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說的沒錯,李昊當務之急并不是死啃書本,而是應該專務專學。
學習一些治國的方略、增強些一錘定音、明辨是非、洞察萬事,以及如何抓住手中的權(quán)利、領(lǐng)導朝臣,權(quán)衡各方勢力的能力等。
但有一樣,智心可是先天的,是怎么教都教不會的。
“沈太師說的沒錯,智趣自然。可這當務其急,就不需要根基了嗎?沒有根基何以讀懂老祖宗留下的訓教?”
“傅少師說的極是,本官也知曉其中的厲害??墒嵌虝r間叫殿下參透經(jīng)史子集,又怎么可能?本官以為,陛下想要的,并非出口成章,七步成詩的那種儲君。咱們首要應該教授太子認識這個國家,加強殿下的責任感才是。不知沈鈺分析的有理否?”
“嘶……這個嘛,也不無道理。要不咱們就先從資治通鑒入手,太子以為如何?”
“本宮一句也沒聽懂,要本宮如何作答?那個什么什么劍的又是個什么玩意?本宮只對火炮火銃之類的感興趣,這劍術(shù),我看就算了吧!”
“……”
學業(yè)不精倒也罷了,李昊居然連‘資治通鑒’是個啥都不知道,這可真叫沈鈺無語。
猛然,沈鈺的杏核眼一亮,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既然李昊對火炮火銃之類的感興趣,自己何不投其所好,調(diào)動李昊的積極性呢?
“那個,聽我說哈殿下。資治通鑒里全是火炮火銃之類的學問,那叫一個玄妙!”
“哦?是嗎?本宮怎么不知道?”
“那是因為殿下其他科目沒過,耽誤了課程。前幾位太師根本就沒機會講這個。其實呀,學問這個東西,越往頂層越有意思。對了,殿下可知諸葛武侯?”
“什么五侯?本宮一個也沒聽說過呀!”
“……”
一猜李昊便是把諸葛武侯理解成了姓諸葛的五個兄弟,登時傅明軒便愁的直杵腦門。
沈鈺雖然也是愁得慌,可再愁,她也得想辦法把自己的腦袋保住。
“殿下有所不知,其實這個諸葛武侯呀,不是指的五個人,說的是一個叫諸葛孔明的人。此人名亮,字孔明,人稱臥龍先生,是個非常了不得的人物。他不僅是三國時期蜀漢的名相,還是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道家、發(fā)明家……木牛流馬便是他發(fā)明的。”
有聲有色的開了個頭,沈鈺又用了將近兩個來時辰的功夫,把諸葛亮的生平與李昊講完了。
沒錯,這便是沈鈺開課的第一講。
沒用課本,也沒搖頭晃腦,就如講故事、嘮家常一般,輕松的便把一部分史記連同資治通鑒上的內(nèi)容,深深的印在了李昊的腦海之中。
雖然沒有教案,即便是現(xiàn)場發(fā)揮,但效果卻出乎意料的好。直叫李昊聽得意猶未盡,余味無窮。就連傅明軒都暗自豎起了大拇哥。
此番可謂是李昊多少年來,屁股坐的最穩(wěn)當?shù)囊淮?。連眼睛都沒眨過幾回。
“小師父,諸葛亮那么能,蜀漢怎么就滅亡了呢?”
李昊這一問,傅明軒不禁暗嗤了一聲。暗道李昊與劉嬋無異。
“光他自己能有什么用啊,皇上也得是那樣的才行??!前邊豁出去命的打江山,后邊不是斗蛐蛐就是玩蟋蟀的,再能耐又有什么用??!要不是那個扶不起來的阿斗,武侯能那么早死嗎?多活幾年,興許三國一統(tǒng)了呢!”
“傅少師說的沒錯,蜀漢那個后主劉嬋吶,確實是昏庸之輩。武侯病逝五丈原后,劉嬋便聽信于一個叫黃浩的太監(jiān),導致視聽蒙蔽,朝綱混亂,把武侯嘔心瀝血、辛苦半生打下來的半壁江山毀于一旦?!?p> “嗯嗯?!?p> “這也是諸葛武侯為什么在出師表中特意強調(diào)劉嬋要遠小人,親賢臣的原因。所謂一個臭雞蛋攪得滿鍋腥便是這個道理。”
自己費勁巴力的說了那么多是為了什么?還不是想讓李昊開闊視野,明白身為儲君的責任?
見李昊正在興頭,沈鈺便趁熱打鐵,接著傅明軒的話茬,將之前講的歸結(jié)了一番。
“可見,作為一個領(lǐng)導者,英明睿智是何等的重要?!?p> 雖然不知道方才那番便是講課,不過沈鈺說的這個故事,倒叫李昊感觸頗深。
“這個昏庸無能的鼠輩!白瞎了孔明先生半生的心血!若是本宮,定會宰了那廝!”
“你就不能板板那個倔脾氣,嗯?看把人家沈太師給嚇的!”
見沈鈺嚇了個激靈,傅明軒連忙示意李昊安靜。看似一個不經(jīng)意的眼神,可卻透著對沈鈺滿滿的贊賞。
就在這當口,放堂的鈴聲響了。午飯時間到了。
“這怎么還搖上鈴了?本宮還沒聽夠呢!”
“你沒聽夠,總得讓人家沈太師吃口飯,喝口水吧?一大早上到現(xiàn)在還水米未打牙呢!”
“哎呀呀!本宮竟把這茬給忘了!師父勿怪師父勿怪!”
“無妨無妨,殿下若是喜歡聽,那微臣就再講一會兒吧。”
“別別別!還是師傅身體重要,吃完了飯再講不遲!”
“你小子是自己餓了吧?”
“本宮啊,還真就不餓。就是憋了泡尿?!?p> 也是沈鈺講的太生動,李昊竟連內(nèi)急都沒感覺出來。這一站起來,才感覺到下腹生疼。
就在他行至門口將要拐彎之際,卻被拐角處驟然睜開雙眼的景逸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哎呀我去!你倒是吭一聲??!”
“就是??!你小子是屬鬼的還是屬幽靈的,怎么連個動靜也沒有?。】窗训钕聡樀?!”這時,傅明軒也走了過來。見此,也數(shù)落了一句。
雖然對兩位情敵沒什么好感,可人家身份高貴,他一個下人又能說什么呢?無奈下,景逸便把頭低了下去。
“……”
景逸挨了罵,沈鈺自然難受,可她一介卑微的臣子,又能為景逸辯駁什么呢?
“啊,那個,景逸他,昨晚上沒睡好,驚擾殿下之處,沈鈺這廂賠禮了。”
“沒事沒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是本宮小題大做了。那個啥,本宮這有點急,就先行一步了?!?p> 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況且還急著出恭,李昊拉起傅明軒便向門口跑去。
“喂喂!你們等我一下呀!”
“人家出恭,你跟著去干嘛?”
“……”