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噢,你看我這個腦袋,這么關鍵的都忘了!”陳曉蕾如夢初醒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不是吧,這是很關鍵的啊,那你沒干去蹭他們系的課的事情啊?那你花費掉的時間是干什么去了呀?”
“我就……好像是學校每個地方今天去一處,明天去一處,全靠緣分遇到他咯。”
“這樣不高效,還有,你這樣做的時候,在哪遇到他的頻率最高的地點也要記一下!”可能是旁觀者清吧,我總能找到陳曉蕾行動中可以改善的地方。
“哦,對,好像是在籃球場……圖書館和學校的二號飯?zhí)?”陳曉蕾回想了老半天,才回想起這幾個地點。
“嗯,我把這些地點寫下來了,然后你就要想辦法得到他們班的課表,你多去蹭課,多制造偶遇,混個臉熟先?!蔽蚁褚粋€運籌帷幄的戀愛軍師般為陳曉蕾布陣著,其實,我對這些真的沒怎么想去研究過,但因為陳曉蕾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就很想把這些事情做好。
“然后第二招,就是你要投其所好!對籃球啊,吉他啊,歷史啊,要有一點了解。嗯,我們的戰(zhàn)略部署大概就到這先。先完成了,再繼續(xù)下一步。”
“好的……”陳曉蕾有氣無力地做個OK的手勢,惆悵道,“歷史……歷史……這就觸及了我的認識盲區(qū)了。我對歷史不敢興趣啊……不過沒有關系,我可以掙扎一下的,不,可以掙扎好多下的!”
“加油!必勝!”陳曉蕾轉而又為自己打著氣。
“嗯,必勝!哦,等會我們要做點什么好呢?”這個寫計劃也就暫告一段落了,陳曉蕾在吃著糕點,我躺在床上想著如何和陳曉蕾消遣這閑適的鄉(xiāng)村春節(jié)夜晚。
“要不我們放煙花吧!年初二的時候我買了一些小煙花!”望著床上的天花板,我猛然就想起這事來了。
“好哇!”陳曉蕾立即答應著。
“你等我一下啊,我去找一下。我記得我那天是放在這個抽屜的啊!”
“你不用急,慢慢找,我多吃幾個這點心。好好吃啊,這叫什么啊?”陳曉蕾邊吃邊問著我。
“哦,叫做艾餅啊,你喜歡就多帶幾個回去啊……我明明是放這的啊……我去我媽那找找看吧?!蔽野炎约悍块g的柜子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于是決定去我媽的房間那找找看。
“媽,你看到我之前買的小煙花了嗎?”我來到廚房去問我媽,因為我媽有點潔癖,每次洗東西都要很久,我便猜想她應該還在廚房那收拾著。這一去廚房那,發(fā)現我還真的猜中了。
“哦,就在我們房間的第一個柜子那,去拿吧。玩的時候小心一點,叫你爸幫忙拍點漂亮的照片吧?!蔽覌尭抑v話時,手也在不停地洗著餐具。我媽要做一件事情時,就一門心思扎進那件事情里去了。我也這樣,這一點,我應該是隨了她的。
我拿到煙花后,就叫陳曉蕾和我爸到門口一起放煙花了,我爸放的煙花是很大的一支的那種。
我爸剛用打火機點燃那根煙花時,在一片夜的寂中,響起了“砰”的一聲,陳曉蕾被嚇著了一下,雙腳往后退了幾步。我倒還好,只是雙肩抖了兩下吧。因為我習慣了不太把自己的情緒外露。
“許個愿吧,我每次過年和我哥放煙花,都愛邊放邊許愿呢,很靈的!”我歡喜地對陳曉蕾講到。
“真的嗎?真的很靈的嗎?”
