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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器

0032 復出太極殿

公子不器 大福蝶 1465 2020-03-07 22:23:54

    玉瓊宮中,劉燕白衣素裹,卸簪披發(fā),跪在院中,對著上天哭訴。北殷衷一進門便看到,頓時停步。顧裴楷連忙上前踢了一角旁邊跪著的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抬頭看了一眼北殷衷,連忙磕頭起身快步走到劉燕身邊。

  “皇上來了?!毙√O(jiān)聲音極小,猶豫著說出。

  劉燕不緊不慢向秋紅抬手,緩緩起身,用手指一抹臉上掛著的淚痕,轉(zhuǎn)過身半笑不笑的對著門口站的的北殷衷:“皇上怎么來了?”。

  “母親消瘦了?!北币笾钥粗鴦⒀啵南掠悬c害怕,腳拔不開,不敢向前。

  “天熱沒有食欲罷了?!?p>  “是不是奴才怠慢,兒臣定要好好處罰?!?p>  “不關(guān)他們的事,皇上來有事嗎?”劉燕回身走向屋內(nèi)。

  “母親,余家村的事您是不是已經(jīng)聽說了?”北殷衷跟上劉燕,走進屋內(nèi)。

  “什么事?他們?nèi)舴噶耸拢还車ㄕ撎?,不需看在為娘的面上偏袒他們?!?p>  劉燕輕佻著藏痣的眉稍,轉(zhuǎn)身坐于榻上,秋紅遞上茶碗。

  顧裴楷站在一旁自己不能戳破劉燕這話,可奈何北殷衷聽不明白,他哭喪著臉只覺得自己夾在中間為難,并不曾想過劉燕的感受。

  “母親,不是余家村的人犯了王法,是北殷游那個混小子,他帶著血祭軍將余家村的人全”

  話要從自己口中說出時,北殷衷才意識到是如何殘忍,就連說出口都艱難的事,北殷游是怎么做出的?北殷衷有些費解,但更難啟齒。

  “全什么?”劉燕屏住呼吸,看向北殷衷,她也很想知道北殷家的人能對生命漠視到何種程度。

  “全殺了?!?p>  北殷衷躲過劉燕的眼神,看看地上又看看旁邊,顧裴楷識相上前,接過北殷衷的話:“太后息怒!”

  顧裴楷雙手俯地,雙膝跪下:“還請?zhí)竽钤谙鹊弁沾略碌那檎x,出來主持朝局!”

  劉燕怔怔坐著,臉上看著波瀾不驚,落在北殷衷眼里卻是暗潮洶涌,他甚至顧不上去仔細判斷顧裴楷剛剛說的“主持朝局”是何意,跟著便一起跪地。

  “皇帝這是做什么?快起來?!?p>  劉燕坐起附身去扶北殷衷:“這事與新月有關(guān),我應該避嫌,沒有出面的道理?!?p>  “母親要是不答應,兒就跪在這里不起了?!?p>  北殷衷本是一句順水推舟的客氣話,沒想到劉燕沒有啃聲轉(zhuǎn)進了內(nèi)殿,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北殷衷對著劉燕宮里的侍從一時不知自己怎么起。

  可是“皇上跪請?zhí)舐犝钡南⒀杆俦阍谡麄€長安城炸開了。

  直至傍晚,北殷衷實在扛不住了,只覺自己下半身全沒了知覺,秋紅走出,才扶起北殷衷,急招御醫(yī)進殿。

  顧裴楷跟著北殷衷跪了這一場,自然不算冤枉,以他兩邊討好墻頭草的處事風格,莫說劉燕不會高看他一眼,太極殿里幾乎沒有看的起他的人。而他之所以能夠當上大司政,就在于他兩頭討好,從中平衡的能力。

  現(xiàn)在他又一次贏了,比之從李冕手中奪過大司政一職,這局他贏得彩頭更高了。一箭雙雕,既讓劉燕再次掌權(quán),又讓北殷衷相信他是忠于自己的。顧裴楷彎下去的是膝蓋,但挺起來的是富貴。

  此時的太子府上,守衛(wèi)遠離議事廳,廳內(nèi)門窗緊閉,楊巖,顧東再加上太師曲由,左右依次坐著,北殷懷在中間來回踱步。

  “老師,怎么看昨天的新月反詩?”北殷懷打破沉靜。

  “有人蓄意要挑起朝廷對抗新月。”曲由一摸短須:“北殷游這邊又捅了新月人在長安的巢穴,我想除了明王,沒有其他人了?!?p>  “明王為何如此?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北殷懷一屁股坐定,握拳的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擊。

  “當然有好處。”顧東站起:“沒有人將局面攪亂,他怎么能有上位的機會。太子爺宅心仁厚,是坦蕩君子,但還有一種人,他并非是要跟你坐下來慢慢對弈,他的目的不在擊敗你,而是推翻整個棋局,再由他來重建規(guī)則?!?p>  “那我們難道只能看著他任意妄為?”

  “當然不是,他的急功近利會迫使他動用一切手段,包括他的兒子也不過是他的工具,這樣不顧一切的瘋子,他不會在意自己漏洞百出,只會在意自己能不能一擊制勝?!鳖櫀|說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

  “顧先生好才學,是老夫有眼無珠了?!鼻蓪χ櫀|連連贊嘆。

  “鄉(xiāng)野痞夫,算不上才學,只是有些粗淺謀略,承蒙先生謬贊,顧某愧不敢當?!?p>  “你們兩個就別客氣了?!睏顜r坐在對面,一聽這文縐縐又沒嚼頭的話就頭皮發(fā)麻:“就說現(xiàn)在怎么辦?真的要支持太后聽政嗎?若此時太后出面,日后恐怕再難收拾局面。我們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p>  “太子是更在乎大治得安危,還是皇位?”顧東直言問出。

  “當然是大治,沒有大治我連太子都不是,又哪里來的皇位可圖?”

