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彝人也是人

　　王翰到家時，爸爸正使勁地推著手磨，媽媽在手磨邊添料。臉盆般大小的石磨隨著爸爸的手不停地轉動，磨縫里不斷地涌出乳白色的漿液，漿液沿著下磨盤的邊緣流到磨槽里匯集成一股白色的涓涓溪流，溪流流到槽口再滴落到瓷盆里，周而復始。

　　王翰：爸、媽，我回來了，你們在磨什么？

　　爸爸回頭看了一眼王翰沒有吱聲，轉過頭繼續(xù)推磨。媽媽看見王翰非常高興地說：翰兒，回來了，走累了吧，快屋里去，我和你爸在磨米漿，一會做涼粉給你吃。

　　王翰：爸，讓我來推。

　　爸爸讓開后坐到了旁邊凳子上默默地掏出一枝煙點上，眼睛始終不看王翰，也不說什么。

　　媽媽：翰兒，你和那個彝族女子孩子耍朋友嗎？不是我們話多，畢竟我們經(jīng)見的事比你多，年輕人就是一時心血來潮，過一段時間就不喜歡了的。

　　王翰偷偷瞄了一眼父親，輕聲說道：媽，我都二十多歲了，我這段時間想了很久，我真的喜歡阿呷。我也想清楚了，人一輩子不管娶誰估計都會后悔，娶誰也都無怨無悔。不管娶誰都是一場賭博，難道娶個漢族我就一定會幸福嗎？我娶一個彝族就一定不會幸福嗎？我知道，至少我現(xiàn)在是喜歡她的，如果以后后悔了，大不了離婚就是了。我一直什么都聽你們的，好好學習，堂堂正正做人，但我已經(jīng)長大了，耍女朋友我自己的事，我希望你們尊重我的選擇。

　　“嘭”的一聲，父親狠狠踢了王翰一腳，咆哮道：老子說過，你要找一個彝族，你就別回老子的家，你翅膀長硬了，還你自己的事，只要老子在，你就別想把彝族女娃兒娶進門。老子今天打死你。

　　父親一邊說一邊拖起剛才坐的板凳往王翰身上打去。媽媽手疾眼快，一抱將父親抱住吼道：你在干什么，有你這樣教育娃兒的嗎？你今天把他打死哇？他都當老師了，你就不能好好和娃兒談藝一嗎？

　　父親：你說了這么久，他聽過你的嗎？他的道理有八背兜，他已經(jīng)被彝族XX的迷魂藥迷住了，他聽不進大人的話的。讓我把他打清醒，讓開。

　　父親使勁一掙，媽媽被震飛出去，額頭撞在磨槽邊上，額角上立馬蹦出一個雞蛋般大的包。媽媽“啊”的一聲，雙手捂頭癱坐到地上，哭喊道：打吧，打吧，你今天就把他和我一起打死，省得看見我們娘倆心煩，嗯、嗯、、、、、、

　　王翰趕緊去把媽媽扶起來關切地問道：媽，沒事吧？不要哭了。

　　父親一時手足無措，只得看了一眼媽媽，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屋子里去了。

　　媽媽抹了幾把眼淚，哽咽著對王翰說：翰兒，媽問你，你就真的那么喜歡那個彝族女孩嗎？，你看你把你爸氣得那樣，媽還是希望你不要和那個彝族女孩耍朋友了。

　　王翰痛心地說：媽，不是我要氣你們，我真的喜歡阿呷，難道彝族就不是人嗎？人家彝族也是人，都和你們一樣心疼自己的子女。為了我和阿呷耍朋友，他們家已經(jīng)和他舅舅家鬧翻把娃娃親推了，她爸為了退親還被打，翻倍賠償了對方。你們經(jīng)常教育我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說我這個時候拋棄阿呷，我能做這樣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嗎？如果我不能改變你們的想法，不和阿呷耍朋友了，還是可以，不過，我以后也不想耍朋友了，也不想結婚了，這樣大家都沒有煩心事了，我就一輩子打光棍了。

　　媽媽：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決，媽也不逼你，你想和誰耍朋友就和誰耍。既然你這么喜歡這個彝族女孩，媽也不反對了。其實，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只要你以后不后悔，我們也沒意見。耍吧，你爸就是一根筋，回頭我好好勸他，相信她也會同意的。既然喜歡她，媽希望你不管彝族漢族，你都要對人家好一點。有空的時候，你把阿呷帶到家里來讓媽看看，媽這里有三百塊錢，你拿去給阿呷買件衣服，到老丈母家不要兩袖清風地去，不要顯得我們漢族小氣。

　　王翰：嗯，謝謝媽，那我走了，省得爸爸看見我心煩，你幫我好好勸一下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