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砍死你們

　　第五章砍死你們

　　兩人剛走出大門，只聽門“轟”的一聲就打開了，從屋內沖出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漢子，手里揮舞著一把大刀，氣勢洶洶地沖向兩人，嘴里低聲怒吼：爆肚子的狗東西們，敢到我家來偷東西，老子今天砍死你們、、、、、、

　　王翰哪里見過這樣要命的場面，登時三魂嚇破了兩魂，立馬拔腿就跑，可恨的是黑夜漆漆，一緊張連電筒都忘了打開，因此不怎么看得清路。跌跌撞撞的跑了十幾米，發(fā)現不對勁，好朋友木呷沒有跟了，連忙停住腳步，扭頭去找木呷。令人吃驚的是，木呷非但沒有跑路，而且正雙手握拳，挺著胸，梗著脖子，橫眉冷對兇猛的漢子。漢子高高舉起大刀，似乎隨時都可以將木呷毫不留情的劈為兩半。

　　木呷厲聲叫囂：你砍啊，你兇的就砍下來，少在我這里敲梆梆，嚇猴子。

　　漢子：哪個叫你們到我家偷東西的，你們偷東西，砍死就砍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殺人償命，你以為我不敢砍嗎？我今天就砍死你？

　　漢子一邊說，一邊在空中揮舞著大刀，似乎就要砍下來。

　　木呷伸著脖子嚷道：砍吧，砍吧，還要不要規(guī)矩了，懂規(guī)矩嗎？你家屋里有女娃兒嗎？我們是來找你家女兒耍朋友的，哪個偷東西了，偷的你家什么東西？要說偷，我們是偷你家女兒，你家女兒偷不得嗎？你家女兒是不嫁人的嗎？難道你女兒是你家留著用的嗎？明確告訴你，今天我們就是來偷你家女兒的，如果不準我們偷，你就把我砍死，你看我黑幾家找得起你比爾家嗎，你以為我黑幾家娃兒是嚇大的嗎？

　　漢子反駁道：彝人是彝人，漢人是漢人，自古彝漢不通婚，你懂不懂。你居然晚上把漢人帶到我家來找我家女兒，你是要大家笑話我家嗎？我比爾家的臉面往哪里放？

　　木呷：我還以為是多大一點事？無非就是我?guī)Я艘粋€漢人到你家來耍嘛。***你知道嗎？

　　漢子：知道，又怎么樣？

　　木呷：***他老人家是漢人還是彝人。你們口口聲聲說熱愛***，但他老人家說：五十六個民族是兄弟民族，你又知道嗎？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了，今天我的漢族朋友到你們家來又有什么丟臉的，朋友來了應該感到高興，你家就是這樣拿著刀歡迎朋友的嗎？我看，要丟臉也是丟的不歡迎朋友的臉，你知道嗎？

　　在木呷的狡辯下，劇情急轉直下，漢子一時無言以對，只見漢子雖然嘴里依然罵罵咧咧，但放下了手中的大刀，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一樣轉身回家，關上了大門。

　　木呷不慌不忙地點燃了一根香煙，叼在嘴里，打開手電，用燈光找到了王翰，走到了王翰身邊，也讓王翰點上了一枝煙。

　　木呷嘻嘻笑道：兄弟，嚇到了吧？走。

　　月亮穿過云層，灑下皎潔的銀光，大山影影綽綽，山寨的夜愈發(fā)的恬靜而美麗。二人悠閑地散著步回去。

　　王翰：木呷，剛才把我嚇慘了，雄赳赳的抓起一把刀就沖過來了，你太牛了，你就不怕他真的砍你嗎？

　　木呷：砍我，他要x天。彝族家的規(guī)矩都不要了，我們今天來偷他家女兒，是看得起他家，是給他家面子。你就不懂了，在我們彝族家有女兒的，晚上有人來找是很驕傲的；沒有人愿意來偷的才傷心。有人偷說明他家女兒漂亮能干，有人要；沒有人來偷，只能一種可能就是太丑，或者是根根不好，沒人要。

　　王翰：什么根根不好，是不是前輩的成分太差，是奴隸這種情況呢？

　　木呷：找女娃兒，又不一定要結婚，只要漂亮，哪個管他是不是奴隸哦，根根不好是說這家人有沒有麻風病。

　　王翰：哦。那，今天怎么回事？我見你和兩個阿咪子先前都玩得很開心，咋突然就翻臉無情了？是不是因為我是漢人的原因呢？

　　木呷：是啊，這些高山上的老彝胞，思想還很落后，抱著老傳統(tǒng)不放，還十分排斥漢族，一發(fā)現你是漢族，就不干了。

　　王翰：漢族彝族還不一樣都是中國人。不過，好多漢族也一樣很排斥彝族，我如果不是認識你，我也對彝族有很多偏見的。

　　木呷：這也不能怪他們，自古以來，彝漢水火不容，結怨很深，互相仇視。所以說***、共產黨真的偉大，他們改變了歷史，讓各民族成為兄弟民族，團結一致。不然我們兩個也不會成為好兄弟的。