“對啊,以前我許的過年要吃到的東西什么的都可以的啊!不騙你!”我一臉真誠地告訴著陳曉蕾。
“不過,我們今年換一個玩法吧,我們互相幫對方許!”陳曉蕾總是那么的古靈精怪。
“這個主意可以有哦,我一定會許到你想許的愿望的!”我自信滿滿地答道。
那天晚上我們?yōu)閷Ψ皆S了什么愿望,好多年過去了,我們都沒有問過。也是最近,陳曉蕾說她許的是希望我心想事成。然后我告訴她,其實,我為她許的也是這個愿望。
其實朋友也講究投緣的,我和陳曉蕾究竟是因為什么事情而變得這般要好呢?其實回過頭來,我和她的相識所發(fā)生的事情其實也和其他人的差不多。雖然兩個人的性格差異應該算是很大的,但就是覺得彼此很心意投合。
那天晚上的小煙花很燦爛,五彩斑斕的,冬天夜的冷全被它驅走了。
“哦,春節(jié)前,我見過我們高一的一個同學呢!”陳曉蕾手上還拿著沒燃燒完的小煙花,加大了說話的分貝,對我說道。
“哦,誰啊?”高一那會,陳曉蕾雖然和徐俊才最愛斗嘴,但他們也算是一碰面就最愛聊的。
“該不會真的是徐俊才吧?!蔽倚睦镉羞@個猜想的人選。
“哦,徐俊才啊!他那人大半年沒見面,還是那老樣子,嘴巴老是欠被別人一頓打的?!标悤岳傺篮藓薜亓牡?。
我嘴角不覺得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為陳曉蕾的表情可愛,還是聽到了我想知道的人的一些信息。
“哦,他有問到你啊!”
“他那么八卦干什么啊,他有沒有說我壞話?”我語氣有點不悅地問著。
“這個……”陳曉蕾變得支支吾吾了。
“說話結巴,就是有,對吧?”我立即推斷道。
“這個……怎么說呢,他除了……”陳曉蕾原想搪塞過去,但一著急,反而更加說漏嘴了。
“除了?除了什么啊?”我窮追不舍地問著陳曉蕾。
“他真的絕大部分都是夸你的啊,就是說了一句說你有點土……”
“他以為他就很潮流嗎?我還覺得他土呢,目中無人的家伙,就是欠收拾的!”我不服氣地罵著不在我們面前的徐俊才。
“對對對!我也差不多是這樣罵徐俊才的?!?p> “嗯,干得漂亮!”我對陳曉蕾豎起大拇指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是之前欠過徐俊才的錢還沒有還嗎?我感覺他好像和你有仇一樣,好像老愛拿你來開刷的?!?p> “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欠過別人的錢不還。他這種人就是吃得太飽了,撐著,所以才喜歡對別人評頭論足而已!”
“嗯,這種習慣是不好的!他這點脾氣真的極其惡劣,我覺得自己上次批評他還不夠火候了,下次再遇到他的時候,一定要再多加把火候才行!”陳曉蕾低語著。
“什么批評啊?要是別人正面批評他,以他之前的性格,會服氣嗎?”我不解問著陳曉蕾。
“放心,這次,以我和他的關系……”講到這,陳曉蕾卻沒有繼續(xù)講下去。
“你和他,我和他,不都一樣是同學關系嗎?”我有點疑惑了。
“嗯,是這樣的,不過……哎呀,說來話長了。不過也沒什么?!标悤岳俅鸱撬鶈?。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些什么啊?不過這么好玩的夜晚,就不提那么讓人覺得不太好玩的徐俊才了吧?!蔽胰鐚嵪蜿悤岳偬嶙h著。
“對,正解!”陳曉蕾同意地點著頭。
那時我喜歡聽到他的消息,又不喜歡聽到他的消息。
我其實想合理地評價他這個人,但脫口而出的總是不合理的語言。
那時,我不知道,這些都是自己年少無為的自卑在作祟。
那天晚上,我爸為我和陳曉蕾拍了好多張照片,照片上的我們笑容燦爛,絢麗多彩的煙花點綴著我們家那老舊的木門。那是一個平靜卻不失乏味的夜晚。
我們的家聽我媽說是在十年前建的,因為要供我和哥哥上學,爸媽做的小生意有時收益不好,還有有時家里的大家族又有些地方要用到錢的,之前買房的貸款現在還有些尾款沒還清。
所以,我們家一直過得只能說是能吃飽頓飯,但好在我們都相信這些困難都是暫時的,也有一直在努力進步著。
那天晚上,我和陳曉蕾放完煙花,又聊了半小時后,陳曉蕾才讓她家的司機接她回去。
我一直知道陳曉蕾的家庭環(huán)境是不錯的,但究竟是不錯到什么程度我是一無所知的,也不想去了解。陳曉蕾很平易近人,待人接物的態(tài)度是很誠懇的,是一個很有人緣的鄰家女孩。
陳曉蕾喜歡或不喜歡什么都很分明,不拖泥帶水,認準的事情,便排除萬難地去做好它。這次她對劉逸遠動心了,是喜歡上劉逸遠了,她的情緒很容易外露。
不過,喜歡一個人的心情要是能藏得住,要么是那人性情內斂要么就是沒有喜歡得那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