙越看越覺得毛骨悚然。
明明是一樣溫柔和善的臉,可是為什么這么令人不安呢。
“清、清醒了。”
“那奴侍候您梳妝。”
“……好。”
“這套嫁衣真漂亮,娘子穿上更是光彩照人?!?p> 余笙呆呆地坐在銅鏡前,看著鏡子里那個明艷的人像。
這是我嗎?
我怎么就走到出嫁這個份上了?
好不真實啊。
“王妃?”
悅欣再次出聲叫道。
“嗯?”
余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對哦,如果嫁過去的話,是該叫王妃了。
“您不喜歡嗎?”
“喜歡什么?”
余笙回過頭去問她。
昔日里那張溫柔和善的臉,此刻猙獰的可怕。
余笙嚇得一哆嗦,剛想站起來跑,又被悅欣牢牢地摁在了凳子上。
“你干什么?你瘋了嗎?”
“是……”
面前的女子,面容美麗,神情猙獰得近乎可怖,但這其中卻還透露著一絲悲哀。
“我早就瘋了。”
她要干什么?余笙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從你答應嫁給他的那一刻,我就瘋了?!?p> 他?
是指笑面狐貍嗎?
你喜歡他,可以跟他說啊。
你犯不著綁我啊。
“憑什么?就因為我的身份嗎?是我不配合你們相提并論嗎?”
“……”
“你究竟想干什么?”
“蘇予安,你也很可憐。估計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哥哥,只是把你當做一個工具?!?p> 廢話。
我能不知道嗎?我又不瞎,我看的出來。
我又不是蘇予安那個真正的傻白甜,我能看不出來?。?p> “我知道他是把我當工具。”
悅欣的臉色一僵,轉而又嘲諷的笑了起來。
“這么說來,你的失憶也是假的了?”
“是真的呀,但是我看的出來,他是把我當工具使的。”
“你知道……這么幾天你就看破了,我又何其可笑呢?!?p> “你喜歡的王爺……他、他利用你了?”
余笙試探性的詢問道。
雖然可能惹怒她。
但是沒辦法啊,誰讓她是本案的關鍵人物呢。
“是?!?p> 余笙沒料到她會心平氣和的告訴自己。
“那、那沐陽侍衛(wèi)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