　　王翰：是啊，能夠認識你是我今生最高興的事。是你讓我見識了彝族的豪爽和耿直，還帶我嘗試了截然不同的民風民俗。雖然今天晚上是有驚無險，但確實把我嚇慘了。不過我真的是對你們彝族越來越感興趣了，彝族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就像《水滸傳》里的梁山好漢過的生活一樣，這種感覺簡直太爽了。晚上，月上枝頭的時候，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偷女人，你們彝族男孩的生活真是太嗨了。彝族男孩們一個個白天看起來一本正經，不茍言笑，到了晚上就瘋狂了，看上哪個女孩兒，晚上就去找她談情說愛了，正是我們向往的敢愛敢恨的生活，真是羨慕死我了。

　　木呷：真是這么想嗎？是這樣想，你以后就娶一個彝族女孩，把自己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彝族人，行不行？

　　王翰：木呷，我很好奇？你不但長得帥而且充滿男子漢氣概，估計“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都不是問題吧，想想就讓人羨慕。實話實說，我現在真的好希望自己就像你一樣做一個風流倜儻的彝族男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木呷：兄弟，你想多了，你也別想得那么簡單。這種事情也是講心甘情愿的，你在挑女娃兒，人家女孩也要看得起你，才可能和你談情說愛。畢竟是人，喜歡你，怎樣都可以，不喜歡，就像今天一樣，跑到爸爸媽媽那里一說，立馬把你攆走。今天我們算走運的了，如果打你兩棒棒，又不把你打死，也不把你打殘。扯皮時，他說以為是小偷，再賠禮道歉，最多打酒，殺豬。你還是只有算了，白痛。

　　王翰：是啊，這樣說起來，彝族、漢族，只是習慣方式不一樣，你們找女朋友是偷，我們要媒婆介紹，但歸根到底都講究你情我愿是一樣的。

　　木呷：是啊，現在都算好的了。以前，隨便兩個人耍得感情再好，彝族家女孩都是先滿足舅舅家，姑姑家，只有舅舅家、姑姑家沒有合適的人選了，才可能嫁給別人。嫁給別人還要看骨頭。

　　王翰：看骨頭，什么意思？

　　木呷：就是看骨頭硬不硬，你肯定還是不懂，說簡單點就是看舊社會的階級地位，是統(tǒng)治階級還是被統(tǒng)治階級，并且在每個階級中都還要分很多層次。不同階級，不同地位的男女青年是根本走不到一起的。

　　王翰：感情好了，私奔。

　　木呷大笑：你太搞笑了，舊社會，彝族人往哪里奔，奔到漢族地方嗎？彝漢在舊社會水火不容。還是千里大涼山，彝族人走到哪里都容不下跨階級婚姻，而且家支的力量你無法想象，只要你在彝區(qū)，就會把你抓回來，抓不回來，很簡單，派兩個人直接來殺掉，滅門。

　　王翰：那么痛苦?。≌娌豢伤甲h。

　　木呷：是啊，不過現在好了，雖然還是有人還是很看重骨頭，但自從***帶領全國人民翻身解放，打破階級后，又有了法律約束，再也不至于出現“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的惡性阻婚事件了。大不了家族不認可，開除出家族就完了。至于有女先嫁舅舅家，姑姑家的觀念，大家都知道近親結婚不好，逐步逐步都尊重子女的意見了。兩個人耍好朋友后，找一個中間人，把身價錢講好，就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王翰：木呷，我說一句心里話，其實，今天我還有一點感到意外。

　　木呷：你又有什么感慨嗎？

　　王翰：我一直以為彝族女孩都是黑黑的，臟不拉及的，是勾不起我的興趣的。但我覺得今天這兩個女孩少數民族特征非常明顯，充滿異域風情，確實太迷人了，你別說我還真的有點喜歡里面的那個女孩，長得就像印度美女，濃眉大眼，筆挺的鼻梁，而且又豐滿，能耍一盤朋友的話，死了都值得了。啊巴巴，確實太漂亮了，是我喜歡的類型。

　　木呷：這是肯定的，你別看我們這里窮，但盛產美女帥哥，在涼山都是小有名氣的。

　　木呷頓了一下，認真的看著王翰，接著說：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嗎？這有何難，大不了明天我們又來。經過了今天的事情，我相信她家父母不會怎么樣的了。你還敢來嗎？

　　王翰：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死就死吧，人家拿刀架在你的頭上你都不怕，我也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況且是來找自己心愛的彝族女孩，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說好了哦，明天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