  “既然如此,您現(xiàn)在就得上書,請?zhí)舐犝幚硌儡娡来逡话?。?p>  “顧先生所言甚是?!鼻善鹕恚骸坝蓄櫹壬谔由磉?,我們這些老人就能放心了?!?p>  楊巖跟著一起起身,向太子和顧東拜別。

  第二日一早,李白鳳便帶著秋紅出宮到余家村認人。除了秋紅,來人還有杜成微顧裴楷蔣不為。

  秋紅來到善夫人的尸體旁,強忍著眼淚,親自確認了善夫人的臉。

  “秋紅姑姑你可看清楚了,這人是不是新月御醫(yī)善可時的后人?”

  秋紅抬頭,面無表情,對著眾人:“不是,她不是新月人?!?p>  眾人瞪大了眼睛,無一人敢相信這是從秋紅嘴里說出的話,但轉(zhuǎn)念眾人又知,這確實是秋紅的說出的話。只有劉燕能夠做出這種牙打掉了往肚子咽的事,也只有她有這樣的智慧和氣魄,將眾人皆無法解決,眼看大治就要生亂的禍患,消滅在無形之中。

  藏在一旁的劉云眼淚已經(jīng)掉了下來,她這半生走來,最恨莫過于劉燕的深明大義和顧全大局。此時秋紅當著眾人說出的瞎話,即便無人相信,也都得當做事實秉辦。

  這是劉燕的覺悟,是劉燕勸降新月,毒殺兒子,提拔能臣的理由。她永遠以最正確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沒有時間去考慮那些因她“正確”而犧牲的人,物,以及情。

  余家村的人最終并未以新月的身份而埋葬,朝廷為他們舉辦了公葬,而罪魁禍首的北殷游,卻在明王想方設法的洗脫下,讓郭三替了罪。

  除了郭三被斬首,血祭軍全員被判流放,永不赦免。

  可這樣的結(jié)局劉云怎么能甘心。

  夜色朦朧,微風陣陣。

  血祭營中最后的狂歡。

  帳外空空蕩蕩,帳內(nèi)人影憧憧。

  賭錢的,劃拳的,吹牛的,開黃腔的,聲音此起彼伏,你消我長。

  他們已然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什么前途富貴都變成笑談。他們打開北殷游的存酒,不理會營外守著的巡城衛(wèi)的喝命,想著還不如就此醉死。

  巡城衛(wèi)懶的跟這些將要流放的人計較,只守在營外,不管里面發(fā)出什么鬼哭狼嚎都不搭理。

  石一安劉云楊秭歸三人半道截下琉下酒菜,推著車靠近燈火通紅的血祭營。門口巡城衛(wèi)懶得管這些事,囑咐進去放下快點離開。這三人便大大方方的進入了血祭營中。

  帳篷內(nèi)一片東倒西歪,有抱頭痛哭悔恨不該來血祭營的,有吹牛不怕雷劈說太子給自己提鞋的。三人進賬放下菜后,拎著酒壇子光明正大澆便血祭營的帳篷。

  三人出帳各站一處,手持火把瞬間將帳篷引燃。巡城衛(wèi)聽到里面的呼叫,才覺得背后烘烤,火光沖天,急忙救火。

  劉云兩步躥出塔臺,手持弓箭,朝著近前救火的巡城衛(wèi)腳下放箭。她瞄準地面,一箭三發(fā),將巡城衛(wèi)擋在營門之外。

  楊秭歸石一安趁機關(guān)上營門,兩人前后腳上了塔臺與劉云回合。

  巡城衛(wèi)眼見火勢控制不住,里面不停還有爆炸聲傳出,只能聽著營地內(nèi)到處嚎叫,一個個黑影瞬間被激活在里面跑來跑去。

  有人被燒著了在地上打滾,有人踩著同伴身上的火焰,還有的企圖用酒滅火,大火瞬間蹦出,燒向人群。石一安和楊秭歸幾乎同時注意到劉云的表情,她害怕了,不忍心,甚至眼淚一觸及崩。

  兩人各伸手一只手拉住劉云的兩只手,分別朝劉云點點頭。石一安將長繩一端系在塔臺上,另一端先系在楊秭歸身上,待楊秭歸蕩出營落地,石一安將繩子又拉回綁在劉云身上。

  “沒事的?!笔话部粗行┌l(fā)抖的劉云,他沒有想到看起來最冷血無情的劉云,竟然是最膽小的那個。

  巡城衛(wèi)一邊抓捕翻越而逃的血祭軍,一邊攻開營門,朝塔臺奔來。

  火勢越來越大,已經(jīng)燒到塔臺底部,只剩石一安劉云罩在一片火光之上。石一安沒有遲疑,一把攬過劉云的腰,一只手拉著繩子,同劉云一起跳下。

  楊秭歸等到兩人后,拉著立馬向南逃跑。他們身后一片火光,已然燒的血祭營燒的干干凈凈。

  三人一路向南,一陣瘋跑,既不回頭,也不停腳。一口氣跑出十幾里,劉云方覺不對。仔細一聽后方聲音,確有一馬一直追著,劉云拉過石一安楊秭歸躲進路旁,準備伏擊。

  馬蹄聲漸行漸近,石劉楊三人壓低身子,挨肩擦臉,呼吸可聞。

  三人緊繃著的神經(jīng)還未從火光中出離,除了石一安漸紅的耳根,劉楊皆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后路來敵。

  “我認識它,是它來找我了!”石一安突然站起,指著馬興奮的說,不顧劉云阻止,拔腿便跑到馬前。

  “小心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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